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帮主大驾光临,蓬荜增辉!”天门道长抱拳,沉声说道,身子一侧,肃容揖让。
    江南云淡然一笑,抱了抱拳,迈步进入大门,随着天门道长三人,来到了正中的大厅。
    有小道士前来奉茶,悄悄退了下去,步履轻盈,修为不俗,谢仲翁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他离开大厅。
    天门道长拿起茶盏,轻啜一口,便直接开口:“江帮主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前来敝派,有何要事?”
    江南云轻呷茶茗,黛眉微蹙,令谢仲翁心中一紧,生怕帮主直接发怒。
    摇了摇头,对此茶茗甚是不满,觉得入口难忍,她放下茶盏,抬头望向天门道长:“本帮中的几个弟兄,忽然不见,小女子前来问一问,道长门下是否有瞧见过他们的踪迹。”
    “清平帮的人不见了?”天门道长惊愕的问,转头瞧向玉磐子与玉音子,他们二人转过头去,不跟他对视。
    天门道长心中一沉,暗叫不妙,定是两位师叔瞒着自己,偷偷对清平帮的人下了手。
    “江帮主既登门而来,想必是知道些什么了……”天门道长沉吟,缓缓说道:“只是我泰山派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向不会主动交恶于人。”
    江南云点头,明眸转动,眼波流转,瞥了一眼玉磐子与玉音子,嫣然一笑:“道长不知,说不定,旁人知晓一二呢,……是不是呀,玉磐子前辈?!”
    “你此话何意?!”玉磐子顿时冷哼,紧绷着枯瘦的脸,目光森冷,宛如利剑般射向江南
    “玉磐子前辈可敢问心无愧的说。不知道敝帮五个弟兄的踪迹?”江南云眼波闪动,淡淡笑问。
    “我知道又如何?!”玉磐子冷笑,神色傲然。
    江南云不去瞧他,明眸转向天门道长,笑盈盈的道:“道长,你这个掌门难不成也被蒙在鼓里吧?”
    天门道长闷哼一声,神色阴沉,枣红的脸庞一片铁青,缓缓转头。望向玉磐子与玉音子。
    他心中恼怒异常,对于自己这个掌门,两位师叔不放在眼中,那也罢了,但此次,竟在外人面前显露。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他们这般,让自己这个掌门脸面何存,威严何在?!
    “掌门,我们也是心忿玉玑子师兄之死,那五个清平帮的人在咱们外面晃悠。欺人太甚了。故没忍住,动了手。”玉音子见他脸色不好,凑到他耳边,低声解释道。
    天门道长脸色略平,低声问:“人是死是活?”
    玉音子朝江南云这边看了一眼,见她笑盈盈的打量四周,放下心来,放低声音说道:“没有杀他们,仅是囚了起来。”
    “嗯……”天门道长点头。
    他抬头看江南云。沉吟一下,缓缓道:“敝师叔说,他们看到过那五个弟子,但后来像是被什么人引走,再未见到。”
    江南云脸上似笑非笑。眼波盈盈。动人之极。
    她内功精奇,刚才他们的窃窃私语。一滴不露地出现在她耳边。
    “唔,原来如此,那小女子来得贸然了,再回去找找看罢。”江南云抿嘴笑道。
    天门道长见到她浅浅的笑意,心中发虚,那盈盈的目光似乎洞彻自己肺腑,有无所遁形之感。
    江南云起身,抱拳一礼,笑道:“若是道长再看到他们,烦请代为转告小女子。”
    “好,好!”天门道长忙点头。
    看着江南云他们离开,天门道长站在那里,注视良久,心中暗自泛疑,自从见到江南云,自己几乎身不由己,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此时想来,颇为怪异。
    “掌门师侄,何必示弱?!……咱们泰山派怕过谁来?!”玉磐子冷哼一声,大是不满,语气几乎是质问。
    天门道长脸色也沉了下来,对于玉磐子的傲慢无礼,他这个做掌门的极为不喜。
    “玉磐子师叔,若玉玑子师叔真的是江南云所杀,那她武功之高,咱们可都不是对手!”天门道长哼道。
    “对对!”玉音子忙在一旁道,一拉玉磐子,劝道:“师兄,这个江南云,深不可测,不可轻启战端!”
