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虽然是最后一个从考斯特下来的,但提着公文包的他显然吸引住了东首所有领导的目光,李昌奎仅仅是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许德才看了郝建一眼,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冲到最前面的曾子荣,更是张大了嘴巴,
    这丫地,挺能蹦地,跑到省委给一号当秘书去了,这下不好!自己的宏伟蓝图有可能要毁到这小子手里头了。
    因为握不到李书记的手,他只有强打笑脸,走到郝建面前,伸出了大手,
    “郝处长,你好,欢迎啊,欢迎你荣归故里了!”
    “曾市长,你客气了,请原谅,搞那么大的阵势,我手心都出汗,就不和你握手了!”
    “哪敢,哪敢!郝处长来了,就是东首市的荣耀呢!”
    是吗?郝建招了招手,曾子荣还以为郝建有什么悄悄话与他说,这可是好事啊,有可能是一号的某些意思啊,走了过去。郝建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听省委办的同事说,你的麻将牌打得很好啊!”
    曾子荣啊的一声,脸吓白了,什么好名声不说,偏说麻将牌打得好,这要让领导听到了,往后还能有戏么?
    “郝处,这事你得帮忙啊,你知道我曾某人从京城大老远地来到东首,人不生地不熟的,没有几个朋友,也就打麻将这点爱好!”
    “曾市长,你太谦虚了,据我了解,你爱好还是很多的,毕竟京城来的,见得世面广,懂得门道多!”
    “郝老弟,你可别埋汰我了,我知道过去都是老兄对不住你,你高抬贵手,放过老兄一马如何!”
    “呵呵,曾市长,看你说得那么残酷,我俩都是为了工作,都是革命同志,哪有谁放谁一马的讲法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还只是在几个处室知道你喜欢打牌的事,首长嘛,了解不了解那就不清楚了!”
    这他妈的杨小鹏,不是人!
    曾子荣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即堆上笑脸,“郝处,晚上有空等我电话!”
    一天的安排,和在怀化时一样,吃过晚饭是开会。会场就在锦龙大酒店,郝建不需要参加这样的会,曾子荣的秘书陈志光提着一袋东西,便溜到了他的房间。
    郝建一看,应该是烟和酒,下面压的信封,估计就是钞票吧。他客套了几句,也便收下。他是这样想的,等走的时候,拿到总台叫转给曾三爷,曾三爷正在筹资开药店,这袋子里应该不下五万元,刚好曾三爷用得着。
    “陈秘书,你不用客气,一口一个郝处的叫,我也不好意思了,你是秘书,我也是秘书,咱们的身份可是一样的啊!”
    “哪能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
    “你站的高度比我高多了!”
    “陈老弟,你这话说差了,如果说高度,你178,我173,谁高些呢?我们都是为领导搞服务的,领导开心了我们就高兴了,领导满意了我们就很好履职了,你说是这样的么?”
    “郝处这么一说,好像也是那么回事!”陈志光嘀咕,郝建暗暗骂道,曾子荣也是曾子荣,自己脑残罢了,选个秘书也有点二百五。
    “是啊,老弟,所以说我们要急领导之所急,想领导之所想,要摸清楚领导的爱好,工作要打提前亮,这点可能你比我要辛苦多了,我的领导思想单纯,一心只想为老百姓做点事,可曾市长啊,他爱好太广泛,兴趣也太多了,你也不知道他满脑想些什么,难以把握啊!”
    “才不是呢,我领导啊,吃喝嫖赌,那是一样不落呢,前些日子,苦苦追求着古阳那小杨丽苹,林婉茹,呵呵,让人家给甩了,真是活该!”
    “他现在还缠人家么?”
    “缠?他那有那胆量,我给你说啊,你得替我保密,据说劈腿的那个人有本事的很,曾市长下到古阳的时候,就在路上遭几个蒙面人拦住暴打一顿,其中一个放狠话,他再跟林婉茹打个电话就挑断他脚筋!”
    郝建心里也暗暗稀奇,自己虽然气曾子荣,但也没有叫人这么干啊,难道是赵子龙?应该不会,赵子龙不知道他和林婉茹的事情,是吴新志,更不会了!吴新志让吴铁兰管得死死的。这事后来还是弄清楚了,谁也猜不到,是贾蓉!
    “这可是违法的啊,不报案吗?”
    “报案?还敢报案,呵呵,这事只有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了,诶,哪个领导不是这样,天天做着违法的事情,自己也怕官司找到自己呢,要他们报案,敢!我也道了,那些偷摸扒窃的,干嘛都那么二百五呢,要偷就往领导家里偷,这叫窃富济贫,要杀就往领导头上砍,这叫主持正义!”
