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故意没有说完,薄家志却也听得明白,他在讽刺自己儿子这是自找的,想到儿子的私生活,确实有些浪荡不堪,用淫奢糜烂来形容也不为过,可那又算些什么,你们那些歌星明星对社会没有一点贡献,照样不花天酒地,荒淫无度!
    对矛头应该指向自己,会不会是黑社会报复?可是自已向来处事四平八稳,各方面的利益照顾得面面俱到,可是自己也不支持扫黄打黑行动啊!
    看了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他又想了,我这个孩子精力旺盛,生活作风是奢靡了些,可也不能否认他就不能胜任这个小市长啊!
    再说,市长不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么?
    胆大!
    脸皮厚!
    有干劲!
    这会不会与怀化市长的职位有关?记得常委会上,就市长的推荐人选上,薄家志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他很少言语,也认为李浩然会卖自己的帐,作为三把手,自己可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什么。
    然而当他话一说话,自信满满的等待着李浩然的表态时,李浩然却说这事过后再议,转而讨论了怎么打破经济坚冰的局面。
    等?这是什么意思?
    关键是多久才算等?
    我老薄有的是耐性!
    可是还没有等到李浩然的答复,儿子却出事了!
    冷冷的问道:“你贵姓,在东海路派出所任什么职务?”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记恨上了,道:“我姓苏,是副所长,负责刑事案的,你来了找我就行。”薄家志定了定神,问道:“你刚才话里还说,什么下边什么零碎,这是什么意思?”苏所长嘿然叹道:“说直白点,你儿子让人给阉了,连老蛋都没剩……”
    薄家志“啊”的一声怪叫,立时头晕目眩,身体摇晃两下,眼看就要仰翻在地,多亏右手扶住了椅子,要不然这下就会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
    苏所长道:“行了,电话里就不废话了,你赶紧带家人一起过来吧。我就不给薄政富的母亲打电话了,你捎带手通知一下吧。挂了啊。”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
    薄家志把手机放在桌上,已经心痛得不行,更有两行浊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扶在书桌上静了静心,先打电话给秘书,让他马上赶回来,又打电话给留在家里的老婆,让她先行一步去看望在第三人民医院急救的儿子。
    就在薄家陷入震惊与悲恸的时候,远在西南的彭富国接到了赵子龙发来的彩信照片,看过后仰天大笑,笑了不知道多久,直把眼泪都笑出来了这才作罢,冷笑着自言自语道:“薄家志啊薄家志,你怕是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吧。哈哈,还牛啊,继续给我牛啊,我看你儿子变成太监废人了还跟我牛逼什么?!我告诉你,现在是个拼儿子的时代,你儿子残了,我儿子马上就是市长,省长,嘿嘿,哈哈哈……”
    “老公,你这么有信心?”邵佳美紧抓着彭富国的胳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这个肩膀她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最可以依靠的了。
    实际她比彭富国还要担心郝建的恢复情况,一天打十来个电话,还是那句话,建儿好些了么?
    得到的答复却让她非常失望,老样子!
    老样子?还是把自己关到画室里,痴痴地看着那些图,然后嘿嘿地笑!
    法子啊,既然他念念不忘的是这档事,那你不脱了让他满足一下呢!兴许病就好了!
    当然,这个话不好说!还不是自家的儿媳妇!
