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意拜师于我门下?”
    其他人:这不对啊,林大人你刚刚不是还训斥对方来的嘛!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是他们漏了什么关键信息没听吗?
    而有脑子转得快的,心思一动,小心试探了句,“莫非,这位新任解元来迟了,就是被林大人家的小厮……”
    这世间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且不说后来林策再次被拒心情如何,在场的学子们也终于是找到乡试那股奇香的来源了。他们就说,怎么走遍了这遥州府大大小小的食楼都未曾再闻到同样的香味,原来是这般缘故。
    这气氛总归是热闹了起来,吟诗作对,杯盏交连,众人倒是聊得甚是欢乐。一番比试下来,对温鸿阑这解元之位,也是心服口服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其余八个能不能不那么严防死守的,都是举人,引为知己好友岂不是佳事?
    青云书院的学子们:你们这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不成,绝对不成。若是觊觎温兄还好说,可你们扪心自问,为的谁自己不清楚吗?
    这场鹿鸣宴一直延续到余晖洒落,这才散了席去。各考官前脚刚走,温鸿阑便也迫不急待的离了席。
    昨晚槿儿可是答应了,鹿鸣宴结束后,她……
    离席后的人翻身上马,扬长而去,衣炔纷飞。
    “这也没几步路啊,温兄怎么还骑马了,何事如此焦急?”
    何事?自是急着见自家的小娇娘啊。
    ——
    “槿儿。”
    推门而入的人陡然顿住了身子,不一会便又恢复如常,往前走几步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这件淡蓝色衣裙,倒是第一次见你穿。”
    木槿被他抱着,主动将手环在了他腰间,偏头一笑,“那夫君可觉得好看?”
    “好看,十分衬你。”
    “那,平日我不穿便不好看了吗?”木槿依偎在对方的心口处,有些兴起,想逗他一逗。
    “美人如玉,肌肤胜雪。若不是穿在你身上,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衣裙罢了,哪值得夫君我垂眸。”
    她还想细问,身前之人却已弯下腰去将人儿给抱了起来。双脚突然离地的感觉让她慌忙之中环住了对方的脖颈,两人之间贴得极近,呼吸交缠在了一起。
    短短的一段路,木槿却觉得尤为漫长,气息都有些不稳。而抱着她的人知道自己出声安抚怕是只会起反作用,便用他那在人儿琵琶骨处发力的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脚步也快了些。
    温鸿阑缓缓地将手中的人放在榻上,用手拂开了她额上汗湿的发,手指顺着面上的轮廓细细描摹着。这个动作他早已在空中做了数十回,可此时从指腹传来的温度提醒着他今日与往日的不同。待其手指划过那几道狭长的伤疤,他向下滑的动作戛然而止。
    木槿看着自家夫君眼中越发浓郁的痛意,用手指勾住了那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朝他绽开了个大大的笑来。她还想要说些什么,温鸿阑却先一步按住了扰他心绪的薄唇,轻轻地揉了揉。淡淡的唇色由浅变深,像极树上那点点红透了的樱桃,诱人采撷。
    他将唇送了上去,樱桃的外皮又软又薄,让人不由得多怜惜几分,生怕太过心急伤着了一星半点的。哪怕只轻柔的贴着,都能感受到里头汁水的甜美,丰盈。轻轻一吮,娇软的很,舍不得放下,也舍不得用半分力气。
    温鸿阑的身子悬在娇娇上头,底下的人却没感受到半点压迫,又离得极近,情到浓时下意识将手攀了上去。努力克制住自己的人被这么一激,也不再满足于外皮浸出的清甜,稍稍撬开一个小口,任由里头的樱桃汁润红了自己的唇舌,不退让半分。
    鼓鼓的小樱桃变成了扁扁的小樱桃,颓了下来,决定把对方给推开,不然连呼吸空气的机会都不剩下了,更别说重新变回一颗水水润润的小樱桃。
    “这么久了,槿儿还未曾学会换气吗?”