    “哈哈,陈老弟把领导丑化了,这不对,领导干部主流还是好的!我们要看到大多数!”
    “大多数的都到马克思身边听讲座去了,郝处长,你真是个直人,够兄弟,今天说的够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不过我得表明一句,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的?”
    “什么忙?”
    “曾副市长想当市长!”
    “啊?他想利用东首纺织厂的事情来做许市长的文章?”
    “可不是吗,东首纺织厂一万多员工,国企改制一直是东首悬而未决的大难题,也是省委的心病,可许市长一直没有作为……”
    陈志光接到电话,又嘱托了郝建几声一定要为他保密啊,跚跚退出房间。
    郝建倒是被他的话骇了一跳,这就是天大的阴谋啊,矛头直接指向许德才伯伯。
    曾子荣暗中策划,组织了纺织厂几千号员工,等李浩然书记调研纺织厂时,围住李书记上访,要求许德才下台。
    这一招逼宫够狠的,风险也极大,人多手杂,李浩然的安全不一定有保证,更何况李浩然的个性也不太了解,如果他个性强,显然不会吃这一套,但是曾子荣等不及了,兵行险招,绝处逢生,他笃定了,李浩然从常务副省长蹿到了书记的位置,一定不会有什么强硬的个性,他也不熟悉下面的情况,更何况北京还有个当部长的老爸,出了情况他也有人收拾!
    郝建更清楚,今天下了考斯特他就感受到了曾子荣的志在必得,要不然他不会冲到李昌奎和许德才面前而去迎接李书记一行的到来,那时,他已经忘乎所以,他就是东首这一块地上的主。
    郝建给许德才发了个信息说,许伯伯,有情况!许德才回复说,散会了我发信息,到我办公室来。
    虽然李书记到东首是临时改变的,但是依照杨小鹏与曾子荣的关系,他一定提前两天知道了李书记要来的消息,组织员工上访也是周密安排的,这个时候想去分化瓦解他们,明显做不到。
    这种情况,只能有两种打算,一是保证李书记的安全,一是要做好东首纺织厂的事后补救。
    郝建一个电话打到赵子龙,赵子龙一边穿衣服一边接道:“我马上到,你通知下宋朝阳主任,叫他在县委办等着,我开车来接他!”
    郝建想到锦龙酒店见他们也不好,改变了地点直接去了许德才家,
    “小郝,这时才想起阿姨,阿姨都想死你了,快进来!”
    进到客厅,郝建才发现居然许艳容也在。穿着家居装,栗色的头发披在肩上,一副慵懒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柔媚,
    “艳容,你也在啊!”
    做梦也没想到郝书记一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许艳容是何等的受宠若惊,法院老游闹的那场面至今还记忆犹新,是郝建抱住了那个亡命徒老游,是她上去解开了他身上的炸药包,听到叫声,抬起头看了郝建那张俊郎的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你……”
    “你看我家艳容,就是这样腼腆,一看到陌生人都说不出话来了,小郝,这是你最爱喝的普洱!”
    “姨,我们哪又是陌生人啦,我这是……”许艳容嗔了一句,头迅速埋胸口里去了。
    “不是陌生就好,小郝啊,我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只可惜人家有了家室,要不然啊,我还真想替艳容做个主,嫁给他算了,这么好的人哪能让人家给摊上了呢!”
    “小姨,看你说啥呢?人家才不要结婚呢! ”小头埋得更低了,用手指悄悄地扒了个发缝儿,偷偷瞄了瞄郝建,心更醉了。
    接着郝建与阿姨聊了一会儿,也就是问问彭富国的情况,这让郝建有点不称心,父亲的情况阿姨比自己知道的多得多,父亲啊,也真是偏心,和自己没什么贴己话,和别人倒有一箩筐!
    许德才回来了,跟到赵子龙和宋朝阳进来了,郝建把陈志光说的情况说了一遍,许德才脸色都气白了,真是大逆不道了哈,有必要吗?
    接着郝建把安排说了一下,许德才点了点头,大家分头散去。
    走出去的时候,郝建还不忘记回了一下头,许艳容住的那个房间灯还亮着,窗户已打开了,伫着一位手托香腮的美女子在向这边痴痴地望着,她在看风景还是让风景看呢!
    等郝建再赶到锦龙酒店的时候,看到会议室还亮着灯,秘书处小王的说大李和小李两个人在谈话,郝建笑了笑,你真幽默啊,两个李子,那不酸得要死!小王接待过很多省委办来的人了,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面目刻板,像郝建这样没大没小敢开玩笑的还是第一个,心里也亲近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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