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起那《菊花谱》和《自入洞来无敌手》,他费尽心机,付出那般代价,却是为了谁,结果这女人,却将其他女人引入家门,竟然真盼着他和别人去开枝散叶?
    路放想到此处,心中便又开始发冷,想着这一次却是怎么也要给她一个教训才好。
    已经连着三日不曾去她那里了,再煎熬两日后,他倒要看看,她是怎么拜倒在自己身下,怎么个请不能自已!
    正想着间,忽见内侍前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特意为你做了一道菜,说是给您当午膳的。可是奴才想着现在还不到午膳时分,又怕这菜放凉了终究不好吃,白白辜负了皇后娘娘一片心意,于是特来禀报皇上,请皇上定夺。”
    路放听到这个,想着正闹着别扭,怎么如今竟然给自己做起菜来?必是她到底想念自己了……
    路放一想到此节,原本已经发冷的心就仿佛被那小暖炉烤了烤,顿时热乎乎的。不过此时到底忍下唇边几乎想泛起的笑意,故意道:“确实还不到午膳时分,先端下去吧。”
    谁知道一旁诸葛铭却道:“皇上,何必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片好心。”
    而此时,一旁的路一龙等人却是眼巴巴地瞅着,暗中想到,皇后的厨艺乃是一绝,不知道那菜到底做了多少?若是多,他们岂不是也可以跟着尝尝?
    路放听诸葛铭这么说,又见路一龙等渴盼的样子,当下只好道:“那就先端上来吧。”
    待到呈上来后,却见是一个大煲,里面盛了满满一煲的粥,看着像是肉粥,里面还夹杂了些许绿色,闻过来时,倒是极香。当下路放见做了这么许多,便命内侍取来碗筷,分别盛了一些分给诸葛铭等吃。
    他自己自然也尝了一碗,入口之时,只觉得那肉粥口感细腻爽滑,又有各色青菜的鲜美,味道竟然是极好的。
    待到吃完了各自碗中,众人都眼看着那煲,还想再吃的样子,路放见剩下的不多了,便道:“既已都吃过了,咱们继续议事吧。”说着时,命内侍将那大煲取走收好。
    等议事完后,路放难得的没有给几位昔日家臣留饭,让他们各自出宫去了,他自己命人将之前的那点肉粥热一热,在午膳时一起吃了。
    吃过饭后,他打算拿过各自奏报来看,谁知道却觉得腹内发热,仿佛那里有一团小火苗在慢慢蒸腾。他情知有异,忙叫来内侍,仔细盘问了今日午膳,却是并无异常的。他略一蹙眉,便深吸了气,尝试平息体内燥热,可是谁知道越是他要平息,那燥热越是蒸腾起来,甚至他下面也开始变成了一柱擎天。
    路放本待要去找秦峥,可是他刚要起身,却是恍然,必然是适才那碗肉粥的问题了。
    路放略一沉思,想明白秦峥所用的伎俩,未免想笑,可是到底忍住。
    她既这般迫切,他偏不让她如意,到底要让她知道,夜里缺了自己她是有多难熬!
    路放既有了这个想法,干脆一狠心,便去了浴房,却是用冷水淋头浇来,生生地将那小腹火苗浇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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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皇后秦峥,却是不知道自己的美好计划已经葬送在一个冷水浴上了。她还在永和宫里躺在床上,翘着腿儿,眯着眼睛,畅想着即将到来的美好。
    可是她左等右等,却一直等不来路放,一直到傍晚时分,她心知不妙,正要亲自去看看,谁知道阿慧却进来,忙回禀道:“皇上今日洗了一个冷浴,然后便去正阳殿了。”
    秦峥闻言皱眉,想着看来他竟然用冷水洗浴的方式来浇熄了这一了百当带来的妙效。
    阿慧见秦峥面色极为不豫,便道:“不如皇后亲自去见见皇上,把事情说清楚了。”
    其实阿慧看着那一日在外面游玩时,这皇上对秦峥是极为放在心上的,此时少不得床头打架床尾合,只是总要有一个低头啊。既然这夫婿乃是一国之君,秦峥必须要低这个头才好。
    阿慧还没说的是,如今那两位才人也知道皇上三日不曾来皇后宫中了。今日她遇到那两个人,看那陶婉,眼中的得意儿劲儿,真个是藏也藏不住呢。
    便是那娇滴滴的夏明月,眼睛里都有了希翼呢,怕是都盼着皇上赶紧去宠幸她们。
    秦峥此时听到阿慧的劝解,却是坚决地道:“不去。”
    要她说什么呢,说对不起夫君我错了,你赶紧把我抱上床吧我实在不能没有你?说我这几天想你想得魂不守舍?
    怎么可能!
