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顿担任下议院议长的这几年,科夫代尔在他手上赢得过好处,也吃过不少亏。他摸不清伊顿的底,也不会轻易相信人,能够爬到现在的地位,绝不会是个善茬。何况陛下一度追求过他,即便被当众掴掌,也没有放弃。
    会不会伊顿早就和陛下暗通款曲了?
    各种疑问盘旋在科夫代尔心上,他看不清真假。
    “陛下把帝国当成儿戏了吗?”
    伊顿的呵斥让科夫代尔回过神来。
    希尔达反问道:“他是我的亲弟弟!我做得不对吗?”
    伊顿扬声道:“不对!”
    希尔达露出一个你不可理喻的表情:“维托流落民间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苦,我认他有错?”
    “认维托殿下没错,可你为什么没有同两院商议下?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你知不知道?”
    “我也是在发布会前几分钟才收到DNA报告的!我已经失去弟弟二十多年了,我无法忍受让维托再在外流浪一秒钟!”
    “没说不让你认啊!你可以先让维托殿下入住皇宫,公布身份的事从长再议。”
    “我没法从长!”
    “你……”
    “你什么你,我是君,你是臣。”希尔达冷漠道,“这是我的家事,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家事?”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伊顿被希尔达冷冰冰的话刺痛,身体摇晃了一下,扶着桌子边缘缓了几秒才恢复一些,咬牙切齿道:“好,陛下,您……”
    希尔达背过身,不耐烦地打断他:“来人啊,伊顿议长身体不适,送他去休息。”
    科夫代尔目送伊顿被人“送”走,绷着脸来到希尔达面前:“陛下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胡闹?”
    希尔达吹鼻子瞪眼:“我没胡闹!”
    “什么叫您的家事,外人管不了?陛下的家事就是国事!”
    希尔达无言以对,方才的滔天气势在科夫代尔面前完全发作不起来。
    她仍旧对自己心存忌惮,那就还在掌控中,科夫代尔暂且松了口气,言辞中微带严厉:“陛下想过您一句话会造成多大的混乱吗?维托殿下没死,二十多年前的事另有隐情,却不知是什么隐情。外面的子民会怎么想?连皇家都乱成这样,他们的日子还能踏踏实实得过吗?”
    希尔达低下头:“是我莽撞了。”
    科夫代尔默默地心里骂了句没脑子的东西,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的托马斯,又问:“陛下是怎么找到维托殿下的?”
    “调查军事演习事故时,我招他入宫问话,发现他信息素的味道熟悉又亲切。他的样貌和母亲很像,尤其是眼睛。”希尔达望向托马斯,托马斯也看向他,两人的眼睛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还有年纪,也跟维托一样,就去验了DNA。”
    “这么重要的事情,陛下为何不跟两院商量?”
    “我也不确定,我弟弟早死了,我就是随便验验,没想到真是维托。”希尔达小声支吾,“幸好验了,要不就乱伦了。”
    科夫代尔怒道:“胡闹!”
    希尔达经常干不着调的事情,尤其管不住下半身,不论是alpha、beta还是omege,他照单全收。
    科夫代尔听到“乱伦”两字,再看托马斯那张英俊的脸,就知道陛下原本存的是什么心。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得过去了。
    科夫代尔打量着托马斯,零星的碎片信息拼接在一块。
    托马斯,艾里斯·沃尔顿的alpha,昔日的A界之耻,现在的维托殿下。
    他低眉垂眼地站着,见科夫代尔一直看自己,不自然地笑了笑,发现对方始终面无表情,瞬间收起笑脸,肩膀还因此抖了两下,又傻又蠢,唯唯诺诺的,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科夫代尔不止一次听沃尔顿公爵吐槽过这个废柴alpha。
    也是,他能在皇宫里把希尔达养成草包,维托流落民间,被养废也不足为奇。
    只是,当年死的是谁?救出维托的又是谁?他是怎么逃脱皇宫一道道防卫逃出去的?
    科夫代尔疑虑重重。
    希尔达急于查明真相,让弟弟认祖归宗,告诉科夫代尔将在明天的议会中讨论这个问题。
    科夫代尔颔首离开。
    翌日皇宫,议会厅中希尔达陛下迟迟没来,伊顿的位置也空着。
    议员们左等右等,一个多小时后,内侍神色匆匆地来传来消息,今天的议会临时取消。
    什么情况?
    众人不解地互相张望。
    科夫代尔下意识地往下伊顿的空位,人尚未离开皇宫,便派人去打听。
    他到家没一会儿,打听的人带着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回来了。
    昨天晚上,希尔达陛下把伊顿议长强行标记了!
    第77章
    托马斯的身份公布以后,他的通讯器就再也没停下来。
    昔日学校的同事,学生期间的同学,军营里的战友,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他通讯号码的记者……还有一些托马斯记不清,几十年不联系一次的人都打电话给他,问他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啊,希尔达陛下在新闻发布会上不都说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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