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涣散,绵软无力,根本无法自主饮水。
    他手腕微旋,轻轻迫开殷红唇瓣往里倒去,奈何牙关紧闭,汁水瞬间便顺着嘴角淌了下去。
    魏峙赶紧收手。
    小姑娘蜷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着,直喊着难受。
    魏峙无法,自举杯抿了一口,俯首掰起她的脸,灵巧撬开牙关,尽数渡了进去。
    甫降甘霖,她如饥似渴地饮着,一口渡尽犹不满足,不禁追逐着甘霖的来源,主动纠缠,祈求获得更多。
    他欲微微推开她再饮一口,她却不肯放过他,翻转身来,倒将他迫于壁间,百般索求。
    她似烈火一般。
    烧灼着他仅存的些许理智。
    渐渐他也褪去了一身寒气,燥热起来。
    杯盏早已不知去向,他伸手紧紧拥住了她,热烈地回应着。
    “难受……”
    夏竹悦哭了出来,泪珠儿从眼角泌出,滚落腮边,沾湿了他的面颊。
    魏峙的理智回笼,瞬地睁开眼眸,推开了她。
    如此,与禽兽何异。
    他还没有卑微到,需要趁她不清醒时行事。
    即便她不愿意,他也要让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是谁在要她。
    魏峙拉过锦被搭住蜷在一侧的夏竹悦,调整了气息起身整理好衣衫,出去传了大夫。
    这几日天气都不好,暴雨连连,屋檐儿上落下的水珠儿密集的都连成了线儿。
    夏竹悦醒转来时,雨正急,噼里啪啦地打着窗棂,吵得很。
    她头痛欲裂,只觉得难受的紧,她恍惚知道自己似昏睡了几日,但究竟是几日,她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自己似乎很是病了一场,迷蒙间总有人在照顾着自己。
    她稍一转身,外间便有了动静,进来了一个小丫鬟,欣喜地瞧着她,
    “姑娘可算是醒了,再不醒转只怕是又要折一个大夫了。”
    “……”
    夏竹悦想问她些什么,可是一开口便嘶了喉咙,刺痛非常,根本说不出话来。
    小丫鬟赶紧过来搀她坐起身,垫了个软枕给她靠着,
    “您快别说话,大夫说您烧了这几日,嗓子早嘶了,一时半会儿只怕是出不了声儿呢。”
    说着便去桌上斟了杯茶水捧了过来,“您且先饮些热茶水暖暖胃,外头温着易消化的粥食和汤药,您先用哪个?”
    小丫鬟语速快,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刚说完便赧然笑了起来,“瞧我,忘了您不能说话。”
    她略为难地皱了皱眉头,替她作出了决定,“还是先喝粥罢,垫巴垫巴再喝药才好。”
    夏竹悦没有反对,顾自捧着茶水饮了,她实在是渴极了。
    小丫鬟接过杯盏,转身又去端了清粥过来。
    夏竹悦不肯让她喂食,她只好去抱了张小几来安置在她身前,好让她能在榻上用膳。
    伸手将碎发拢至耳后,夏竹悦微微垂首,执起汤匙慢慢吃着。
    “姑娘您风寒出愈,吃不得荤腥油腻的,且吃些清淡的,过两日再好生补补,这几日眼见着您水米难进,消瘦憔悴了好多呢。”
    夏竹悦闻言,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确是较之前很细了一圈儿,颜色透着一层灰败,不似之前那般润泽细腻。
    然而即便如此,那上头的吻痕也未曾消退半分,甚至较之前的殷红,周边还发散出些许青紫来。
    可见当时他是有多么用力。
    想起当日的情状,夏竹悦不禁寒颤了一瞬,伸手将衣袖往下扯,拢住那些令她窘迫的痕迹。
    小丫鬟抿唇一笑,只当她是羞赧了,转身去取过一件外裳替她搭上,将她掩了个严实。
    夏竹悦吃完粥食,又喝了药,这才精神稍济,也能开得口了。
    “魏峙呢?”
    嗓音仍未恢复,暗哑的很。
    小丫鬟一愣,未曾料到她会直呼世子爷的名讳。
    “世子爷也染了风寒,不过他身子强健,已然好转了,眼下正在前头书房里议事呢。”
    小丫鬟眨眨眼儿,“我这便去报您醒了?”
    夏竹悦摇摇头。
    小丫鬟有些疑惑,正待要问,门扇被轻轻推开,魏峙跨了进来。
    他几步跨进内间便瞧见了半坐在榻间的夏竹悦,微微一愣,面色却冷了几分。
    “醒了?”
