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初又道:“只是……我师傅说,他如今正冲击金丹,还缺一样东西,希望能请前辈帮忙。”
    上次,陆溪一出手就是品相极佳的血灵芝,这让赵初对她的背景不由得猜测起来,觉得她应该是来自灵气充沛的地方,所以这种难得的灵草对她来说,就如同路边的杂草一般。
    他的师傅如今正在紧要关头,缺了一味叫月见草的材料,迟迟不能结丹。
    师傅的寿命即将没了,要是再不能冲击,就极为可能就此陨落,再也无法修炼飞升。
    其实到了他师傅这个年龄,明显已经受天资所限,无法再飞升了。师傅也没像过能白日飞升,只是能多活一些时日,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一旦结丹成功,可就多上几千年的寿命,谁能不动心?
    如今陆溪这个天降一般的高阶修士,可不就是如久旱逢甘霖般,给他送温暖来了么?
    陆溪要什么,给就是,什么都没他的修行重要。
    只要陆溪能给他月见草。
    赵初心里闪过许多想法,他甚至想到,如果陆溪拒不帮忙,他该怎么回去交差。又或者陆溪答应要帮忙,但是狮子大开口,他又该怎么回禀师傅才好。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馅饼的馅一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当他心里天人交战时,陆溪作势从储物袋里掏东西,但实际上,又是从她的须弥芥子里,掏出一棵月见草。
    “这个么?”
    月见草!!!
    赵初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拿到了?
    难道月见草是什么路上随处可见的杂草不成?
    这样搞得他们疯狂搜罗月见草,付出的代价,就像个笑话一样。
    赵初不可置信道:“前辈,这给我的?”
    陆溪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谨记自己此时是个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是不会翻白眼的。
    她冷淡道:“怎么?不要?不要,我喂狗去了。”
    说着,作势要扔掉。
    ——快住手!!
    赵初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前辈,在下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您的事我们会放在心上的。我的师傅出关之后,一定好好的酬谢前辈,定然让前辈不虚此行。”
    陆溪将月见草扔在他怀中,瞥他一眼:“还不快去准备?”
    “是是是,在下这就告退。请前辈放心。”找出你欢天喜地,捧着月见草走了。
    品相这么好的月见草,赵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个前辈,果然真是深藏不露啊!
    家底厚到这种程度,要么她的家族势力雄厚,要么就是她修炼的洞天福地简直是世外桃源,这种人人求而不得的珍宝,她说扔就扔。
    同时,他心里更是升起了无限的憧憬和后怕。
    以后更要好好的服侍前辈才行,决不能出任何纰漏。
    -
    赵初的行动很快,不过两日,就把事情打点好了。
    他给陆溪安排了一个烈火门弟子的身份,名正言顺上天山去。
    此处距离天山有些许距离,哪怕是御剑飞行,估计也得四五天。赵初也都打点好了,既然背靠烈火门,就不能让前辈受了委屈。他准备了一艘飞船,令人掌舵,就这么航行在空中,既舒适,又平稳,速度比起御剑飞行,也不差多少,就是要多花一两天的功夫。
    一两天的功夫陆溪还是耗得起的,门派大比还没有开始,她也不着急去那里守株待兔,便这么慢悠悠跟着赵初一块上路了。
    除了陆溪和赵初两人,还有十来个烈火门弟子也跟着一起上天山。
    因为陆溪说了是来玩票的,赵初安排的人也都不是无力高强的人,修为最高的人就是赵初,筑基中期,其他要么就是炼器后期,要么就是筑基初期。赵初带他们出来,主要是历练来的。
    赵初本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哪想在路途上,陆溪忽然对他说:“到时候,你和我一起下场,双人比试。”
    “双人?”赵初解释道:“前辈怕是有所不知,你我修为差距太大,怕是不能同台比试。前辈要是想比赛,只能去参加单人赛,双人赛是万万不行的。”
    为了自己的小命,赵初补充道:“在下区区一个筑基修士!只能去筑基的赛场!”
    就放过他吧!
    陆溪托着腮,想了一会儿,反问道:“我修为高,去不了筑基的赛场,但是筑基的修士,可以去金丹的赛场吧?”
    “可以是可以——”意识到陆溪想做什么的时候,赵初立即跪下来,求饶:“前辈饶命啊!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我会死的!我一招都挨不下来!”
    陆溪的意思是,让他和她一块去去金丹修士的赛场上比赛呢!
    这不是要让他玩命吗?
    他一个筑基修士,去掺和什么神仙打架?这太危险了!
    当赵初心中后悔时,陆溪笑盈盈的反问道:“有我在,怕什么?”
    怕什么?
    什么都怕!他真的太怕了啊!
