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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晚刚出院还没到家,傅津南就拐了个弯,亲自开车带唐晚去丁嘉遇新弄的滑雪场玩。
    地处京郊,开车过去一两个小时。
    刚开始唐晚还没察觉,直到越走越偏,她跟江然发微信发不出去了,唐晚才发现傅津南之前没说假话。
    网络确实不大好。想到这,唐晚若有所思眨了眨眼皮,扭过头瞄了两眼傅津南。
    这一幕刚好被傅津南捕捉到,似是猜出了她的心思,傅津南嗤了一声,语调四平八稳问:“你发信息还顺畅吗?”
    唐晚低头觑了几秒一直打转的信息,眼睁睁看它边上挂了红色感叹号才叹息。
    “……网络不大好。”唐晚摸了摸鼻子,承认。
    傅津南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你手机可能有问题。你试试我的,看能不能发出去。”
    说着,傅津南捡起自己手机扔唐晚怀里,“密码六个零。”
    唐晚握了个烫手山芋,半天没找到话回他。
    即便傅津南大大方方说了密码,她也没那胆子打开。
    正巧一个电话进来,唐晚蓦地松了口气,将手机连忙还给傅津南。
    递过去那一秒,唐晚不小心瞥到了屏幕。光是那个傅字就让唐晚身子僵了下来。
    姓傅的没几个,除了傅建安,跟傅津南有关系的就只那一位了。
    傅津南拿过电话,扫到来电人,脸上换了副表情。
    “哟,稀客啊。今儿怎么有空想起我来了?”按下接听,傅津南吊着满不正经的官腔问对方。
    那头先是顿了半秒,而后溢出一道清冷威严的女音:“我明天出差,欢欢没人带,你带两天。你人在哪儿,我把欢欢送到你那。”
    傅津南猛地坐直身子,满脸懵逼:“你认真的?欢欢给我带,不怕我带坏啊。她那便宜爹哪儿去了,再不济老太太也比我强。你一天天的,别给我整事行不行?”
    “也就这两天。老太太身子不好,欢欢闹腾,过去折腾她做什么。我跟宋华池早分家了,你少跟我提他。”
    “你天天不务正业,跟丁嘉遇几个泡酒吧有时间,带欢欢就不行,我委屈你了?”
    在傅曼眼里,他们那几个公子哥全是不务正业的废物,承着祖上的恩德,没做过几件人事。
    傅曼长他们几个七八岁,他们浑的时候人已经进政府机关了,老爷子当初精心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可不是比他们厉害嘛。
    这倒没啥,最要命的是傅津南经常被傅曼骂,连带着丁嘉遇几个也被牵连。
    久而久之他们都怕傅曼,遇到她了,大家都规规矩矩的,不敢乱来。
    为这事,丁嘉遇没少跟傅津南抱怨。连祝政都说过一回儿。
    祝政没敢明说,只拐弯抹角问一句:“傅曼姐最近忙吧?”
    傅津南懒得跟傅曼争,脑袋往后一靠,手枕着后脑勺,习惯性妥协:“您要不怕我带坏,我当然没意见。”
    “你先把欢欢送费哲那儿待半天,我人在郊区,得晚上才能赶回去。”
    电话里傅曼提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的口吻:“你没事跑郊区做什么?”
    傅津南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还能干嘛,跑丁嘉遇的场子滑雪呗。”
    傅曼没再多问,只交代他滑完雪别忘了去接欢欢。
    临到挂电话,傅曼额外关心一句:“你跟哪个姑娘一块去的?”
    坐在副驾驶的唐晚听到这话条件反射地看向眼傅津南。
    傅津南依旧维持着那吊儿郎当的姿势,手捏着车顶的平安符,嘴上没个正经:“能谁,我自己呗。”
    哗啦一声,电话里只剩忙音。
    能这么挂傅津南电话的,就这一位了吧。
    傅津南倒是习惯了,退出通话界面,傅津南睨了眼边上没动静的唐晚,故意逗她:“你还发不发了?”
    唐晚看着左上角显示的3g网,撇嘴,摇头。
    到了滑雪场唐晚才意识到场子很大。除了滑雪场,其他娱乐设施一应俱全,说是个小型□□也不为过。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开业,人少得可怜。
    “是还没营业吗?感觉人有点少。”唐晚粗略地浏览一圈,顶着疑惑问。
    傅津南跟看傻子似的瞧她一眼,嘴上没好气地解释:“这地儿就是拿来自己玩的,对外营业干嘛。”
    饶是唐晚早见识过这群人的泼天富贵,可听了傅津南这话还是忍不住咋舌。
    占地面积这么广,一年光是维修费都得八位数吧?
    “丁嘉遇不差钱,你替他心疼什么。”傅津南点了根烟,往嘴里送了两口才出声宽慰唐晚。
    “有这菩萨心肠,倒不如多关心关心自个儿下个月能不能过c1。”
    唐晚呼了口气,愤懑不平道:“我现在就回去奋发图强写卷子。”
    傅津南夹着烟头,笑眯眯地问她:“你走回去?”
    唐晚沉默两秒,没出息地摇头,“来都来了,长长见识也不错。”
    傅津南被唐晚的能屈能伸逗笑,举止轻浮地捏了两下唐晚的耳朵,睨她:“会滑雪?”