    “有,而且我还有把握让李浩然听我的呢……不说那些扫兴的啦,咱们……”
    “又来了!”邵佳美嘴上嗔怪,身子却倒入了丈夫的怀中。
    ……
    凄迷的夜色中,一辆挂着军牌的奥迪轿车快速驶出机场大门,向市区方向驶去。
    半个钟头后,薄家志在秘书的陪伴下,来到了省第三人民医院的急救中心里,在手术室的外边,看到了老婆跟女儿,老婆正在痛哭流涕,女儿则正在劝慰她。
    薄家志看到这一幕,心痛不已,眼睛又湿润了,走过去把手放在老婆的肩头,问道:“政富进去多久了?”他老婆就跟没听到似的,仍在哭泣,倒是他女儿比较镇定,道:“快三个钟头了。”薄家志看着她问道:“手术情况怎么样?”他女儿摇了摇头,表示还不知道。
    薄家志秘书很有眼力价,见状说道:“老板,我去找医院领导过来说话。”薄家志点了点头,这一刻,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过了十来分钟,薄家志秘书跟几个医院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医院领导走到薄家志身前,伸两手过去,诚惶诚恐的说:“首长,您大驾光临,我院干部职工都是无比荣幸啊。”薄家志沉着脸道:“不要讲废话,我就想知道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那个领导点头哈腰的说:“好,好,我马上叫人进去问问。”说着转过身,跟一起来的几个医院领导简单商议了一阵。
    商议完毕后,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医院领导掏出口罩戴在脸上,推开手术室的门走了进去。
    众人谁也不言语,等着这个人出来回报。
    等了几分钟,这人快步走出门来,来到薄家志身前,将口罩摘下来,恭敬而又愧疚地说:“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令郎手脚伤处都没什么大碍,断筋已经接续上了,阴一茎再植手术也正在进行中,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不过……”薄家志脸色阴沉的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这个人看了看四下,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心中非常为难,心说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被派去打听这种消息,这要如实说明情况,肯定会被这位首长迁怒啊,有心不说,却也不行,只能硬着头皮说:“不过……不过被剪断的阴囊已经无法再植,恐怕……恐怕……”
    薄家志深吸了一口气,道:“把话说完。”这人暗叹口气,道:“恐怕以后会彻底失去生育能力。”薄家志听到这话,身子一个侧歪,好悬没摔倒。
    他秘书眼疾手快,急忙出手把他扶住,同时质问那人道:“为什么阴囊无法再植,那阴……一茎不是可以再植吗?”那人哭丧着脸说道:“阴一茎可以再植是因为断口平整,受创表面未被接触,减少了被感染的可能性,具备再植条件,可是囊……落地时是受创面着地,而且丸全部沾地,已经被污染,不……不可能再植了。”那秘书道:“洗一洗消消毒不行吗?”
    他这话说完,发现在场所有医院领导医生都看向自己,那表情就像是看白痴一样,就知道自己这个外行说错话了,忙垂下头去,悻悻的不敢再说什么。
    薄家志定了定神,道:“请贵院医护人员竭尽所能,救护我的儿子,我薄家志感激不尽。”众医院领导受宠若惊,急忙客气一番。
    薄家志对秘书道:“给杨厅长打电话,让他去东海路派出所等我。”秘书点头答应下来,从公文包里摸出电话薄,翻找了一通后,给杨泰丰打去了电话。
    那几个医院领导紧张不安的看着薄家志,生怕他迁怒到自己等人头上。
    薄家志没理会他们,对女儿道:“你陪你妈在医院,等你弟弟手术完毕,我去趟派出所。”他女儿点头道:“嗯,你去吧,妈这有我,你放心吧。”
    薄家志拍了拍她瘦削的肩头,抬头对那几个医院领导微微一笑,很有风度的说:“让你们见笑了,你们都回去忙吧,影响你们正常工作,很对不起。”
    那几人这才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跟他客套一番后快步离去,就好像屁股后面有日本鬼子追着似的,要是不尽快跑掉,就会被干掉。
    薄家志目送这些人远去,脸上笑容迅疾全部收敛,换上一副阴沉的神情,对秘书道:“走,去东海路派出所。”
    在东海路派出所,当晚值班的苏姓副所长,面对杨泰丰与薄家志这两位大佬,压力极大,战战兢兢地把案情详细汇报了一遍,末了又拿出一份笔录,道:“这……这是当事人之一的一个女孩子留下来的笔录。她今晚跟……跟受害人薄政富在酒吧认识,打算去酒店开个房搞一……宿情,结果刚出酒吧不远,薄政富就被人砍伤了。据那个女孩子描述,那几个凶手一边砍他一边大骂他引诱自己老婆,砍完就……就跑了。”
    薄家志听得老脸火辣辣的,只气得喉头发甜,都要吐血了,恨不得第一时间赶回省第三人民医院,把薄政富那个小畜牲从手术室里揪出来,狠狠打他几个嘴巴,特么的,别说自己本来就信他可能确实引诱了人家老婆,就算不信,有这个女孩子的笔录,也得信了,没瞧见这女孩子也是被他引诱打算搞一宿情的吗?这简直就是人证物证俱在啊。擦,他自己**无行也就罢了,竟然也害得他老爹自己堂堂副书记在众人面前跟着丢脸,而且是在这小小的派出所里当着区区一个副所长丢人现眼,真是气死我也!
    杨泰丰见薄家志沉着脸不说话,就对这个副所长问道:“抓捕嫌疑人有眉目了么?”苏副所长道:“杨厅,你也知道,所里警力全都抽去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所以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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