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彼此的脚挨在一起,祁遥被鬼王占有慾浓烈的视线深锁着,呼吸都急促了不少,他下意识就想把腿往后缩,占有慾之外还开始有快速燃烧起来的慾火。
    只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動,左脚踝就忽然没法動弹,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祁遥微喘了两口气,身体往前移动,略微直起身,摁着邢溟的肩膀,直视着对方深邃得像是将人的魂魄都能吸进去的眼眸。
    “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祁遥低着声道歉,邢溟一臂搂紧他窄瘦的腰肢,把人拉进怀里。
    啊,祁遥跟着痛呼一声,鼻梁猛地撞上邢溟坚如石头的胸脯,痛得他泪水都被逼了出来,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邢溟禁.锢着祁遥的身体,把人死死抱在怀里,他吻啄了一下祁遥粉嫩圆润的耳垂,在他耳边温柔而又残忍地低喃:“那个和尚的手碰过你,我想把它们给砍下来。我更想把你用铁链锁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你,触碰你,你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灵魂,全部都是我的。”
    第58章 鬼王凶煞
    这份温柔里夹杂着血腥, 让祁遥一度都有一种面前的邢溟兴许会在下一刻真的杀了他, 然后将他的灵魂的给禁.锢起来。
    男人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原因祁遥一清二楚, 因为他试图故意去接近空栾,他成功了, 从对方抱着他时看向他的神色, 他知道空栾有所动心,他穿过了这么些世界,已经可以轻易从人的神态间,分辨对方的心情。
    他附身的这具身体是人类, 几乎没有多少战斗力,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想力所能及的做点什么,为邢溟和他的未来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待在邢溟身边,这样的日子于他来讲,反而让他难以静下心来。
    他计划, 接近空栾只是最表面的一层,更为深层次的, 是他想引诱空栾喜欢他, 然后利用空栾,去对付邢溟的其他敌人。
    这个想法他清楚实施起来难度大,可他能想到的,自己可以做的, 就似乎只有这个了。
    才开一个头,便惹得邢溟生这样大的气,以往他哭着求一下,邢溟就会放缓一些速度,当下无论他怎么求邢溟,男人像是根本没听见。
    昏过去后很快又醒过来,一个夜晚,来来回回昏了几次,到浴桶里的水都完全冰凉,他湿軟的身体才被邢溟给抱了起来,转辗到床榻上,祁遥以为能够睡了,结果只能是被迫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吟。
    到第二天,什么时候出的客栈,什么时候离开的县城,他都完全没有记忆。
    睁开眼,视线里是鬼王胸口深黑的衣裳,他则是和先前一样,靠坐在鬼王怀抱里,腰间扣着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祁遥转目往车帘外看,风将帘布掀起来一点,外面艳阳高照。
    马车转眼来到一处山脚下,山路蜿蜒且崎岖不平,马车若是继续走,必定颠簸不已,下了马车,待马车走远,邢溟打横抱着祁遥清瘦的身体,直接腾飞之半空中,朝着昨日让鬼卒们整理出来的一栋山间小屋飞去。
    小屋坐落在半山腰,三面环着翠绿的嫩竹,屋里收拾得干净整洁,连地上都铺陈着厚实柔軟的毯子。
    门大开着,两人从半空中倾斜着飘落而下,落在了房门前,走进屋里,邢溟深邃的速扫了一圈屋子里的陈设,随即快走到床榻边,把怀抱里的祁遥给放了上去。
    一鬼卒匆匆来到小屋外,从其他鬼卒那里得知到鬼王和王妃此时就在屋里,他走到门外,躬下.身就道:“君上,卑职有事禀报。”
    邢溟没有让鬼卒进屋来,他从屋里走出去,冷沉着声:“何事?”
