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捧着茶盏瞧着玉笙,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玉承徽白高兴一场,说晋封良媛之位又给黄了,如今这玉承徽还不如她们呢。
    玉笙来的时候就知道要被嘲,有了心理准备倒也不算太难过。
    至少面上是维的住的。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轻飘飘地:“妹妹也是承徽之位,何必妄自菲薄?”
    “再说了,元妹妹跟姜妹妹你一同入得东宫,若是殿下多去妹妹你那两回,肚子里也有子嗣的话……”
    “别说是良媛之位了,依照妹妹的家世,良娣之位只怕也当的。”
    姜承徽面上有些难看,漂亮的一张脸上掩饰不住。
    殿下是没惩罚她,但她那儿也算是冷宫还差不多了。她如今连殿下的面都看不见,如何怀孕?
    “你!”
    姜承徽气得站起来,玉笙这话就差点儿直接点名:“别以为殿下喜欢你你就为所欲为了,神气什么,如今还不是没晋封?”
    她这动静闹得大,四周的人都是看过来的。
    玉笙瞧见元承徽单手抚着肚子,眼神也这担忧地看过来,瞧见她的眼神,元承徽猛然往后一躲。
    眼中带着心虚。
    她昨日就是故意的,若是玉承徽成功晋封,良媛之位可就满了,她肚子里怀了孩子自然不能委屈。
    如今瞧见玉承徽她还是满满的心虚,眼神都不敢往她那儿看去。
    玉笙收回眼神,懒得跟姜承徽计较:“坐下吧。”她喝了口茶,行为动作是半点都没将姜承徽放在心上:
    “你闹的这样大,所有人都看着你。你觉得好看吗?”
    她话没说全,但拧着眉心仰起头的模样,活像是在看个挑梁小丑。
    那眼神刺得姜承徽几乎晕过去,她最近总是头晕易怒,如今看着玉笙这模样。广阳殿中那一幕不知为何她又记了起来。
    她之前打她的那巴掌,自己还没还回去。
    咬着牙,姜承徽立马就仰起手。玉承徽家世低,如今又落魄了,她有什么打不得碰不得的。
    玉箫随着众人捧着果盘进来的时候,就撞见了这一幕。
    她吓了一跳,步子都停了下来,宫女们隔得有些远,只能站在最外侧,瞧不清楚脸,却能见到姜承徽高高扬起的手。
    这东宫的后院,果真如传闻中的那番腥风血雨。玉箫没看见人,却是为那被打的女子觉得可怜。
    “大胆!”
    意想中的巴掌声并未响起,玉箫悄悄抬起头瞧了一眼,却见那打人的女子手腕被人拿捏住了。
    玉笙从姜承徽抬起手,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姜承徽惹了她一次又一次,玉笙今日气本就不顺,也没耐心忍了。
    她起身,一把握住了姜承徽的手,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对着她的脸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这一下玉笙十足十的用了力,收手的时候,以至于她的掌心都在微微发着颤。
    “你!”这一下,也直接将姜承徽给打蒙了。
    她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捂着脸,脸上那异常灼热的痛感,让她许久许久之后才算是回过神。
    “你怎么敢?”
    咬着牙,姜承徽的唇瓣被她活生生地咬出了血,脸颊上又痛又刺的痛楚袭来,姜承徽身子都在发着颤。
    “你我都是承徽,你怎么敢打我?”
    姜承徽崩溃地大喊一声,玉笙冷笑,另一只握着她的手腕还没放下,她用了力将姜承徽狠狠往外一推。
    “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承徽之位?”
    姜承徽整个人被推在紫檀青木的矮桌上,上面的糕点茶盏被撞得掉在了地上,她捂着发疼的脸,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刚姜承徽伸手打我的时候,可还记得你也只是个承徽?”
    姜承徽先动的手,在座的主子奴才都瞧见了,玉笙本就有理,何况,她与姜承徽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
    这种情况下,既然不能握手言和,那她便只能将姜承徽狠狠地踩在地上。
    “就……”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姜承徽气的恨不得将玉笙碎尸万段,却也只有咬着牙哭:
    “就算这样,你也没权利打人。”
    何况,这一巴掌打得她实在是疼,姜承徽捂着脸,只觉得自己巴掌脸都肿了起来:“你我地位一样,就算是我犯了天大的罪也自有太子妃娘娘管教,何时轮到你来了……”
    “谁说玉良缘与你地位一样?”
    玉笙正准备回怼,前方不知何时传来脚步声,太子殿下竟不知何时站在了抄手游廊上,因有柱子挡着,来了多久一时也无人发现。
    瞧见那月白色的华服,玉笙眼神一闪,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叩见殿下。”她弯下腰,屈身行礼。
    一屋子的人才回过神来,殿下居然来了,所有人赶紧起身站的站,跪的跪。就连最远处的玉箫,手中捧着果盘,也被身侧的人拉着跪了下来。
    这位就是太子啊,她看着那玄色的长靴,心中默念。
    “殿下。”
    唯独姜承徽被打蒙了,等反应过来捂着脸赶紧跪着扑了上去:“殿……殿下……”玉承徽这个女人平日里惯是会装,殿下如今总算是瞧见她这虚伪的脸了。
    姜承徽趴在地上磕着头,露出自己被打红的脸:“玉承徽心思歹毒……妾……妾身的脸,妾身的脸……”
    太子走上前,在她身侧站住。
    玉笙看着人靠近,心中其实是有些慌的,刚自己那模样,实在是有些不好看的。
    “疼吗?”
