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耐心尽失,一脚踢中她的心窝,“滚!”
    他丝毫不怜香惜玉,他原本也不是那种人,女人对他来说不足轻重,可有可无。只有陶嫤不一样,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她,对旁人端是一点耐心也无。
    他常年习武的人,力气有多大不言而喻,那一脚踢在红蕉身上,她好半天都没从地上爬起来。起来之后,再也不敢有任何心思,踉跄着跑出屋外,恐惧的泪水流了满脸。
    屋里总算清净了,江衡倒在榻上就睡。
    第二天起来,他先把管事叫来,问清楚昨晚那个丫鬟的名字,便吩咐道:“府里不需要这种心术不正的下人,把她赶出府外。若有其他人跟她一样心思,同样处置。”
    管事应下,想问问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但他雷厉风行,还没等管事开口,便已走出杜蘅苑。
    *
    来到楚国公府时,正好辰时正。
    陶嫤起了一大早,跟白蕊玉茗一起到国公府后院的园子里摘杨梅去了,如今正是杨梅成熟的时候,她们摘了满满一筐子。陶嫤都打算好了,她要把这筐杨梅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洗干净蘸盐吃,一部分酿成杨梅酒,过几个月就能喝。
    她刚回到摇香居门口,便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江衡来时见不到她,正欲去外面找她,一转头却看见她抱着杨梅筐子站在门口,模样傻乎乎的。
    江衡笑起来,走到她跟前,“去哪摘的杨梅?”
    陶嫤指了指西边,“那里有一个果园,是外公前年买下来的,里面有很多果子,我就是从那儿摘的。”
    江衡一手接过筐子,一手握住她柔嫩的小手往里走,“你这两天还做了什么?”
    陶嫤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于是就任由他握着吧。
    她如实回答:“没做什么,就养养伤,散散心。”
    江衡心里有愧,来到屋里问道:“身上的伤还疼么?”
    陶嫤不回答,她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的藕臂,上面有五指握出来的痕迹,青紫交错,虽然不如一开始明显,淡了不少,但印在她嫩豆腐一样的皮肤上,还是有些凄惨。江衡更悔恨了,摸着她受伤的地方自责不已,“都是本王不好。”
    陶嫤扁扁嘴,“你给我呼呼。”
    江衡抬头,表情滞了滞。
    她还是那句话,“魏王舅舅给我呼呼,好么?”
    这没什么难的,江衡不避讳下人在场,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吹了吹,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像抚摸什么宝玉一样,“还疼不疼?”
    她抿唇一笑,带着点狡猾,“当然疼啊,魏王舅舅吹的又不是仙气,哪有那么灵验?”
    原来是想戏弄他。
    江衡不恼,揉了揉她嫩生生的脸颊,想抱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但是迟迟没有坐下去。
    陶嫤看出他的异常,“魏王舅舅怎么了?为什么不坐?”
    江衡微顿,有些难以启齿。
    昨天杖责五十棍后,原本不大疼,许是他没有上药的缘故,站着没什么,一坐便有些疼了。
    ☆、第147章 杨梅
    他面色古怪,陶嫤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生病了?”
    江衡拿开她的手,“没有。”
    那怎么回事?方才没在意还好,目下陶嫤觉得他怎么看怎么奇怪。正好白蕊端着洗好的杨梅端上,她拉着拉坐在一旁的矮榻上,“魏王舅舅过来坐。”
    江衡由着她牵过去,她盘腿坐在榻上,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模样乖巧得不像话。
    她拍了拍身边得空位,“坐呀。”
    江衡觉得这事挺丢人,不想被她看出端倪,于是坐在她身边,把她小小的身体抱到腿上,“没什么事,只是有点累。”
    可是他胡说,陶嫤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劲了。
    她霍地从他腿上站起来,把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实没看出哪里有问题,于是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刚才他抱着她的时候,手臂明显一僵。陶嫤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没有问题,再去摸他的腿,手往上滑时,明显感觉到他的脸色都变了。她试探着往后摸,被江衡及时握住手腕,“真想知道?”
    江衡眸色乌黑,大概是窘迫到了极致,这会反倒从容起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刚才那轻轻一碰,包括他刚才的反应,足以告诉陶嫤发生了什么。她小手握了握,俏脸慢慢变红,“你,你……皇上打你了?”
    江衡点点头,冷静平淡地告诉她:“五十军棍。”
    一听这数目,陶嫤登时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屁股不得打开花了么!
    难怪他刚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陶嫤恍然大悟,忽然对他心疼起来,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魏王舅舅疼不疼啊?”
    说着便要去看,被江衡拦住,“小伤。”
    可是看他的样子,怎么偶读不像是小伤,这会儿陶嫤连扬眉都顾不得吃了,让他趴在床榻上,“你让我看看。”说完看一眼屋外的丫鬟,扬声让她们都出去,她站在江衡面前,一脸义愤填膺。
    丫鬟都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江衡说什么都不会让她看的。
    陶嫤拧眉,见他怎么都不肯听话,干脆把他推倒在榻上,跟他大眼对小眼:“你到底脱不脱?”
    强悍的小模样,颇有点逼良为娼的气势。
    江衡忽地低声一笑,反正两人都是夫妻了,他的狼狈只给她一个人看就行。想清楚之后,他从怀里拿出昨日庄皇后给的白瓷瓶,“这里面是药膏,叫叫,帮我上药吧。”
    陶嫤把药膏放在一旁的桌几上,伸手去脱他的衣服。待真正看清他的伤势后,抿唇有点严肃,但是又有点想笑,她头一次对江衡很无奈,“你是被皇上打的么?你说了什么惹怒他的话,居然被打成这样!”
    溥天之下,胆敢对他用刑的也只剩下皇帝一个人了。
    昨天行刑的侍卫没敢下狠手,饶是如此,仍旧伤得不轻。陶嫤倒了一些药膏在手心,哄小孩一样,“你忍着点,会有点疼。”
    江衡趴在榻上,大方地说:“你尽管来。”
    有他发话,陶嫤放心很多,认真地一点点为他上药。他身上的肉都很结实,连臀上的都不例外,陶嫤摸上去,就跟摸在石头上一样。一开始纯粹是为了上药,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后来慢慢快上好了,她才慢慢地红了脸,察觉自己的举动多么大胆。
    真是奇怪,没回欢愉之后,他给她上药时面不改色,现在立场换了过来,她为什么那么害羞?
    果然人跟人的脸皮是不一样的。
    陶嫤起身走到铜盂前,匆匆擦了擦手,“好了,你快穿好衣服起来吧。”
    江衡仍旧趴在榻上,动也不动,偏头拿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看她:“叫叫,给本王呼呼。”
    他学她刚才的口气。
    陶嫤粉嫩俏脸腾地烧红,随手拿起床榻上的枕头扔过去:“自己呼!”
    江衡虽然腿脚不利索,但手臂还是很灵活的,一伸手便抓住了她扔过去的枕头,低沉的笑声传过来:“本王自己呼不到。”
    那她也不给他呼呼,他想得美!
    陶 嫤狠狠嗔他一眼,奈何这一眼没什么威力,更像是娇嗔。江衡从榻上站起来,他面对她,那玩意儿不可避免地对着她,正处于半睡半醒中,看着十分凶猛。陶嫤别开 视线,刚才上药的时候没心思看,现在想想,她好像不止一次地碰到过……思及此,更加觉得无地自容,“你快穿衣服。”
    江衡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系上束带,见她看是一脸别扭的模样,禁不住心中爱怜,“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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