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琛载着赵月云去探望一位年近八十的老中医。
    赵月云的情绪很好观察,往往只有两种,一种是心醉神迷的微笑,那代表她老公头天回家了;一种就是悲戚到致郁的哀伤。这种哀伤的来处,仍旧是她的丈夫。
    跟她待一起久了,韩琛也变得不太会笑。
    “那位老中医很有声望,以前在省医院,后来退休后基本不会接病患,很多领导都去找关系求。”
    赵望着窗外,心道,再好的中医,没有男人的种子进肚子,又怎么能怀上?
    “我也没抱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吧。”
    两人从老中医古旧的小院里出来,韩琛提了牛皮纸包的草药包,十来包,往后车厢放。
    老人的意思是,赵的主要原因还在于“心”。
    赵嗤之以鼻:“中医就是那套,谁都会说。”
    韩琛听了很不舒服,但是顾忌到赵月云的心理状态,少说少错。
    赵月云拧过头来,忽然把手搭到他的手腕上,韩琛诧异至极,想要摆脱,但强装无事地一动不动。
    “韩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徐怀给我下了蛊?不然我怎么一见他就受不了?我以前,可是喜欢过你那么多年啊。”
    这句话正中韩琛的软肋。
    赵月云小他叁岁,两人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月云情窦初开的对象,就是他。
    那么多年,但凡有一次他松口,月云是否就能从眼前的不幸抽离出来?
    那个胆小、羞怯的女孩子,一步步变成今天的模样,是他眼睁睁地亲眼见证。
    韩琛沉默,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
    赵月云忽然露出一道奇诡的笑:“韩哥,我很感激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可是....为什么你说要帮我的事,一直没动静?”
    韩琛镇定地接道:“不是我没动静。而是....你老公现在跟他,确实没什么。”
    赵的面上是纯净而疑惑的神情:“真的?”
    “真的。”
    “那她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暂时没发现。”
    赵月云又笑,几乎有些痴了,眉宇中夹杂着痛苦:“我一直信你会帮我,可你.....没关系,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
    卫母和阿江要从京城回来了,第一个通知给卫琬的,竟然谢宁的亲娘葛丽敏。
    卫琬望着手机上的备注,差点怀疑谢母是不是打错了电话。
    葛丽敏热情的声气从电话那边传过来:“你妈是个马大哈,我不太放心啊,想着陪她一起回来算了。上次来得匆匆,州城的变化日新月异,都没来得及好好看呢。”
    卫琬道这回一定陪她好好转转。
    谢宁晚上回来时,卫琬正在收拾行李,行李没多少,她就在杂物房里把年节有别人送的礼盒酒水整理一番,看看日期,能处理的就先处理了。
    谢宁望见瘫在客厅的行李箱,箱子展开来,抱起衣服一件件地挂回主卧。
    卫琬从杂物房露出一只脑袋:“诶,你干嘛呢。”
    谢宁路过时,在她嘴上香了一口:“该干嘛干嘛。”
    卫琬追过去,谢宁挂衣服也很严谨,挂完一件还是拍开上面的褶皱,颜色款式还要分门别类。
    她软乎乎地叫了一声老公,谢宁反手一把将人拽过去,刮她的鼻子:“不用搬,还搬什么?”
    “你妈不是要过来了?”
    谢宁拿着肯定的口吻:“阎王爷来了,你也不用搬。”
    卫琬歪进他的怀里,热烘烘地,抬起脖子缠他:“可是....”
    外面忽然传来砰地一声,卫琬叫一声糟糕,快快地跑进杂物房,原来是刚才没放好的一提高档酒水从高处摔了下来。
    热辣刺鼻的酒味立刻弥漫了整间屋子,卫琬蹲下去收拾,不一会儿脸上就白了。
    礼盒里独两瓶,只有一瓶真装了酒水,另外一只碎裂的瓶子里,全是赤红的一卷一卷的现金钞票。
    还是大额的港币,港币千元一张,十张就是一万,一卷二十张,这里起码有十卷。
    卫琬的脸发白,跟进来的谢宁也是顿住。
    这些藏在酒瓶的钱,是谁放的?
    二十万,足够去吃牢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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