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告诉苍主呢?”手下有些无法理解,“如果您真的想要得到这个浊人,只要花费时间耐心地等,就算我们派出去的人跟踪失败了,总会等着那个知更鸟露出破绽。再说了,整个毓江郡就那么大点,一点点搜也要不了多久。”
    秦修竹笑了一声,把手里的扇子合上,“槃王也有派人在毓江郡查和悠姐弟。他作为一个身外客,似乎比闻惟德还更敏锐那么一点点。哈,我宁愿和悠落在闻惟德手里,也不愿意槃王得逞。这只笑面虎……某种程度,比闻惟德这个妖怪还更不像个人。我能从闻惟德手里赚到的,可比从槃王手里赚得要翻倍。和悠一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让闻惟德几个兄弟都趋之若鹜,若落在槃王手里,我可能这辈子就别想知道了,毕竟他……”
    他的目光遥遥地落在了天都远处的云宫穹顶之上,话锋一转,“现阶段对我而言,最赚的方式,是细水长流。正好,我只是个生意人,打打杀杀的苦活累活,有人争着抢着替我们免费白干,为什么不让他们干?”
    那心腹到是听到,忙马屁跟上,“少主英明!”
    “再者。”秦修竹垂下睫毛,手中的折扇轻轻拍在手心中,“我可不想让小悠记恨我呢,想到那样的人儿在我面前落泪……啧……”
    就鸡巴硬得发痛。
    “于心不忍呢。”他舔了下嘴角。
    ……
    “主子,派去毓江的人回信。至今为止,和筹公子当年幕考的同僚查了一遍,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槃王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直起腰来,“全部?”
    “全部。”
    很符合闻惟德的手段,视人命为草芥,冷酷无情,斩尽杀绝,说实话,槃王倒也并不意外。
    “和筹上的书院呢?”
    “回主子的话……”那手下有些嘴里发苦,“和筹公子从未上过书院。”
    “和筹满腹文章,博闻强识……才情比我北旵多少大书院里头保举的学生都要优秀,你说,他从未上过书院?难不成,自学成才?又或者,得多大的才情,才能教出这样的人才?”槃王看着面前这幅没写完的字,随手就扔下笔去。
    “属下,真不知道。他那些同僚,应该也只是一起参加幕考备考的偶遇在一起罢了。因为,毓江郡所有的书院我们都去查过了,他真的没有去上过书院。”
    久久,槃王轻笑一声。“看来,本王似乎把和筹看得太简单了。”
    “但是……”那属下察觉到主子的心情很是不好,快被主子的威压压死了,忙不迭地补救,“我们还是有了一条线索的。”
    “讲。”
    “幕考前两天毓江城有庙会,在庙会上有人前往官府报案荷包丢失。很普通的偷窃案,人多很正常。但是这个案子当时却引起了一位捕快的注意,多看了几眼。据他描述,报案是两男一女,其中一位青年格外的面目俊秀,眼睛很是漂亮特别,当时刚好日出,有非常淡的青色。”
    “……”槃王看向了他。
    那属下立刻浑身一轻,知道主子心情好了不少,“于是我们便找到了那个姑娘,给他看了和筹公子的画像。”
    他扬起头来,“姑娘确信,当时帮她抓住贼人的,就是和筹公子。”
    槃王的目光深了很多。
    “这姑娘对和筹公子印象极深,把当时和筹公子对她说的话和相处的细枝末节都回忆起来了。说和筹公子当时很着急回去客栈,因为客栈里,他的姐姐还在等着他回去。而他们住宿的客栈……主子,是乾丰楼。”
    “……”
    “而当天,苍主大人他们所住的地方,不正是我们安排的——乾丰楼吗?”
    槃王抬起手指掠唇峰,并没有给那属下他以为会有的褒奖,“看样子,你们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
    属下心神一凛,对主子仿佛能看穿人心的洞察微毫只感到深深地恐惧。“那乾丰楼掌柜的,以及其中的侍从,当天一大半在客栈里的人……都不是失踪,就是突发疾病死了。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天和筹姐弟到底住在哪个房间。”
    “好大的阵仗啊。”槃王感叹。
    “但是,我们还是有了线索的……只要,只要主子您再给我们点时间……”
    槃王遣退了手下,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副画卷铺开,看着上面的女人。“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
    和筹今天的心情很好,万籁寂已经很久没有派人跟踪过他了,而且,今天掌台特意通知了他,船票这两天就会到。
    他比昨天要早回来了许多,看到院子里正在忙着晒被子的姐姐,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空中抱着她原地转起了圈。她素布的裙摆在空中飞舞扬起一个好看的花,就像染了青黛的玉兰,那样的别致而美丽。
    “啊!小筹你干嘛……快放我下来……”她惊慌失措,只能按住他的肩膀,被他抱着旋转。
    和筹也不回答她,就抱着她转了好几圈,才把她放了下来,把头埋在她的肩膀里头,喃喃自语。
    “姐,我真的好开心……好幸福……”
    我好幸福。
    马上,我们就会更开心,更幸福了。
    和悠虽然让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忍不住抱住了他,摸着他的头说道,“嗯。”
    ……
    这对沉浸在不知名幸福情绪之中的姐弟,并未注意到山下。
    一棵树的背后,有个隐身在黑暗丛生的阴影之中的男人冷冷地盯着他们。
    他扬起手指随意画了几个纂纹,用神识虚空传音。“哥,我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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