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柯才恍恍惚惚地醒过来。
    “这里是哪里?”她低声问着。她现在躺在床上,床单和被子都是雪白色的,是那种医院特有的白色,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医院,你知道的。你来医院的,和总裁一起来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南柯抬头一看,站在一旁的是安雅兰。她也是满眼泪痕。
    “雅兰姐,你……”
    南柯的话还没说完,安雅兰就满眼怨恨地看着她。
    “都是你,为什么呢,为什么只要是和你扯上关系,总会有这样糟糕的事情发生。南柯,是不是总裁上辈子欠你的。”
    面对如此诘问,南柯不说话。
    她默默地从床上爬起来,玩外走。
    路畅就站在外面,他一看南柯出来,立刻迎上来。
    “南小姐,你要干什么?”
    “我去看关梦霖。他在哪里?”
    南柯目光茫然地看着前方,嘴里的声音含含糊糊,她的方寸也已经乱了。
    路畅一把抱住了南柯。
    “南小姐,你别动,我带你去。没事的。总裁已经没事了。”
    “没事?真的没事了吗?”
    “是,刀子已经取出来了。已经止血了。就是……”路畅停顿了片刻,接着说,“就是人还没有醒过来。 医生说……”
    路畅还没说完,南柯就已经跑起来。
    结果,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在哪?!他在哪?!”南柯大喊着。
    路畅刚过去,对她说:“跟我来吧。在icu病房。我们一起去吧。”
    路畅怕出事,拉住了南柯的手。南柯点点头。嗯了一声,跟着一起走过去了。
    icu重症监护室里,关梦霖躺在病床上,他的脸色和床单一样的颜色,都是雪白一片。
    南柯使劲眨眨眼,差点就把他的脸跟床单混在了一起。
    这还是关梦霖吗?这还是那个英姿勃发,面色红润的关梦霖吗?
    南柯简直不敢相信了。
    医生转过身对南柯说:“你是他的妻子吗?”
    “是……”南柯勉强点头承认。
    医生说:“那把刀取出来了,可是,失血过多,人已经休克了。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能醒过来,如果24个小时内醒不过来,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不好办……不好办了什么意思?”南柯好像不明白医生的意思。
    路畅和安雅兰都拉了她一把。
    意思是,我们都明白。
    但是,南柯去依旧上前一步,到了医生面前,距离很近,甚至于医生不得不后退了一步。
    “告诉我,医生,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要死了?还能不能醒过来?”
    “这……太太,我们是医生,我们不是上帝。我们只能做我们能做的事情,我们会把这些做到最好。但是,真的不敢保证他会醒过来。”
    医生也只能这么说了。
    南柯的脸上闪过一丝酸楚的笑容。
    “呵呵。呵呵……”
    她的笑声听起来非常可怕。
    路畅叹口气:“南小姐,你还是不要那么悲观,我觉得,总裁不会有事。他从小运气就很好。总是能化险为夷的。”
    同时,路畅碰了下安雅兰。让安雅兰也安慰安慰南柯。
    可是,安雅兰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特别是对着南柯。
    她的嘴巴张了张,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路畅叹口气,感到很失望。
    安雅兰却瞪了他一眼,认为路畅这是在强人所难。
    南柯也总算冷静下来。她转过身,对安雅兰和路畅说:“路助理,雅兰姐,你们别管我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我想,今晚一定有许多事情需要忙。这里由我来陪着关梦霖就好。”
    路畅和安雅兰对视一眼,彼此点头。
    路畅说:“好,那我们先去忙我们的了。”
    他拉了一把安雅兰,说了句,走吧。两人一起从病房出来了。
    安雅兰情绪低落地说:“这可怎么办啊。”
    路畅则说:“吉人自有天相。好人总有好报。虽然总裁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至少不是坏人吧。每次做慈善捐款,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老天爷应该会可怜他的吧。”
    “但愿如此吧。”安雅兰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
    路畅看着她:“你祈祷不算数吧。人家正派老婆在里面呢。”
    “又没有结婚,说什么老婆。”安雅兰还是小小的吐槽了一句,虽然也知道,现在这个场合,这个气氛下,不太应该说这些话和谈这个话题。
    路畅则是不管什么时候,总是能够变得非常洒脱。
    “不管结没结婚,但我至少知道。总裁这辈子都不会娶你。”
    一句话点到了安雅兰的痛处。
    她咬了下嘴唇,伸出手,捏了下路畅的胳膊:“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路畅没有多少,任凭安雅兰捏着自己的胳膊。
    “唉。是啊,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情开玩笑。好了,我们就慢慢地等吧。我觉得,总裁肯定可以醒过来的。”
    这句话安雅兰也赞同。
    虽然安雅兰和关梦霖关系复杂,但是,关梦霖从来就没有亏待过安雅兰。不管是不是关梦霖床上的女人,安雅兰也是忠心耿耿,从来就没有想过背叛。
    也难怪路畅戏称安雅兰是关梦霖的忠犬。
    病房内,南柯看着关梦霖的那张脸。
    “关梦霖,你到底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啊。”
    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直接落在了关梦霖的脸上。南柯赶忙擦了擦脸,稍稍远离了关梦霖。
    “关梦霖,你这个家伙,你是个霸道,野蛮,总是勉强人的混蛋。我想骂你。我真的想骂你。我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现在我有了。你给我醒过来好吗?好吗?”