    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前辈不是个按照常理出牌的,赵初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前辈有所不知,自从玄青门的那两个人迅速崛起以来,在双人赛场上,没人赢得过他们。以前他们还是筑基期,便在筑基的赛场上,打压了别人好些年。如今好不容易金丹期了,筑基的修士终于得以喘口气了。可金丹期的赛场却是……却是……诶,不说也罢!”
    玄青门的大师兄陆鹤和柳纤纤升入金丹期后,便去金丹期的赛场比赛去了。
    要说金丹期修为比他们高的不是没有,但一来,修为高的前辈未必肯自降身价和他们鄙视,免得跌份,毕竟面子还是要的嘛。二来,抛开修为,陆鹤和柳纤纤的默契是外人无可比拟的。据说他们两人修炼了一种什么剑法,双剑合璧,经常能越阶打人,把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赵初嘴上说瞧不起他们,但那是和他们烈火门的天才比。可要和自己比,那是……这真比不过。
    仔细与陆溪把来龙去脉说了之后,陆溪果然也陷入了沉思,只是面色依旧一点凝重都看不见,反而充满了玩味。
    赵初吓得胆子都破了!
    “所以前辈……您要是真的想必,我……我立马穿书,禀告掌门,看他是否愿意派遣一个金丹期的高手来支援您。”
    要想派遣金丹期的修士,这起码是门派里的大主管或者长老,必须得要掌门才能差遣得动。赵初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不过要是陆溪能继续出得起价格,拿出什么绝世珍宝来,那一切好说。
    赵初相信,掌门也一定是见钱眼开的人。
    “不必了。”陆溪笑道:“我们也挺有默契的嘛,不用别人。”
    赵初依旧一脸惨白,还是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陆溪不会强迫他点头,便道:“那也行,反正也就凑个数,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从你带来的人中挑选一个。”
    赛制规定,双人赛必须得要双人一起上场才行。
    低阶的修士可以去高阶的赛场,不过这一般是找死,没人这么做。而高阶的修士,要么也只能往上一阶比赛,是只能向上而不能向下的。
    陆溪的初衷就是找个人凑数而已,也没指望对方能帮她打人。
    她一人,足够了。
    “这是灵芝草。”陆溪对着赵初带来的那十几个人,介绍,“这是月见草,这是玉玲珑,这是灵参。”
    “我现在要求一个人,跟我一起下场比赛,金丹期的赛场,不会让你们白干活的除此之外,我还可以保证你们的性命,你们的安全,由我来负责。”
    十几个人,包括赵初在内,全部哗然!
    这些极品的灵草,可是就连赵初师傅都没拿到的东西啊,就这么给他们了吗?
    前辈说什么,下金丹期的赛场比赛?双人赛?
    去去去!这些灵草,都是十分有用,而且必定会用上的东西。君不见有多少人修为已经足够晋升,结果就缺那么一株灵草,就活活熬死,和大道无缘的!
    要是不去,错过这些东西,那他们往后余生都会悔死的!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十几个人各个眼睛放光,就抢着要答应下来。
    然而有个人,动作比所有人都快上许多。
    赵初又“扑通”一声,跪下来,大声道:“前辈!我去!我去!我在这里修为最高,一定不会拖前辈后腿的。前辈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前辈要我死,我就去死。前辈要上场,我绝对不临阵脱逃!”
    一番话,惹得船上十几个人都鄙视的看了赵初一眼。
    没想到,堂堂管事,居然也是这种小人!
    还和他们抢!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赵初和陆溪一起下金丹期的双人场。
    赵初收了陆溪的东西,同时也做好了觉悟,距离天山还有几天的路程,这几日里,为了他的小命多活几日,他就日日苦练,争取当天下场不要一下子就死。
    这样丢自己的脸,也丢师门的脸。
    和赵初的惴惴不安比起来,陆溪可太闲适轻松了。
    她喝着美酒,吃着美食,十分惬意的模样。看她这样,倒不像去比赛,倒像是去旅游的。
    赵初忍不住和她诉苦,陆溪却淡淡瞥他一眼,说道:“急什么?我不是说过,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吗?”
    赵初含蓄道:“前辈要分神应付两人,在下也唯恐前辈有照顾不周的时候,到时候就只能靠自己了。”
    “应付?”陆溪奇怪的看他一眼,“我不应敌,你去。”
    赵初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单知道陆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却没想到,能不按常理到这种程度。
    任何一个脑子没有问题的人,都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让一个修为只有筑基的人,去应对金丹修士。
    这不就是送死吗?
    赵初感觉,他的头颅安在他脖子上的日子,没有太久了。
    他死定了。
    见他一脸惨白的模样,陆溪喝下杯中最后一滴酒,笑了笑,抬手拔下发髻上那支紫色的发簪,不过眨眼,紫玉簪就在她的手中,幻化成为一对匕首。
    造型小巧,有些古怪,不过线条流畅,有说不出的美感。
    这正是陆溪按照之前所经历过的世界用过的匕首——以手术刀为基础,改进的匕首。
    她用起来十分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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