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警车突然停到居民楼的楼下,在这个只有一栋楼的小区里,确实引起了很大的骚动。
    等到警察再次离开,一个套着头套的人被带离了大楼。一队警车扬长而去,使得这里重归安宁……
    顾昌黎刚刚领上全新的警服,脸上的稚嫩总是与他穿上这身衣服有些格格不入。这让他有一些无奈,他倒是没想到,刚刚大学毕业的他居然通过了考试,进入公安局工作。
    “这个案子有什么特别的吗?”在旁边,有两个人在讨论案子。
    “请问……,两位前辈。是有什么大案子吗?”
    “嗯?你是?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今天刚刚来报道的,我叫顾昌黎,刚刚大学毕业。”
    “哦?那个学英语的大学生?”
    顾昌黎有些愣神,他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知道自己,就见那人说:“我叫杜一久,你从今天就跟着我吧!”
    顾昌黎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还有人这么玩啊!跟着你有什么用?
    就见那个叫“杜一久”的警察回过头来说:“走,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是你的指导。呆头呆脑的。”
    顾昌黎突然就反应过来了,随即快步跟上前去。
    “这个案子是什么情况呢?”走在路上,顾昌黎看着眼前这个老师问道。
    “这个被拘留回来的人,是个杀人犯。不过虽然带回来了,时过境迁,需要进行关键证据的查证。”杜一久轻轻地咳了一下,却很快又转变了态度,“你有什么办法?”
    顾昌黎是没有想到杜一久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的,不过他看了杜一久塞给自己的文件,有些东西他觉得并不严谨。
    案子发生在十年前,有一个老人和孩子被惨遭杀害,孩子的尸首几乎就要分离,整个房间里都惨不忍睹。
    “这个案子存在的东西都需要经过证实,不过他这逃亡的时间也有点太久了吧!”顾昌黎有些无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站在审讯室门口的杜一久也是谈了口气说,“这个案子,到了今天,我们才有些眉目。”
    “怎么回事?”
    杜一久说:“案件基本上就是那些,不过后来呢,我们没有任何线索,所以整个案子就尘封了起来。”
    顾昌黎点点头,没有发表看法,进了审讯室的两人表情极其严肃,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一进去,顾昌黎因为自己年轻,坐在记录员的位置,杜一久和同事陈意君对视一眼,他们已经是老搭档了。
    顾昌黎看着他们很默契地看着自己,就点点头,表示自己跟上了。
    “对于那件案子,你有什么想说的。毕竟在你的老家,那种事确实是难以忘怀。”杜一久看着他,说了这么一句。
    被逮捕回来的男子看着地板一言不发,他们也有些无奈,时间一长,很多东西都会有所变化,除了本质。
    杜一久就说:“你扛着没什么用,现在就是定罪。每个人的程度各不相同。你不说,可能或轻或重,当然,一般会以重的论处。”
    这是实话,先不说感染办公,单单是其他人脱罪,就要让不说话的人担一重罪名。
    “你要知道,扛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们之所以可以找到你,当然是有缺口的,既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指纹等采集工作也没有将你逮捕归案,可想而知是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你还要继续隐瞒吗?隐瞒下去搞不好你就从普通的一个从犯变成主犯了。”
    百无聊赖的嫌疑人的手突然握紧了一下,这个动作虽然不明显,但是他们三个人仍然看了个七七八八。
    杜一久就继续说:“你现在有家庭、有责任,你确定要让自己背负一个‘杀人狂魔’的名声吗?”
    陈意君也补充道:“我们将你逮捕归案时,你的妻子主动要求我告诉你,等你出狱了,他们一家人等你回来。这种时候,你还要让他们为你提心吊胆吗?”
    顾昌黎觉得这样的审问多多少少有些诱导性,但是还是没能开口。等到过了一个小时,他还是一句话也没说,杜一久和陈意君一对视,三个人就出去了。
    楼道里,顾昌黎看着手里的报告,眉头轻微皱了起来,他倒是对这个体系很了解了,不过他觉得,真正的事实还是要在现场里还原才好。
    “意君,我们去现场看看吧!”杜一久看了一眼顾昌黎,意味深长地说。
    陈意君苦笑着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既好笑又有些感慨,杜一久这个师傅可是做得要到位很多啊!