    南柯的声音变得越发绝望。
    她不知道关梦霖到底还有没有希望醒过来。
    医生说,看情况。
    看情况和看运气没有什么差别。无非是听天由命而已。
    南柯看着关梦霖的那张脸,慢慢的,慢慢的,她的视线模糊了。
    她好像看到了过去。
    看到和关梦霖是如何相遇的。看到他们之间的那些恩怨情仇。
    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恐怕南柯到现在也说不清楚。
    爱,还是不爱?
    谁知道呢。
    抑或只是南柯口中的那种认命,只是习惯了这个男人而已。
    到底是为什么?
    病房外有脚步声响起来。
    南柯听到了声音,但是,没有回头去看。
    直到那个声音到了附近。
    一只手碰了碰南柯的肩膀。
    南柯扭过去,看了眼。
    关亦凡来了。
    “南柯, 你还好吗?挺得住吗?”
    南柯摇摇头。
    关亦凡很吃惊:“怎么了?你也受伤了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南柯诺诺的说着,声音很小,很低,很迷茫。
    关亦凡叹口气。
    南柯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出乎他的意料。毕竟哪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是如此吧。
    关亦凡走出了房间。在外面,关震天和赫莲娜都来了。 他们也显得很焦急。
    不远处,站着路畅和安雅兰。
    关震天的脸色十分难看,看来他已经知道了事情原委。
    “是他,那奇。我还真的不知道,这家伙还有这样的本事。还敢拿刀子杀人,也是啊,年轻的时候,这家伙也是黑白两道混过。呵呵。”
    关震天阴冷的笑了笑。
    看那意思,那奇要倒霉了。
    赫莲娜则是更加有心关梦霖。即便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毕竟是被自己一手带大的。怎么可能没感情呢。
    想到关梦霖已经生命垂危。赫莲娜也哭出声来了。
    “梦霖,梦霖,为什么,梦霖会变成这样。”
    赫莲娜哽咽地说着。
    关震天把手机拿出来,翻找着通讯录,看那意思是要打电话。
    路畅赶忙走过来。
    “请您别这样。”
    路畅竟然拿用手按住了关震天的手机。
    关梦霖一皱眉,很不高兴。他没想过路畅有这么大胆子。
    路畅对关震天说:“我知道您很心疼总裁。可是,这件事还是不要太张扬了。还是应该低调一些。”
    一听这话,关震天愤怒了。 他指着病房:“都这样了,还要低调?”
    路畅被吓得退了一步,幸好身边安雅兰扶了他一把,要不然就摔倒了。饶是如此,关震天的一声狮子吼,也是把路畅吓得脸色苍白。
    好在路畅也不是被吓大的,他稳稳心神说:“我知道您很关心总裁,可是,这个是总裁的意思啊。”
    关震天一愣:“是他的意思。”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关亦凡也觉得奇怪:“是哥的意思,他要你们不要张扬。”
    安雅兰也走过来,说:“是,我给路畅证明。总裁昏迷前,特意说了,不要报警。”
    看来真的是关梦霖说的。
    关震天低下头,想了想,最后叹口气。
    “唉,这孩子啊。没想到还是个多情的种子。呵呵。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这么关心呢。”
    赫莲娜自然是明白关震天的心思。
    她也说:“梦霖是为了她啊。这孩子……与其说是多情,倒不如说是从来没有对谁动感情。现在无非是遇到了一个真的让他动心的人。既然如此,那就找他的意思办吧。震天,你也不用想办法了。”
    关关震天哼了声,把手机塞进口袋。
    “我暂时什么都不做,但是,如果梦霖有个好歹,我饶不了那家每一个人。”
    说话时,他的眼睛里寒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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