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镖局精锐尽出,百步神拳马行空亲自坐镇,运送万两的镖银。吧}萧月生随行,明月也跟着一起。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有趟子手吆喝,后边车队如一条长龙,黄底黑线,上竹插翅飞马的镖局飘荡,威风赫赫。
    马行空走在前头,与众镖师骑着马,趟子手步行跟上,马车,沿着官道缓缓而行。
    萧月生没有骑马,坐着一辆马车,走在最后,明月趴在车夫旁,左顾右盼。
    这辆马车极宽敞,能横躺一人,上面有矮榻一张,书案一张,左右窗帘挑开,车厢内也显敝亮。
    萧月生坐在榻上看书,神情悠闲,他一身青色道袍,洗得白,虽陈旧,却显得很整洁。
    马春花有洁癖,每两天给他洗一次衣衫。
    她坐在对面绣墩上,穿着一身黑缎劲装,越显肌肤白皙细腻,脸庞皎洁如玉。
    她轻挑案上的瑶琴,只用一根手指,铮铮作响,断断续续,也成调子,却没有高低起伏。
    她虽不通音律。也会抚琴。仅用一根手指。却玩得兴致盎然。萧月生专心看书。不理会她。
    半晌过后。她停下来。按琴说道:“师父。咱们出去转转罢。一直坐着多闷!”
    萧月生盯着书。摇摇头。
    “师父!”马春花撒娇。
    萧月生抬头。目光在她白晢秀美脸庞一转:“闲得慌。就练功打时间罢!”
    “在车上哪能练功哇?!”马春花道。
    萧月生眉头一皱,想起她内力不深,心性不坚,不足以在这般情形下练功,道:“我教你抚琴罢!”
    “再好不过!”马春花大喜过望。
    她自听过萧月生抚琴,沉迷陶醉,便不克自制的喜欢上了音律,只是萧月生不答应,说需得先练好武功,专心致志,不能分心。
    萧月生放下书,身子前倾,手按上瑶琴,五指一扫,铮铮声响起,一曲十面埋伏倾泻而出。
    片刻后,他忽然止住,省起弹这曲子,颇有几分不祥。
    徐铮一身劲装,青色短祅,手上拿着一柄长刀,坐在马上,英姿勃,紧跟在马行空身后。
    听到琴声,他冷笑一声:“师父,他又吟风弄月了!”
    马行空转头,见弟子脸上不屑,沉声道:“铮儿,为人心胸需宽广,观澜道长医术高明,武功精深,值得尊敬!”
    “是,师父。”徐铮诺诺,他是不敢违逆师父半句,心下却颇为不服。
    自小看他长大,马行空一瞧,便知他心底不服,暗自摇头,却也无奈,慢慢会好的。
    忽然,他一勒缰绳,坐下马匹止蹄,一动不动。
    徐铮忙勒缰绳,止住马蹄,见师父脸色沉肃,忙道:“师父,怎么了?”
    “这片林子……,你去瞧瞧,小心着点儿!”马行空双眼眯着,眼光明亮,在前面不远处的道旁扫来扫去。
    前面不远,两片树林一左一右夹着大道。
    郁郁青松形状各异,最外围是松树,往里走,夹着一些别的树种,树枝横斜,交叉在一起,树叶浓密,像一张幔子挡住人们目光。
    徐铮点头,一夹马腹,冲刺而出,抢在众人前头,一手提缰绳,一手拿刀,双腿御马,慢慢进了树林夹着的大道。
    不一会儿,他自大道里冲出来,来到马行空跟前:“师父,没什么动静。”
    马行空凝神看一看,缓缓点头:“好吧,出!”
    徐铮扬声喝道:“出!”
    马春花忽然飘飘而来,脚下轻盈,靴子一尘不染,仿佛踏在空中飘过来:“爹爹,慢着!”
    “春花,怎么了?”马行空勒马转身问,一扬手,队伍又停下来。
    “爹,师父说,前面林子有埋伏。”马春花纤纤葱指一指前面郁郁的林子。
    她的手原本有些粗糙,是练功所致,近一年来,却是用一种独特的药方洗手,变得越雪白细腻。
    “师妹,我刚才看过,没人!”徐铮皱眉道。
    马春花摇头:“师父绝不会错,爹,你再去仔细看看罢,……我先回去啦!”
