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来,大吼大叫道:“谁敢让,谁敢让本将军砍了他的脑袋。
    还不给本将军拿下她。”
    他这一声立马惊醒了其他人,可此时无人敢不知死活上去找死。
    可李充的人不敢动,应城的其他人却动了。
    杭拾甫举剑喊到:“杀!”
    说罢他杀气腾腾率先往前而来,涂西奉紧跟其后。
    而后其他人也又再次扑向了李充的人马。
    李充的人不敢对上阿青本人,可其他人却是不怕的。
    他们立时迎战,很快,两方人马又开始了大混战。
    不过这一次李充尝到了岑怀山吃过的苦头了。
    他也终于理解为什么岑怀山会说应青的兵都是疯狗了。
    他看着自己的人被按在地上死命揍的模样面色扭曲了起来,这样下去,这一仗必输无疑。
    李充焦躁不安,却束手无策。
    但是紧接着他便没有心思想这些,他满脸惊骇地看着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他面前的阿青:“应青!”
    李充的声音大得变了调,但这也是他留给人间的最后一句话了。
    阿青抬手就将他扯下马背,李充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这边他还未起身,阿青已经半蹲在他身边。
    李充是多年老将反应极快,他的刀刚刚被阿青扯下来时掉在了一旁。
    这会儿他可以说是手无寸铁,但他也不可能任人宰割。
    李充抬手就冲阿青的要害而去。
    阿青身子一侧就躲了过去,李充趁着这个机会往旁一滚就起了身。
    而他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捡他身后离不远的刀。
    三两步走上前,他躬身就要捡起地上刀。
    噗嗤!
    在李充的手指刚刚触到刀把时,他身子僵住了。
    有血一滴一滴落下,滴在了铮亮的刀身上。
    李充缓缓低头看去,知道看到他的胸口伸出一只沾满血迹,手指纤长的手。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若不是沾了血,应是一双极好看的手。
    李充的脑子木了一下后冒出了这个想法。
    随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剜心的疼痛。
    这可不是剜心吗?
    阿青利落地把手抽出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随着手原本的肤色显现出来,可不就如李充所说吗,这的确是一双极好看的手。
    李充身子晃了晃,便轰然倒下,他艰难地眨了下眼睛,便再也没有睁开了。
    李充一死,眼尖的涂西奉就看见了,他随机大吼一声:“李充已死,降者可活!”
    这一句话他连喊了三遍,李充的人才完全听清楚。
    他们扭头看向李充的尸体,犹豫再三还是求生之意占了上风。
    他们将手里的刀一扔,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投降了。
    涂西奉嘘了一口气,这打仗比做生意可累多了。
    这要是再不停手,他可就要撑不住了,总算是完了。
    这时阿青的手也差不多擦干净了。
    她把沾了血的手帕随意丢在地上,不甚在意地跨过李充的尸体往前走去。
    涂西奉和杭拾甫也赶忙翻身下马跟上。
    “城主,武昌侯应就在府衙,我们可要现在去把人抓起来?”
    涂西奉三两步追上阿青搓搓手笑呵呵地问到。
    阿青瞥了他一眼,眉眼一弯忽而笑吟吟地说:“就这么抓了,不是太无聊了。猫捉老鼠,也要耍着老鼠玩才有趣。”
    涂西奉听这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阿青的恶趣味。
    他捋捋胡须,失笑地摇摇头,随后问到:“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阿青弹了一下舌,笑意不减地说:“派人去给武昌侯通风报信。”
    “是。”
    涂西奉应声道。
    “我记得,昌州去越州有一条河  能直通。”
    涂西奉对阿青的也算有一两分了解,听她这么一问,大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属下这就派人去曲河守着。”
    “不,我们都去。”
    ……
    由于阿青的有意而为,李充死了的消息很快传入了武昌侯耳朵里。
    他愤怒地砸碎了桌案上的茶杯。
    一旁低眉顺眼垂头不语地岑怀山提着的心却是松了些。
    这下侯爷怪不到他身上了,不是他废物,着实是应青太厉害了。
    “点兵,本侯要亲自去会会她,本侯倒是要瞧一瞧,这个应青到底能厉害成什么样。”
    可武昌侯这话一出,却遭到了其他人的强烈反对。
    “侯爷,万万不可。”
    “侯爷,三思啊。”
    还有人直接说到:“侯爷咱们在昌州的兵马已经所剩无几了,与其和应青对上,不如先避其锋芒。”
    此话一出立马就有人附和了:“是啊侯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先退吧。”
    武昌侯瞪向说话那人,将桌子拍得砰砰直响:“本侯如何退,她都骑在本侯脖子上来了,还要退?
    你是要本侯承认,本侯难道还不如她一个女人吗?”
    这话没人敢搭腔,可心里却暗自嘀咕。
    不如这个女人的人多了去了。
    陶瓒那么厉害,还不照样被她夺了江山,至今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身。
    但心里这般想着却不能说出口来。
    谋臣心腹们只能竭力宽慰武昌侯:“侯爷与那应青可是不同,侯爷是要做大事的人,今日她虽是占了上风,可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没错侯爷,咱们何必与她挣一时长短。
    侯爷现在与她相争无异于玉石碰了瓦砾最后不管谁输谁赢,侯爷都是吃亏的一方。”
    武昌侯眉头紧锁没有说话,但目光微闪。一波三折个人被他们的话给打动了。
    看懂武昌侯神色的人变趁热打铁道:“侯爷当务之急是我们先退回去,待开日兵马齐了再来找应青算账。”
    武昌侯终是被众人劝服了,不甘不愿地点头应下了。
    见此,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侯爷现下正门已经被应青给占了,我们只能从曲河走了。”
    走水路,坐船从曲河一路直到越州又快又安全。
    武昌侯虽是放不下面子,但也知道好歹。
    他们说定了便立即开始收拾东西,不多时东西都收拾好了,他们便往曲河而去。
    那早就备好了船大大小小有好几只,众人分批次上了船。
    第70章 上船之际武昌侯……
    上船之际武昌侯回头看了一眼昌州,心里拧巴得难受,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甘心。
    而今乃是谋夺天下的时候,各路诸侯,连那些个泥腿子出生的,都已经手握一方势力。
    可他明明手握重兵,手中虎将众多,却连拿下的第一个昌州都没保住。
    他竟是输给了一个女人。
    武昌侯只觉得自己憋屈,那胸腔里的心脏就跟放在油锅里翻来覆去地煎一样,难受得要命。
    心腹见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心下叹了口气。
    成王败寇,胜负已分,此时也没必要挣一时之气。
    他们的确输给了应青,可当务之急不是保住昌州,而是要保住其他封地。
    想着他避重就轻,沉声对武昌侯说:“侯爷外面风大进去吧。”
    这话刚落下,一阵寒风吹来,武昌侯冷得一个激灵。
    随后便扭头一甩袖子进了船舱。
    这会儿他带来昌州的其他心腹谋臣也跟着他陆陆续续上了最大的那一艘船。
    其他偏小的船只便载着行礼,和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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