    “……地府那边派两名阴兵送来了请柬,邀君上同王妃过去一叙。”鬼卒语毕两手握着一个黑色烫金的请柬,递至鬼王面前。
    微微蹙着眉头,邢溟盯着请柬看了片刻,才接到手中,打开请柬快速浏览一番。
    时间正是三天后,昨夜邢溟又去堤坝那边查看过情况,不出意外的话,洪灾便是三天后,显而易见,阎罗王不想眼睁睁看着邢溟手机亡魂壮大他的鬼兵。
    邢溟挥退鬼卒,鬼卒魂魄消失在山野间,返程回了鬼殿。
    一阵山风吹来,邢溟手指倏地一紧,掌中来自地府的请柬被一道幽亮的鬼火烧成灰烬,灰烬在冷风中被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这三天里,祁遥就基本没怎么出过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屋里度过,只有邢溟在的时候,才在对方的默许下,出了小屋,天边霞光血红,泼墨一般的血,将整个大地都给染得红彤彤的。
    空气中隐隐有异样的气息,竹林摇晃,树叶婆娑作响,许多鸟兽开始惊蹿,祁遥看着眼前忽然而来的异样,猜测着洪灾即将要发生。
    邢溟往不远处的山下的堤坝方向望去,他耳力异于常人,已经听到奔腾涌动的浪潮,唤来周遭所有鬼卒,留了一般下来保护祁遥,另一半他带领着赶去位于下游的县城方向。
    临走前,将整个小屋和竹林都给隐藏了起来。
    邢溟走后山间鸟兽依旧在飞窜,祁遥心中蓦地异常不安,他在屋里来回焦急的踱着步,半响后摊开左手掌心,将想到的一个问题问了出来。
    “空栾那里有什么行动?”按照原剧情的提示,在这个时间段会出来阻拦的就只有空栾的,祁遥瞳孔微缩得紧盯掌中的卡片。
    ‘空栾开坛讲佛法,县城过半百姓前去听讲了’。
    换句话说,就是空栾借助讲佛法这事,引走百姓,使他们面有遭受洪灾的侵袭。
    祁遥跑出小屋,神色慌张,门口守着的贵族见他忽然奔出来,刚道了一声王妃,想问他出了什么事,天空忽然一道惊雷,雷声轰鸣,震耳欲聋,鬼卒是阴气之体,对于极阳的雷声和闪电,天生就有畏惧心,屋外的鬼卒们被雷声震得魂体都出现波动,巨大雷声一道接着一道,片刻时间后,倾盆大雨从九天上笔直坠落,雨滴打在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鬼卒们行动瞬间受到限制,祁遥心中不安被放大到极点,他在狂风中面前稳住身体,面上挣扎了一小会,跟着冲出小屋,奔跑了数米远,陡然撞上邢溟设下的结界,身体被猛烈反弹,跌坐在地上,快速跑起来,重新跑回结界前,他掌心贴着结界,手背皮肤被雨水冲刷,惨白得隐隐透明,拿回手,祁遥低头咬破指尖,鲜血涌出,血液一抹上结界,结界就一阵波动,然后直接消失。
    堤坝被巨大洪水冲击,边角的一处忽然抵挡不出,开始出现裂缝,裂缝顷刻间变得巨大,水流奔涌,狂涛骇浪,裂缝处霍然崩塌,洪水从缺口争相抢后向下游所在的县城疯狂翻涌而去,风声雨声惊雷声,这些声音将洪水奔流的声音给掩盖住了,洪水流速汹涌,眨眼之间,已前行到祁遥和鬼卒所在山峦下,祁遥看着似倾巢而来的洪水,第一次直面这样凶猛的自然灾害,震惊的愣了好一会。
    雷声渐渐小了一些,鬼卒跌跌倒倒来到祁遥身后,没谁敢去碰祁遥,这是鬼王的王妃,他们只能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王妃,山下危险,还是请回小屋。”一鬼卒连声催促。
    祁遥往前走的步伐陡然停了下来,以邢溟的速度,想必这会已经到了县城边上,就算他真的让鬼卒带话过去,这会显然为时已晚,结界消失,竹林和小屋都暴露了出来,有鬼卒从屋里找来雨伞,遮在祁遥身上,但雨被风吹得倾斜,祁遥衣服和头发早就变得湿漉漉,透明的雨水沿着他脸庞往尖细的下颚骨滑落,落进下方的衣服领口里,身体的冷不及对邢溟的担忧,一股沉重的无力感死死攫住他的心脏,他甚至在思考,空栾的意外开坛引走人们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如果真的是因为他,那么他先前做的,就是起了反作用。
    祁遥裂开嘴,笑容悲戚和苦涩。
    滔天的巨浪翻滚进高大的城门中,瞬间将城门给呑没掉了,路上行走的人们只来得及看到扑面而来的巨浪,之后身体就被水浪给卷了进去。
    巨浪涌进县城里,水浪冲垮一栋栋房屋楼宇,雷声停歇,风声也停了,就还剩雨声,雨声中紧跟着夹杂进人们呼天抢地的哀嚎。
    顷刻间,无数鲜红的生命就葬身于滔滔巨浪中。
    至于原本打算收集人类亡魂的邢溟,此时却意外的没有动作,他峻拔的身躯悬浮于城门上方,阴暗的视线往前直视着同样位于虚空里的一个人影。
    一路从山上下来,他隐隐就觉得之前的平静也许只是表面上的,在看到不远处也正望着他的地府之主时,他几乎可以断定,袭击村落,把村民魂魄都给毁灭的就是阎罗王。
    说起来他们的恩怨,其实算不上恩怨,而是邢溟凑巧知道一件阎罗王的事,对方三番五次想除掉他,他曾经就表示过,不会将事情泄露出去,看得出来,阎罗王一点都不相信他,到也是可以理解,只有永远都不能开口的人才能保守秘密。
    阎王独自来的,连一个阴兵都没有带,他挥手将虚空给撕出一条裂缝,裂缝变为一张巨大的豁口,阎王走进豁口中,邢溟往身后山坡上望了一眼,决定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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