    说罢,转身便走,几步功夫,已经钻回了车厢。
    徐铮沉着脸:“师父,明明没有人,他偏偏说有!……真是岂有此理!”
    马行空摆摆手:“铮儿,小心无大错,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是,师父。”徐铮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怏怏点头。
    二人进林,周围一暗,清凉之气扑面而来。
    马行空眉头紧皱,抱拳喝了一声:“不知哪位好汉大驾在此?!在下飞马镖局马行空!”
    蓦然间,一阵大笑响起来:“哈哈,果然现了,弟兄们,亮亮相吧!”
    一阵簌簌声,一面旗子升起来,上面是黑旗金字,绣着一面下山猛虎,虎下面有两字:“大智”。
    旌旗下面,站着一排人,手持兵刃,或刀或剑,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兵刃上,寒光闪动。
    旗下一人,约有三十余岁,高大魁梧,如一只巨熊人立而起,敝着胸膛,坦胸露乳,胸毛浓密,与颌下浓髯连成一片。
    他嘴方鼻大,双眼如铜铃,当眨眼的时候,寒光闪闪,慑人心魄。
    他一仰头,朝天打了个哈哈,如一阵春雷滚滚:“哈哈,飞马镖局?……此路是老子开,管你什么鸟镖局,都得留下买路财!”
    “买路财!”人们哄然答道。
    马行空坐在马上,沉下脸,瞪着他们,抱起拳,忽然一笑:“不知好汉是哪一路?何处扎寨?”
    “你这老儿,听着!”一个青年汉子站出来,仰头一指马行空:“咱们是大智寨地,……寨主他老人家宅心仁厚,不喜杀人,你若乖乖交钱,饶尔性命,若是不然,嘿嘿!……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大智寨,没听说过,马行空眉头紧皱,此人说话,忒也无礼,本来依规,他会撒些钱来开路,算是拜码头,过路费。
    他如此说话,大不合规矩,容不得低头,若不然,往后怎么在江湖上行走?!
    “小老儿倒想听听,咱们得交多少钱?”马行空心中恚怒,脸色不动。
    “见面分一半!”青年转头看一眼大汉,喝道:“咱家寨主开恩,容你们拿走一半儿!”
    马行空冷笑一声:“几位朋友好大的胃口!……想要取财,也没什么,却得拿出几分手段来!”
    “师父,要打起来了!”马春花探头出车窗,往外望一眼,缩回身子,对萧月生道。
    萧月生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只是略一点头。
    “师父,我听那人地笑声,功力深厚,爹爹怕不是对手!”马春花轻声道。
    萧月生点头,仍盯着书看。
    “师父!”马春花娇嗔,哼道:“我去看看,好不好?”
    萧月生放下书,看着她,神情平和,淡淡说道:“嗯,去看看也好,莫轻易出手。”
    “是,师父!”马春花兴奋答应,跳出车厢,几步功夫,施展轻功来到马行空马前。
    “李三,去跟他过过手!”雄壮大汉一摆手,指了指马行空三人,满不在乎的道。
    “小的遵命!”那青年抱拳,郑重答道,踏前几步,来到马行空跟前:“老头,我来领教高招!”
    “对付你,何须师父?!”徐铮跳下马,将刀放在马鞍上,见那青年没有兵器,也不使刀。
    “好,打了小的,再收拾老地!”那青年冷笑,他浓眉大眼,长方脸庞,看上去憨厚,看不出嘴巴如此刁毒。
    “找死!”徐铮忍不住骂道,探步出拳,直拳奔中宫而去。
    他奉师父如父,容不得别人亵渎。
    “来得好!”那青年迎上来,右拳击,左拳夹击,招式凌厉,两人战成一团。
    徐铮基本功极扎实,招数沉稳,一招一式,一板一眼,显得质朴无华,却势大力沉。
    那青年则是动作轻灵,脚下灵动,拳法刁钻,常常自出奇不意地地方冲出来,击中徐铮。
    只是徐铮皮厚,挨上一拳,浑不在意,只要能打到那青年,两人往往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难分难解,场面不失热烈。
    二十招后,徐铮一招猴子摘桃,招式阴狠,那青年急躲,却来不及,被一掌击中丹田,踉跄后退,坐到地上,只觉浑身无力。
    徐铮得意一抱拳,正色道:“承让!”
    说罢退后一步,扫一眼马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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