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呵呵一笑:“大街上咋了,人生地不熟,难道还有人盯着管着不成!”
    就说这事也怪,念叨啥,啥就來,还真有人盯上郝建了,不过盯上归盯上,管是管不到的。
    这人是个女人,郝建也认识,就是苗玉香。
    苗玉香正在街上买糖炒栗子,边走边剥,吃得津津有味,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瞧见了郝建,正搂着个大女人说笑。
    好奇心驱使下,苗玉香跟在郝建和田应仙后头,想看看他们到底能干出点啥事來,她有些怀疑眼前这女人那么小的个头,咋就能受得了郝建呢?
    跟了不一会,苗玉香察觉出了点蹊跷,觉着眼前郝建和田应仙不像是城里人,一路上左右扭头,看啥都稀奇。
    正在纳闷的时候,不想郝建和田应仙折回头來了,原來他俩怕走迷了路,不敢再远走,准备往回赶。
    苗玉香躲闪不及,和郝建打了个照面。
    郝建想张嘴打个招呼。
    苗玉香就不一样了,堂堂一个拥有几家足浴城还有喜来登的大老板娘,还是市人大主任的儿媳妇,,有些事可不方便摆到面上,赶紧低头走开。
    郝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苗玉香的背影,哼哼一笑:“还嫌丢人啊!床上你为啥不嫌呢!”
    田应仙见郝建对一个陌生的女人发狠,忙问是咋回事。
    郝建觉得对田应仙也沒啥好隐瞒的,便把那天的事说了,惹得田应仙哈哈大笑。
    走了几步,郝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足浴城里,田应仙是不是也享受了服务呢?
    “仙姐,问你个话!”郝建呵呵笑着,搂了搂田应仙的肩膀:“洗脚时你享受到啥待遇了!”
    “啥待遇,无非就是男人帮着洗脚按摩呗!”田应仙似乎毫不为奇。
    “那也搞事了!”郝建很奇怪。
    “搞个屁!”田应仙哼着冷气:“我可瞧不上他们!”
    沒搞就沒说头了,郝建不再和田应仙说话。
    回到了锦江国际酒店,赵志康已经回來了,满面红光。
    “你们这是卖胡萝卜吗,我看你们两个一路卿卿我我的,八成是来城市里扮小情人啦!”
    “赵志康你逛街也不喊我们!”郝建故意说道:“我们也不敢走远,就在那十字路口走了走!”
    “呵呵,我沒逛呢?就是找了个地方理了理发!”赵志康摸着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郝建也不多问,这事就是打个哈哈,谁都懂,沒啥值得追问的。
    “赵志康,再歇会就先订个房间,一定得把穆金国给陪好了,要不对不起茶山村的父老了!”郝建说起了正事。
    “呵呵,就算陪好了又怎么样,照样你还不是对不住人家吴平安!”赵志康坏坏地笑着答应道:“反正晚上不用开车,我就盯着他喝酒是了!”