    十年前,这个案子就是他们两个负责的第一起案子,虽然当时局长带着他们两个新人,可最终还是没能破案。直到最近,被逮捕的杀人犯在酒后吐真言,这件事情才再次被提及。
    顾昌黎不傻,知道杜一久是因为自己才这么做的,等他们拿到了开具的现场搜查令,三个人同乘在停在停车场的老旧大众车抵达现场。
    下了车,顾昌黎长长的出了口气,他的头有些晕,陈意君的开车技术并不怎么样,不过dj音乐一放,就跟开着小型的碰碰车一样,颠簸不已。
    走进案发现场,杜一久把拍摄好的凶器、衣服等等都拿给了顾昌黎,因为他们两人早已经把上面的东西深深地印在了脑子里。
    顾昌黎就问:“当时他们的伤口就已经确认是这把刀所造成的吗?”
    杜一久一点头:“是刀具划伤的。”
    顾昌黎了然。一般情况下,如果只有一把凶器,普遍就会认为是只有一把凶器。
    顾昌黎问道:“那既然这样,我们今天提审的人在这里面做什么工作呢?”
    这句话一出,杜一久和陈意君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说:对啊,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一点呢!
    顾昌黎的第一个问题问完,马上就问第二个说:“假设凶手是一个人进来的,我们提审的犯人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是知道死人了,他不过是的接应的,那么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听到顾昌黎的话,他们就觉得顾昌黎不简单了,或者说,他就是天生做这个的。
    杜一久说:“嗯,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顾昌黎思索片刻,就说:“分别提审一下,可以的话,让他们来指证现场。”
    陈意君想说什么,被杜一久给按住了。杜一久说:“想怎么做跟我说一声,我尽可能得替你进行申请。但是有一点,不要违反规章制度。”
    顾昌黎点点头,有杜一久这句话,他接下来的工作就要轻便得多。
    回到警察局,顾昌黎就是突审,审讯策略完全是另一个层面。杜一久和陈意君并没有进去,戴着耳机,两个人的表情极度沉郁。
    调查整个现场,顾昌黎只需要对方回答是与不是,短短几句话,就已经摸牌清楚了当时的状况。可以说,到了这个时候,尘封了十年的案子,得以昭雪。
    顾昌黎再次提审最新到案的联系人,表情很是严峻,完全不像是新手。顾昌黎的思路很调理,而且直中要害,讲起了案件的过程:
    “当时的天气很昏暗,你们两个人就走到了他的亲戚家,想要借点钱花。不过虽然当时你拒绝了,可是因为手头很紧没有办法,就答应在外面等他。结果看到他与亲戚扭打成一片,惊慌失措下,你冲进去,刺了他的亲戚一刀,慌乱下杀了人!”
    嫌疑人的手捏的很紧,顾昌黎不为所动:“事实上,我不相信这个推理,疑点很多,不成体系。村子里又不只有他一家人。”说着进行了第二套推理:
    “大背景不变,而是你目睹了整个过程。虽然当时没有查到你们身上,但是你很害怕,逃走了。”
    顾昌黎不紧不慢地说了第三套推理,是建立在第二套的基础上,但是背景却变成了“他与亲戚说好晚上见面”。
    说到第三套推理时,嫌疑人突然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变得有些浮躁,他们就知道,顾昌黎说对了。
    杜一久不免地看了一眼顾昌黎,却发现顾昌黎丝毫不乱,脸上没有一丁点的变化,说:“这个孩子真的是不简单啊!这种想法确实是另外的一种辩证思维。”
    陈意君也点点头,但是他没有做评价。
    不过他们看到顾昌黎并没有出来的意思,有些狐疑,就听到顾昌黎继续说:“你来进行补充吧!什么都不说,反倒是让我或多或少地说了一堆。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从你的视角来说更加的贴切。不过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你并不是杀人案的凶手,而且这一点也成为了你隐忍这么多年的理由。”
    “如你所料……”
    那人突然就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看到了,当时我就跑了。我并不知道这个案子停滞不前,我还以为……”
    “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通缉令早就遍布全国了。不过,这样对你来说如释重负,法律会让人更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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