    他淡淡地,“醒了正好,替她梳妆。”
    小丫鬟绞着帕子,呐呐地,“姑娘才刚醒转,大夫嘱咐还不能出屋见风呢。”
    魏峙瞥向小丫鬟,骇的她立刻噤了声,伸手来搀夏竹悦。
    夏竹悦躺了几日,浑身酸痛乏力,难以起身,但小丫鬟害怕魏峙,仍硬搀着她于椅上坐了,替她梳洗打扮。
    小丫鬟手巧,动作也麻利,片刻间便为她梳了留仙髻,斜斜簪了两只米珠步摇,点了桃花妆,又替她取了套淡粉宫装穿了。
    如此一打扮,倒去了大半病气,虽仍是难掩疲态,但她底子好,仍是美的不可方物,甚至还多了几分西子捧心般的孱弱之美。
    魏峙瞧了,抿了抿唇,“换作丫鬟打扮。”
    “是……”
    小丫鬟不知他是何用意,但不敢违逆,只得又去替她换了双垂髻,卸了桃花妆,换了一身儿芽绿窄袖。
    如此,虽不似方才美艳动人,但仍旧难掩清丽。
    魏峙没说什么,只是上前揽住她,将她往门外带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的会忽然改变主意,但一想到她的美貌可能会招来觊觎的视线,他就心下生疼。
    甫一出房门,便有风涌来,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身位,将她挡在身侧,揽紧她一同出了府门,上了马车。
    夏竹悦提线木偶一般,头晕目眩,既难受的紧,也不敢出声询问他究竟要去哪里。
    她能做的,也仅是上了车之后找一处相对舒适的角落蜷着。
    魏峙也落了坐,吩咐车夫出发,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马车缓缓催动,渐渐加速朝前驶去。
    即便是轻微的颠簸,如今也似被无限放大了一般,夏竹悦歪头靠在车壁上,胃里翻涌难受的紧,不禁皱起眉头,阖眸默默忍受着。
    魏峙忽地一把将她扯了过来,擭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如今同我待在一起,都令你如此难以忍受么?”
    夏竹悦只觉腹中不适,面色惨白了起来,额上沁出些许冷汗来。
    这一切反应看在魏峙眼里,无疑于厌恶惊惧。
    他咬牙,丢开她。
    夏竹悦被搡地伏在一旁,实在难受的紧,便顺势蜷缩在那里,紧紧按着腹壁,令它能稍稍好受一些。
    恍然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到了地方,车夫勒停了马车。
    魏峙率先起身,往外走去,冷然吩咐着,“跟上,做好你的婢女。”
    夏竹悦无法,只得忍着痛楚,强撑着起身,跟着下了马车。
    抬眸望去,只见朱墙金瓦,金碧辉煌,可见是进了皇宫。
    她不知他为什么带她进宫,但眼下也问不得,只得匆匆跟上他的步伐,随着他往前走去。
    第41章 承认吧  他嫉妒的发狂
    趁着夜色,由小太监执着琉璃宫灯引着穿过数座殿宇重楼,终于来到了一座瑰丽非常的宫殿。
    原来今夜皇帝于重华宫家宴,已然是掌灯时分,重华宫上下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进得重华宫门,便要往正殿里去,还未走上几步,迎面走来一个公公。
    那公公见了魏峙,堆起笑脸儿几步迎了上来,一甩拂尘略一躬身,
    “正巧儿碰上了世子,皇上正命咱家去传您呢,且随咱家一同先往偏殿去罢。”
    “嗯。”
    魏峙侧眸瞥向夏竹悦,“你先进去。”
    说罢同那公公一道儿往偏殿去了。
    引路的小太监将她又往前边引了一段儿,抬手朝前一指,“那便是正殿,殿里自有席位接引,咱先退了。”
    “多谢。”
    夏竹悦道了谢,往大道旁边退了退,沿着花圃边儿往正殿走去。
    她本就难受,方才一路上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如今没了旁人,她不禁垂首捂住腹部站着略歇一歇。
    额上和脖颈间泌出冷汗来,她怕冷汗见了夜风更要加重风寒,抽出帕子擦拭着。
    远远地似乎又有人往正殿来了,她赶紧往边上让了让,背过身去。
    “小竹?”
    忽地背后一声略带疑惑地轻唤,夏竹悦心下一颤,回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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