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朔帝见她呆愣在那里,两眼都微微瞪圆了,模样仿佛那受惊的松鼠。
    实在可爱。
    晋朔帝眸光一动,道:“朕自然可以护你一辈子,可朕惯于将一桩事最糟糕的情况算进去,自然还要另留后手。”
    他若如三年前那样,只将她当做一时新鲜的玩意儿。
    自然大可只宠溺她就够了。
    可日子越久,他才越品味到那怀揣奇珍异宝的商人的滋味儿。
    他要宠她,护她,更要她并不只他的附属而已。
    旁人只觉得,被皇帝看中该是祖上修了十世功德才得来的福分。可他身在皇室,看得更分明。
    钟念月被他瞧上,也未必是一件大好事。
    如今是他动了卑劣的念头,想要动手去摘取那枝头的花,便更应该想法子叫那花开得更加热烈盛大。
    晋朔帝低声问:“念念懂朕的心思吗?”
    钟念月是当真愣住了。
    她细细一思量,觉得晋朔帝种种举动,跟教亲儿子也差不多了。啊不,比教亲儿子还要好。
    毕竟她要是学不好,晋朔帝还不能吼她。
    晋朔帝是古代帝王,该是自私第一人。
    可他却偏不是这样。
    钟念月细声道:“嗯,懂了。”
    晋朔帝是怕护不住她。
    而他越是坐拥最无上的权利,还能有这样的念头,反而越让钟念月觉得震动。
    他待我是真的好。
    钟念月不自觉地蜷了蜷指尖。
    这都差不多成了皇帝亲手教我学会,怎么通往篡权大道了。
    晋朔帝抿唇淡淡笑了下,他的目光仍旧落在钟念月的身上,眸光微微暗了暗。
    他心道,不,念念你还不懂。
    不过无妨,总有一日会懂的。
    钟念月将那本《治水论》牢牢抓在手里,抬脸问:“只是陛下,如我这样的女孩子出现在队伍中,是不是有不妥呢?”
    晋朔帝道:“嗯,变个打扮,换个身份便是。”
    他倒是想要她扮做他的妻子。
    这是这念头太过隐秘,牢牢被压在了脑海深处,不能就这样轻易提出来,免得惊扰了他的小姑娘。
    钟念月兴冲冲道:“那我女扮男装?”
    晋朔帝扫了她一眼:“嗯?”
    钟念月:“扮成陛下的儿子?”
    晋朔帝:“……”
    晋朔帝飞快地道:“那不成。”那不乱了套了?
    钟念月:“好吧。我也不想扮成三皇子的兄弟。”
    晋朔帝道:“扮成朕的义弟吧。”
    钟念月:“好好好。”
    小太监她是决计不会扮的,还得伺候人。
    晋朔帝掩去了眼底的深沉色彩。
    这个身份倒也是极好的。
    至少将钟念月提到了与他同一个辈分上,而不再叫钟念月依旧用瞧长辈的目光瞧他。
    钟念月深吸一口气:“我现在要读书了。”
    晋朔帝:“嗯。”
    前后半炷香不到。钟念月两眼发直地盯着马车顶棚。
    文言文杀我!
    那厢钟府里,万氏和钟大人依依不舍地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等返身再回去,才发觉到女儿没了。
    第58章 束发(作威作福)
    马车行至一半的时候, 突地顿住了。
    “是出什么事了?”三皇子当先掀起了车帘。
    马车旁的禁卫当即回了头:“殿下,没出什么事。”
    队伍要疾行,自然没有那样多的讲究和阵仗, 大皇子与三皇子共处一驾马车之中, 大皇子听见声音也掀起了车帘。
    他顿了顿,道:“是父皇下令停下的?”
    禁卫应了声:“是。”
    大皇子的目光远远地投了过去。
    却瞧见了怪异的一幕。
    只见他那父皇, 缓缓下了马车, 随即站在马车前, 不动了。倒好像……好像那马车里还有个什么更了不得的贵重人物, 连他父皇都要避一避似的。
    大皇子心下失笑。
    我真是荒谬。
    父皇那般人物,谁会令他退避呢?
    这厢晋朔帝长身玉立于马车前, 除了近卫外, 众人只瞧得见他的嘴唇轻动,却并不知他说了什么。
    晋朔帝是在问马车里的人:“如何?可合身?”
    “肩部宽了些, 大致是合身的。”钟念月的声音慢悠悠地隔着那道车帘传了出来。
    晋朔帝低低应声:“嗯,下回就更合身了。”
    钟念月也没问他下回怎么就更合身了?她由香桃伺候着, 三两下就换好了衣裳。
    书容捧了面镜子给她照了照。
    因她年纪尚轻,这个年纪的男女本就因着轮廓还未完全长开, 都会有些雌雄莫辨的味道,看上去倒也就不奇怪了。
    但钟念月还是不满意。
    “脸太白了。”她喃喃道。
    这要是放在电视剧里,都要被嘲的!
    一看你这就不走心嘛!
    “要是有色粉就好了。”钟念月说罢,抬手叩了叩窗,“陛下,好了。”晋朔帝方才转过身,重新将那车帘掀起来, 进到里头去。
    一见钟念月端坐在那里,头发还披散在肩上呢, 瞧着倒更像是偷穿了兄长衣裳的小姑娘。
    晋朔帝眸光微动,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陛下会梳头么?香桃和书容一贯只伺候我,还不大会梳男子的发髻呢。”钟念月道。
    说罢,她想了想,又觉得晋朔帝平日里也是众人伺候的,自然也不会。
    她探出身子,一手都搭在了那帘子上:“我问问公公,孟公公定然是会的。”
    外头的孟公公听见了声音。
    他的确是会的。
    只是他刚一张嘴,犹豫片刻,又闭上了。
    孟公公如今学得相当的聪明,但凡扯到姑娘的事,他殷勤多了,未必是好事。
    果不其然,孟公公这一停顿,便听得里头的晋朔帝道:“拿梳子来。”
    钟念月:“陛下会?”
    晋朔帝“嗯”了一声,却是并未直说“会”还是“不会”。
    晋朔帝其实极喜欢这样的一段路。
    将钟念月带出京城,自然也就从那钟府中剥离了出来,好似这小姑娘当真只属于他一人似的。
    她的衣食住行,身上的一点一滴,都要倚靠他来完成。
    晋朔帝的侵占欲从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车厢里,书容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双手捧着梳子呈到了晋朔帝的跟前。
    晋朔帝接过了梳子,道:“坐好。”
    钟念月头也不回:“不是坐好了么?”
    晋朔帝眼底掠过一丝光。
    他伸出手,揽住了钟念月的腰。
    钟念月:?
    随即晋朔帝手上一用力,便如同抱什么小动物一般,轻易将钟念月抱了起来,然后按在了他的腿上。
    钟念月一坐上去便察觉到触感不对了。
    这马车是皇帝坐的,马车里自然处处都布置得分外用心,那坐的地方便都裹了起来,坐上去松软温暖。
    可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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