    “嘿,小小一个清平帮,竟也成了精了!”玉磐子极是不屑,傲然斜睨了天门道长一眼。
    天门道长一怒,哼道:“江南云固然武功高明,咱们可以想办法除了她,但莫要忘了,她后面还有一个师父,惊鸿一剑萧一寒!”
    “依我看,萧一寒的武功也强不到哪里去!”玉磐子依旧高傲,扬头一哂:“不过是人们吹嘘出来的罢了!”
    天门道长气极而笑,不想再说,对牛谈琴,萧一寒是否名符其实,仅看华山派的掌门岳不群,便可知端倪。
    对于君子剑岳不群此人,他知之颇深,此人极善韬光养晦,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武功之强,怕是仅次于左冷禅,他对萧一寒这般推崇,那萧一寒地武功,定非浪得虚名。
    “玉音子师叔,……将那五个人放回去罢!”他转头对玉音子温声说道,目光炯炯,紧盯着他。
    玉音子看了一眼玉磐子,抱拳点头:“仅遵掌门法旨!”
    玉磐子则冷哼一声,却没有作声。“帮主,咱们的弟兄定是在泰山派手上,为何不当场让他们交出来啊?!”萧仁川大声问道。
    他们正走在洛阳城的大街上。
    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人头涌动,热门非凡,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高声大笑声,喧闹嘈杂。
    三人站在一处,两人在前,帮江南云挤出一道来。
    谢仲翁呵呵笑道:“萧堂主,你这般想法,实在太过鲁莽了!”
    萧仁川脸色急切,大声道:“什么鲁莽不鲁莽的?!……咱们弟兄们在他们手上,岂能不讨回来?!”
    “讨是一定要讨回来的!”谢仲翁也不生气,圆圆的脸庞笑眯眯地道:“可是不能硬讨,……否则,不但人不能救回来,反而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反正,不能任由弟兄们落在他们手上。”萧仁川低声嘟囔了一句,望向帮主江南云。
    江南云摆摆手,淡淡道:“好了,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
    “帮主,想必天门道长是个知趣之人,会将人放回来的!”谢仲翁忙道。
    他知道如今清平帮貌似强大,人多势众,但其实力却并不足恃,高手不多,仍旧是原本东园帮的几个人支撑着,其余六派,根本没有什么拿得出的高手。
    如果此时与泰山派交战,结局必败,毫无胜算,即使帮主的武功高强,也难挽颓势。
    江南云玉脸沉肃,轻微一摇:“他们固然知趣,但也不能不防他们来个杀人灭口。”
    谢仲翁一怔,脸色微变:“……不会罢?”
    “他们既已怀疑玉玑子死在我手上,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江南云玉脸一冷,眸子寒芒闪动,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原地。
    谢仲翁与萧仁川刚要开口,江南云身形已经出现在几丈开外,再次一晃,消失无踪。
    “师兄,万万不可!”玉音子站在一间屋子前,双手虚拦,挡住玉磐子进屋之路。
    这是泰山派临时落脚的大宅,此处乃后宅地一个小院子,假山竹林,鲜花盛开,颇是清幽。
    “师弟,让开!”玉磐子冷着脸,低声喝道,狠狠瞪着玉音子。
    玉音子一步不让,稳稳站在房门前,苦口婆心地劝道:“师兄,不可一错再错啊!”
    他又道:“依江帮主的灵慧,想必知道人落在咱们手上,只是不想撕破脸皮,万不可将人杀了呀!”
    “若是不将他们杀了,便落下口实,……不如一了百了,死无对证,她又奈咱们何?!”玉磐子沉声道。
    玉音子想了想,摇头道:“咱们将这五个人杀了,固然死无对证,江帮主却会知晓定是咱们下的手。”
    “那又如何?!”玉磐子冷哼,脸露不屑之色:“一个小女人罢了,不足为虑。”
    他骨子里便看不起女人,觉得他们的武功即使高明,也高不到哪里去,女子天生不如男。
    “江帮主武功高明,若是狠起心来,也暗中杀咱们的弟子,该如何是好?!”玉音子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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