    “没,重庆雪都没有我哪儿滑啊。仙女山倒是年年下雪,跟撒了层盐似的,没看头。我倒是想学,可来北京这两年周边人也不会,就这么放着了。”提到滑雪,唐晚脸上浮出一丝幽怨,嘴里忍不住吐槽。
    傅津南难得没嘲笑唐晚,揉了揉唐晚毛绒绒的脑袋,正儿八经安慰她:“不是什么难事,待会儿我教你。”
    唐晚点了点脑袋,笑着道谢。
    丁嘉遇人没在滑雪场,这儿只剩一个负责人,对方见到傅津南,恭恭敬敬领着他俩进了滑雪场。
    傅津南吩咐人拿了套装备给唐晚换上。唐晚换完,傅津南早坐在长椅上等着了。
    出来那瞬,唐晚差点没认出傅津南。
    粗笨难看的滑雪服穿在他身上跟量身定做似的,衬得人身形越发挺拔,一举一动都透着股痞气。
    这人明明生了双多情眼,可那眼里总是浮着淡薄,久而久之,成了如今这随心所欲、放荡不羁的浪荡样。
    唐晚常常想这人是一开始就这副样呢,还是后天生成的。
    要后天生成,他要改过来,是不是也有深情的那一天?
    “傻站着干嘛,过来。”傅津南半天没等到人,皱着眉提醒。
    唐晚这才回神。
    她是初学,只能去初级赛道。
    傅津南嫌太简单,就给她做了遍示范,剩下的让她自己琢磨。
    唐晚面对这不责任的老师敢怒不敢言。不情不愿嗔了傅津南两眼后,唐晚一个人绕到边上小心摸索着他之前演示过的动作。
    傅津南之前玩了两天,早腻了。他没事做,就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偶尔看一眼唐晚。
    练了一个多小时,唐晚终于有模有样了。勉勉强强滑了五十米,滑完,唐晚拄着滑雪杖满脸兴奋地往傅津南那儿走。
    眼见要到傅津南跟前了,噗通一声,唐晚一屁股栽在了雪里,灌了她一脖子的雪。
    摔得眼冒金花,差点没爬起来。傅津南见了,又是笑又是骂:“你蹦跶个什么劲儿,摔出个好歹怎么办。”
    说着傅津南上前扶住唐晚的胳膊将人搂了起来。傅津南拍了几下唐晚肩膀上的雪,又抬手取下唐晚的头盔,视线往她脸上逡巡了一圈。
    见她没磕着碰着哪儿,傅津南提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嘴上却没停:“有啥好嘚瑟的?”
    “我会滑了,你刚刚看了吗,我滑了五十米!”唐晚还沉浸在自己会滑雪的情绪里,压根儿没管傅津南的呵斥,扬起笑脸朝他炫耀。
    傅津南呵了一声,俯身一手搂着唐晚的肩膀,一手指着对面一六岁小孩说:“你跟那小孩比比,看你俩谁厉害。”
    唐晚:“……”
    这人好好的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
    两人赶回市区已经驱近傍晚,唐晚知道傅津南有事,中途让他把自己放地铁口,她自己坐地铁回去。
    傅津南理都没理,油门一踩,车子立马飞了出去。
    唐晚见状,默默将解安全带的手放了下来。
    费哲在北二环有套四合院,平日他们几个闲着没事会去他那儿涮涮火锅、打打麻将。
    年前费哲重新装了一遍,改成了咖啡馆。
    傅津南到四合院,费哲正抱着傅欢在院子里玩五子棋。
    唐晚第一次见傅欢,小姑娘长得粉粉嫩嫩的,头顶扎了两个麻花辫,穿了条浅粉色公主裙,跟迪士尼小公主没两样。
    小姑娘见到傅津南,立马丢下手上的棋子,从费哲腿面挣扎下地,一溜烟地跑到傅津南面前,伸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要傅津南抱她。
    傅津南弯腰配合着小姑娘,将人一把抱在了怀里。
    “小舅舅,你今天去哪儿了,欢欢都等你一下午了。欢欢可想你了,你没来,我玩得一点都不开心。”小姑娘说话奶声奶气的,正好换牙的年纪,门牙掉了一颗,说话有点漏风,不过不影响她的可爱。
    傅津南搂住怀里的小姑娘,笑眯眯地揭穿她:“我看你玩挺开心的。”
    小姑娘嘟了嘟嘴,瞪着圆溜溜的眼反驳:“那是表面开心。”
    陪了一下午的费哲听了忍不住咳嗽起来,敢情这丫头刚刚跟他玩得很勉强啊。
    唐晚向来喜欢小孩,如今撞见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母爱泛滥成灾,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傅欢,温柔不行。
    眼见小姑娘趴在傅津南肩膀卖力地亲他右脸,唐晚没憋住,小心翼翼看一眼傅津南,压着声问他:“傅津南,你能让我抱抱吗?”
    傅津南愣了半秒,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姑娘在。
    “姐姐,给你抱。”傅津南还没回复,傅欢直接够出胖乎乎的小手,要往唐晚怀里钻。
    唐晚受宠若惊接过傅欢,一抱过来傅欢就搂着唐晚的脖子,特别公平地凑过嘴贴了贴唐晚的额头。
    亲得口水沾了她一大片。
    傅津南见状,捏了两下傅欢胖乎乎的脸颊,纠正她:“叫姑姑,别叫姐姐。”
    “不要,老师说了,遇到漂亮的姐姐要叫姐姐。”傅欢朝舅舅摇了摇头,反对。
    傅津南嗤了嗤,跟傅欢胡说八道:“你老师脑子不好使,教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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