    秦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却是不再提及此事。
    于是这一晚,秦峥是真个孤枕难眠,一直到了天亮时分,她都不曾合眼。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秦峥此时便是这般境况。
    早间时分,阿慧伺候秦峥洗漱之后,又端来早点,秦峥却是无心去吃,只面无表情地在那里坐着。
    阿慧见秦峥眸中隐隐有怒气氤氲酝酿,便道:“皇后娘娘,皇上今日——”
    她话没说完,却听秦峥忽然沉声喝道:“不许提他!”
    阿慧倒是吓了一惊,她万不曾想到,昔日那个不声不响只一心做饭的秦峥,如今只冷喝一声,竟然有这般威仪。她咬了下唇,跪在那里,心知如今的秦峥早已不是昔日市井之中卖饼沽汤的阿诺,而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秦峥却是不曾在意到阿慧,她起身,淡命道:“备马,我要出宫。”
    皇后娘娘要骑马出宫,谁也不敢阻拦。
    只是她一出宫,便有萧柯谭悦默默从后跟上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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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峥骑马出宫,一路穿过大街小巷,路过酒肆,见那旗子迎风招展,便干脆要了一坛酒。她却是没带钱的,摸遍全身,却是分文没有。那卖酒之人正要发难,却见萧柯无声地走上来,递给那酒铺伙计一串铜板。
    秦峥见此,便提着酒坛子,骑上大马,继续往前走,一路走出敦阳城门,在这畅行无阻的官道上一边骑马一边喝酒。彼时官道两旁有落叶飘零,秋风乍起时,分外冷萧。
    萧柯和谭悦见此状,对视一眼,于是萧柯便回去赶紧将此事汇报给皇上路放,而谭悦继续悄无声息的跟随。
    秦峥喝了半响,这酒坛子竟然半洒半喝,没剩下几个,她打了一个酒嗝,不满地将那酒坛子仍在路边,只听酒坛子发出一声脆响,闷了个稀巴烂。
    她打了一个酒嗝,继续抓着缰绳往前摇摇晃晃地行去,谭悦从后面看着,竟觉得她仿佛要摔下马来。当下越发警惕,只想着她若一摔,自己就赶紧上前接住。
    又走了片刻,却见对面一人,身形萧条单薄,就这么远远行来。
    谭悦一眯眸,不由诧异,对面那个行来之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单言。
    原本以为他已经死在南蛮,没想到如今就这么回来了。
    此时的单言,风尘仆仆地赶来,于那疲惫萧索间,忽而抬头,便见前面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摇摇欲坠的人,正是秦峥!
    他一路行来,知道如今秦峥已经做了皇后,再不是往日的普通女子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进入敦阳就碰到了她。
    当下他忙上前,道:“秦峥?”
    秦峥这时候醉眼朦胧,也认出了单言,当下翻身下马,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单言忙将她扶住。
    秦峥拉着单言道:“你回来了啊?”
    单言听她醉意不轻,便皱眉道:“怎地喝成这样?路放在哪里?
    虽说如今路放当了大渊的皇帝,可是单言是凤凰城人,别人敬畏他,可是单言却并不一定要敬畏他,是以他如今直呼其名。
    秦峥听到“路放”这两个字,却是眉间一皱,不满地道:“你管他在哪里!左右不在这里!”
    一时说着间,她拉着单言道:“走,上马,我们去喝酒!”
    单言看她醉得两眼迷离,竟然莫名带着一股妩媚,心中狠狠一荡,就被她这么拉着,两个人一起上了马。
    骑在马上,单言从后方半搂着秦峥,竟然仿佛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那香气虽在熏人的酒意中显得越发稀淡,可是单言却是嗅觉极为灵敏之人,此时又靠得秦峥极近,是以才能闻到。
    他胸臆间仿佛有什么开始酝酿,只恨不得更靠秦峥近几分。不过他到底心中自有底线,是以咬牙忍住。
    谁知道,两个人同骑片刻,秦峥却是干脆仰着,靠在他胸膛上。单言越发不自在起来,心中只觉得有什么在抓挠,他知道再不能这么骑下去了,却见路旁有废弃的驿馆房舍,便道:“秦峥,你累了吗?不如我们下来,歇息片刻再走?”
    秦峥正觉得肚子里都是酒,这么颠簸来颠簸去不舒服,头脑也实在是晕沉,当下同意,于是两个人一起下马,进了那驿馆。
    此时的谭悦,看着前方这两个人,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他是多少知道单言之前和这皇后秦峥有些瓜葛的,此时两个人孤男寡女同骑一马,又是这般亲密,实在不妥当。他待要上前制止,可是却又师出无名,要知道如今秦峥才算是她的主人,他自然不能阻止主人去和哪个男人抱着……
    谭悦心中尴尬,只盼着路放早点回来,制止这一幕,又或者萧柯回来也好,好歹拿个主意啊!
    却说秦峥和单言进了那废弃驿馆歇息,却见这驿馆中有许多的茅草,并有一个土炕,那土炕上也放了茅草,想来是有那过路人曾经在此将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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