    重新睁开眼的人儿早就是红扑扑的了,但这话一出,她耳尖的红色又深了不少。一汪秋水似的眸子清凌凌的,羞恼地瞪着上方那没脸没皮的夫君。
    “上次你明明……你是不是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嗯?就像话本里,唔……”
    总算恢复了两成活力的小樱桃又被人给盯上了。可恨的是那人还很是精明,缓缓地,柔柔地,一点一点夺取了周围的气,温水煮樱桃。等她实在受不住了,这才用手在背后安抚一番,把沾染了自己气息的空气给渡了过去。
    没了水分的小樱桃再次焉了下去,整个身子都软哒哒的,费劲巴拉地用手戳了罪魁祸首一下,好在对方也算听话,稍稍退开了来。
    小樱桃看着对面之人红若丹朱的唇,便也知道自己大概是个什么样子了。与自家夫君含笑的眼对了个正着的小樱桃顿时气鼓鼓的,唇也抿了起来。本想控诉一番,可一想起那没说完的半句话所造成的后果,膨胀的小樱桃立马泄了气。
    受了委屈的人儿眨了眨眼,一双美目含着雾,垂在身侧的柔荑揪住了那人衣袖一角,“夫君,不亲了好不好。”
    撑着身子的那人哪受的住这般,小樱桃都不知道自己此时含羞带怯的模样是多么摄人心魂,她一撒娇,他一颗心都能捧给她。
    指腹从那饱受折磨的唇上划过,看着对方因此一颤,他就知道他还是心急了些。再次俯身下去,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最后一次,乖。”
    小樱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最后一次,不就是刚刚那个吗?还没等她松口气,肩颈处便是一凉,轻薄细软的纱罗半遮半掩,沁得人一激灵。直到此刻,无措的小樱桃这才害怕起来,连红润的脸色都添了几分白,伸手就想把人推开,却没能撼动丝毫。
    情急之下的小樱桃微抬起身子,朝对方脖子上的软肉一口咬了下去,一阵温热却从自己锁骨处传来,懵住了的人慢慢松了口。
    那人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渗出血来的皮肉,直起身来,把榻上的人儿抱进了怀里。轻柔地将褪开一点的袖衫归到原位,修长的手指在她身后来回拂过,静静地等人缓过来。
    小樱桃愣愣地抬起头来,看到了那往外冒血珠的伤口,慌了神,“我,我不知道,对不……”
    温鸿阑的手又一次轻轻放在了人儿的唇上,堵住了那即将说出口的话语,“是我不好,让槿儿害怕了,是我之过。”
    “槿儿不愿,为夫不会动你的,别怕。”他倾身,在他的小娇娇眸上留下一吻,语气缱绻。只要你不怕我,怎样都好。
    馀生太长,变数万千,可唯有失了你,是我连设想都不愿的。
    第55章 回家  团子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很好咬……
    “哥哥~”小团子还有些困,用手揉了揉眼睛,努力几次,未果。困了的团子干脆就直接把小脑袋枕在了对方肩上,小脸一歪,又睡了过去。
    小孩的哥哥无奈地笑了笑,把人一路抱着回到了房里,将软软的一团放在了榻上。他这刚一直起身子来呢,就发现自己放下的人儿动了。
    那白嫩的团子打了个滚,又挪了挪,眼瞧着马上就要蹭进自家嫂嫂怀里了,却凭空出现了个软枕隔在了一大一小中间。小人儿抱了抱这个大家伙,似乎有些不满意,想翻个身跨过去,结果每到中途又滚回了原处。坚持不懈的小团子就这么翻、滚,翻、滚……来回几次后不甘心地挥了挥小拳头,皱着眉头睡了过去。
    而在榻前站着的人也终于舍得收回了自己的手,把目光放在了正中心那人身上,笑得莞尔。
    出了屋子的温某人直冲厨房而去,看到琳琅满目的食材,思忱了好一会,最终拿起了……大米。他觉得还是煮粥适合自己一点,毕竟再怎么说也不会太过难吃。