    头顶一道声音响起,玉笙没回过神。
    跪在地上磕着头的姜承徽眼睛一酸,捂着脸点头:“疼……殿下,我的脸疼……”
    玉笙深吸了口气,还未说话,微微弯着的腰就被人扶住了。太子低着头,将她扶了起来,抓住她打人的右手瞧了瞧:“孤问你疼不疼……”
    身侧,还跪着的姜承徽愣住了,捂着脸的手颤抖,她跪在地上像是被人迎面泼来一盆凉水,浑身上下都褪去了血色。
    “殿……”她张开唇,却是没了声音,无声的吐出几个字:“殿下。”
    玉笙看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也有些不自在:“不……不疼……”她小声道,同时用力想将自己的手给夺回来。
    太子却是握的紧紧的,丝毫都不放开。
    “殿下来做什么?”那么多人瞧着,玉笙并不想出风头,再说她得罪了姜承徽一个,不想再得罪第二个。
    “孤来给你撑腰的。”太子搂在她腰间的手掐了掐,低笑一声只有她们两个听得见。
    再抬起头,面上便恢复了往日里那番生人勿进的温润模样:“王全。”太子轻喊一声,王全从后方带着一群人走了上来。
    “白日里内务府给你送的良媛吉服不合你心意。”太子说这话的时候,始终握着玉笙的手,带着她往前方走去。
    “孤让人重新做了一套,你看看喜不喜欢。”
    王全带着小太监进来,几个小太监个个手中捧着托盘,上面摆着良媛品级的吉服,朝珠,还有吉冠。
    领头的太监年岁有些大,是个脸生的,但却生的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奴才赵福禄,叩见玉主子。”
    赵福禄是内务府的正总管,平日里只负责皇后贵妃那边,此时跪在地上,眉眼皆是笑意:“恭喜玉主子高升良媛,良媛主子万福金安。”
    屋子里安静的有些异常,玉笙眼神往四周转了一圈。
    赵良娣面带着笑意,纯良媛低着头瞧不出模样,李良媛与夏良媛面上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还有……坐在她对面的元承徽。
    双手捂着肚子站起来,一双眼睛全都红了,她都有了身孕了,殿下都没来看自己,玉承徽这一晋封,日后她再想往上一步是难上加难了。
    离得远,玉笙都瞧见元承徽捂着肚子的手都在发着颤。
    “想什么?”
    太子握住她的手紧了紧,玉笙抬起头,瞧见的是一双温和又深沉的双眼。她仰起头,那双眼睛正对着她。
    不得不说,那双眼睛的坚定足以让任何人心安。
    玉笙仰起头,对着太子一笑,这东宫权势最大的人都站在她背后,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握住她手腕的手紧了紧,太子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下带去。
    红宝石镶嵌着南珠的吉冠泛着耀眼夺目的光,太子从托盘中拿出,戴在了玉笙的头上。玉笙面带着笑意的仰起头,精致艳丽的吉冠极致的奢华,衬的那张脸越发的光彩夺目。
    一屋子的人除了赵良娣与纯良媛几人全部站起。元承徽捂着肚子,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声音都带着颤抖:
    “妾身等叩见玉良媛。”
    握住她的手放开,玉笙转过头,额间的南珠耳坠微微晃荡,她侧脸对着众人。
    远处,跪在地上的玉箫总算是按耐不住,仰起头来寻着那抹光看过去,女子的脸就在她面前。
    杏眼桃腮,琼鼻红唇,那张脸精致又妩媚。
    熟悉的感觉迎面扑来,玉箫的眼睛一点一点瞪大。那人眉眼之间的稚气与青涩褪去,微微扬起来的下巴上,那张脸越发娇艳清媚,浑身上下透着被人娇宠的底气来。
    “起来吧。”
    女子略微威严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软糯,玉箫看着她高高在上被围在众人中央,手腕一抖,手中的果盘‘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第140章 玉箫 她不过是个替身
    “奴婢该死!”
    这声响下来,四周的声音都安静了。玉箫本就心中慌乱,如今看着的地上的果盘更是吓得面上一片惨白。
    然而,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身侧的宫女就拉着她拼命地往地上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额头磕在地上,一声声的闷响。整个人就像是将头往地上砸,光是听声音都感觉的到这一下一下的有多疼。
    玉箫跪在地上,被拉着袖子被迫低着头,她能察觉到若有若无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更能察觉到那些眼神之中的危险。
    “哪个奴才这么大胆?”
    王全厉声一喊,玉箫身侧的几个宫女浑身都开始在发颤。玉箫离得最近,她更是能够直面地感受到,那种令人发抖的恐惧。
    脚步声渐渐地传来,那掉了的果盘还砸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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