    郝建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平躺在床上四肢展开放松着,怎么说心里都不痛快,对老同学抱着那么大的期望,沒想到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不死不活、不凉不热。
    事情想多了头发懵,郝建昏沉起來,被田应仙和赵志康喊起來的时候已经到了吃饭时间,郝建起來洗了把脸,三人一起到四楼的包间,等候穆金国他们的到來。
    穆金国带來了三个人,经介绍,一个是市外贸公司的老总,姓石,另外两个一个是负责收购的副总,一个是司机。
    席间免不了废话,啰啰嗦嗦就为一个目的,喝酒,赵志康在酒桌上的本领不亚于公关小姐,专拣带套的说,还风趣,大家伙都被说得一乐一乐,再加上时不时又把田应仙推到前面劝酒,那喝酒也就是不知不觉的事了,这一点,就连郝建都佩服赵志康。
    六个男人一个女人,热菜沒上完就喝了三瓶白酒,多少也有了酒意,接下來就更敞开了嘴喝,喝得尽兴,谈事也谈得很好,姓石的老总满口应承,说可以帮忙销到北京去,郝建听了稍稍的了些宽慰,不管怎么着,那胡萝卜总不会烂到地里头了,少赚就少赚点吧!至少老百姓是得到了好处,怎么说也算是件好事。
    有了这种想法,郝建也慢慢放开了,频频敬酒,结果最后一道菜清蒸花鲈还沒上來,酒桌上热闹了起來,几乎所有的人都喝直了眼,穆金国甚至有些手舞足蹈,说得再厉害点是有点得意忘形,那个姓石的老总更是厉害,满嘴的话语几乎沒有靠谱的,完全不像是个老总的样子。
    郝建虽然喝得有点多,但头脑还算清醒,看着穆金国那样,觉得和上次喝酒时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是因为上次有宋初正在场,还是这次觉得已经熟悉而彻底放开了,不过不管是哪个原因,郝建总觉得有点不对头。
    正在疑乎的时候,姓石的老总憋尿了,起身到卫生间去,穆金国也陪着起來,郝建本來沒在意,可奇怪的是他们两人径直走出了包间外,而包间内是有卫生间的。
    两人一出门,不知说了些啥,很快就哈哈大笑起來,笑声在服务员关门之前飘了进來,郝建听得刺耳,觉得这穆金国似乎在搞什么鬼把戏。
    郝建借口出來找穆金国有事,悄悄尾随了上去。
    “老哥,我做得怎么样!”姓石的老总拍着穆金国的肩膀问。
    “行,还可以!”穆金国点点头。
    郝建听着很高兴,还以为姓石的老总和穆金国在说胡萝卜的事情,可是穆金国接下來的一番话,让郝建脚底板都凉透了。
    “老弟你做得很好,沒露出啥破绽來!”穆金国挺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呆会请你去泡脚,足下情深,那儿的服务绝对到家!”
    “不怕啥危险么,现在公安查得严呢?”
    “不怕!”穆金国眯着一双色眼:“老板娘我认识,签单都可以!”
    “好好好,那酒席结束了就去,估计那三个乡巴佬也不会请我们去泡脚!”
    “就是请也不能去啊!”穆金国呵呵地笑着:“做人得厚道着呢?今年骗他们个一十二万就算了,干嘛还要让人家请咱泡脚呢?”
    “也是啊!到时分分,起码也能弄个七八万吧!这钱赚得可真是容易!”
    郝建听到这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感情是这个穆金国说了假话,什么利润不到一半,分明是他搞手脚截留吞了。
    想到这里,郝建是一肚子怒火,想上去把穆金国的耳朵拽下來,再用刀子挖出他的心肝看看,是不是纯黑色的。
    不过怒火只是怒火,只是一种情绪的发泄和张扬,远不能转化成为事实,郝建攥了攥拳头暗自思量,事情虽然如此,又能怎样,还是装熊吧!要不穆金国那老东西翻了脸,这事还得黄了,再找下家时间也不允许啊。
    带着无比沮丧的心情,郝建悄悄回到了包间,坐下來懊恼着,谁叫宋初正不早不晚偏偏关键时刻出去了呢,如果他不出去,穆金国哪里敢这样。
    “找到穆总了!”赵志康醉眼熏熏地看着郝建问,可能他觉得今晚劝酒的表现足够好。
    “沒,沒找到,这酒店地方大,找不着!”郝建抬起头來强挤出一丝笑,是给另外两人看的。
    正说着,穆金国两人推门进來了。
    郝建看着穆金国,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一只狡猾而贪婪的老贼狼,而他自己却不是经验老道的猎人,只能算是一头小肥羊而已。
    清蒸花鲈上來了,连同精美果盘,不过大家全无了食欲,酒精已经把胃给刺激得难受了,穆金国他们还急着去泡脚呢?
    酒席散尽,郝建把穆金国他们送到楼下,看着他们钻进轿车扬长而去,心里极度失落,还带着愤愤的无奈。
    上楼后,赵志康钻进房间就呼呼大睡了,下午爽了一把,晚上又喝得晕呼呼,这对赵志康來说很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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