    许久不做了,他本就不纯熟的手艺更加生疏了些。往日里提笔就能写就一篇锦绣文章的手,这时却哪哪都做不对劲,也就洗菜娴熟一点了。霹雳哐当一阵响后,总算是火也生了,水也倒了,米也洗了,菜,菜……白米粥也挺好的。
    温鸿阑蹲下身去,将不知何时洒落了一地的菜捡起,重新洗过一遍后放在了一旁,静静地等待米粥翻腾。
    而一醒来便会去隔壁看一眼的唐承安此次扑了个空,这个时辰,奶团应该还在睡着才是。想清这事的人转身就往另一个房间而去,却被厨房飘出的烟雾吸引了目光,槿姨在这的话,那团子……唐承安的脚步快了几分,随意往里头瞥了一眼后没再细看。那小小的身影飞快地往前走了几步,却猛然一停,差点摔了个倒栽。
    稳住身形的人儿肃着张脸,转了个方向继续走了几步。他这次的速度比之前却慢上了许多,直到走到厨房门前,就彻底没了动作。
    “……是不是糊了。”
    守在锅前的人看了他一眼,终于不再思考是添水还是添米这个大问题,舀了两小碗出来,再将转身想跑的人一把拧起,“尝尝。”
    经过武力值、身高、地位等多方面的考虑,唐家小少爷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唐承安自认为他是一点都不挑嘴的,不就是个粥吗,难吃也难吃不到哪去。
    尝了一小口粥的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放下了勺子。
    “食楼里,应当有粥卖的吧……我让子言去一趟。”
    “不必,我去便是。”
    认清自己的温鸿阑将厨房清理干净后就朝着食楼去了,而总算睡醒了的小团子却看着手里头的软枕一脸疑惑。
    不过很快软枕就不再能抓住小孩的目光了,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后窝在了最角落的地方。没了软枕的阻碍,奶团终于能把小小的自己塞进嫂嫂的怀里了。小人儿喜滋滋地钻了进去,抬头想在对方脸上亲一下再接着睡,结果这一看她就变了脸色,哪还有先前那高兴的样子。
    等木槿睁开了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小孩这如临大敌的模样,乐了,“团子怎么这么看着嫂嫂呀,可是谁惹我们家乖宝不高兴了?”
    软乎乎的小团子任她揉搓,乖得很,等自家嫂嫂揉够了,这才又凑了上去,朝木槿脸上心疼地呼呼。
    “嫂嫂,这间房子不好,你跟清儿睡吧。”
    木槿被团子这话说的有些懵,仔细一想应该小孩是黏自己了,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不过团子为什么会认为这房间不好呀。”
    小人儿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嫂嫂都被蚊子咬了,红红的,跟清儿以前手臂上的大包包颜色好像好像。团子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很好咬,就能护着嫂嫂了。”
    被护着的人心暖暖的,团子这幅认真又严肃的小模样可爱极了,木槿在对方嫩乎的脸蛋上来上一口,这才有心思去思考她话中的含义。蚊虫,哪来的蚊虫?等等,红红的……
    温鸿阑提着个大大的食盒赶回来时,收到的便是一大弋?一下两个冷眼。大的那个他自是只有认了的份,可小的那个,他还没找对方算前些日子的账呢。
    “坏哥哥,一点用都没有,还让嫂嫂被蚊虫咬着了。”
    迷糊的时候还是哥哥呢,这时候倒又变回去了。他抬手,在仰着小脑袋的团子额上轻轻来上一记,“瞎说什么呢,但你都说我坏了,我不做点什么岂不白担了这罪名?”
    小团子本来有些心虚,她抬头的时候看见了,坏哥哥嘴上也是红红的。看来对方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好歹替嫂嫂分担了一点点,但这房间肯定是不能住了,还是让他一个人留这吧。不过这点小小的心虚马上被震惊给盖过去了,哥哥怎么能说团子瞎说呢?更过分的是他这么大一人了居然还欺负团子,怎么可以!
    “嫂嫂,哥哥乱说,还欺负团子!他明明自己都被咬了,还不承认。”小人儿泪眼汪汪地看向抱着自己的人,可委屈了。
    木槿揉了揉小孩捂着的那地方,一点印子都没有,而且这地方,怎么好像跟刚刚那人手落下的地方不太一样啊……这不重要。
    “低头。”
    站在榻前的人顺从的凑近了些,对方的手冰冰凉凉的,这一下弹过来,算不上疼,只是有些痒罢了。至于丢不丢面子这个问题……他听了团子那句撒娇,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叫被蚊虫咬着了。这事本就是他的错,犯错受罚是应当的,应当的。
    “怎么带了个食盒回来?”很快就消气了的木槿紧紧抱着怀里蠢蠢欲动的软团,忙转移话题。
    被问到的人赧然一笑,“槿儿昨日睡得晚了,我本想着给你煮些粥喝,凉了也好入口。但许是太久没做过了,水和米的分量总是没控制好,一不小心就糊了。”
    “从前哥哥就只会煮粥,现在连粥都不会了吗,羞羞。”小团子果然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在打击自家哥哥这事上,乐此不疲。
    “嫂嫂你看,哥哥一点东西都不会煮了。如果以后哥哥惹嫂嫂不高兴了,嫂嫂记得把清儿一起抱走,不然团团就变得扁扁的了。”小孩对他最近的表现很是不满,竟早早地有了忧患意识,一番话把抱着她的人给逗笑了。
    而被嫌弃两回的温某人微微一笑……自家孩子,自家孩子,她嫂嫂护着呢,不能揍。
    几人一同吃完早膳,温鸿阑便朝着林府去了。
    守门的小厮早得了主人家的吩咐,等人一来忙不迭地就把他一路领进了书房。
    “林大人安。”
    对方在作画的手一顿,将手中的狼毫放到一旁,对着前面这人开了口。
    “我昨日问你,你说你已有师从,只能辜负我一番好意。我派人查了你前几次考试的结果,这才知晓你已是小三元之身。再加上此次乡试的解元,你……你若投我门下,我必倾囊相授,助你夺会元之位。”
    林策见他再一次出言拒绝,面带惋惜。这青州府地处偏远,如若不是此次乡试连中九人,这青云书院也未能入得他眼。不过即使这样,也只能证明那夫子确于乡试一道上有所建树,可这会试却不一定了。
    不过此子心性倒是上佳,对策问一道也见解独到,能忧民之所苦。若以后入朝为官,说不定能造福一方百姓。
    “既如此,我便不再强求,不过说起来你我也算有缘。要不是那天我顺手从莫大人书桌上抽走了你的考卷,你这卷子怕是会被墨给污了。”
    ——
    “娘子慢些,别摔着了。”
    时隔多日,几人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自家大门前。
    小人儿嘴里含着腌渍过的青梅,朝着木槿伸出那被养的胖嘟嘟的小手,最终却被自家哥哥给截走了。算了,团子好像比以前重些了,还是让哥哥给抱着吧。
    温鸿阑护着几人回了家,等将东西收拾好,又看着两人乖巧地躺在了榻上,这才轻声开了口。
    “槿儿,我先去夫子那一趟,你和清儿好生休息。”
    帮两人掖好薄被后,他便拿着一幅画卷朝着祁府的方向去了。
    祁晏打量了眼前人一眼,打趣道,“有小槿帮扶着,你这乡试倒也顺遂,一星半点也不带消瘦的。”
    想当初他们熬那么九日,精气神都被抽走了大半,别说一个月了,这数月下来可能都不见得养得过来,哪像这人一样啊,不但没清减,面色还红润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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