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的答案就非常有意思了——刀剑男士们有关松永久秀的“穿越”猜测开始的时间相当早, 只是碍于一直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才没有向三郎汇报。三郎的高行动力体现在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不管是对家臣还是对刀剑男士,要求的往往是结果而非牵扯了一大堆东西的过程。有了这样一个重视结果的主公,刀剑男士们理所当然的要调整他们的行动模式——三郎不可能迁就他们的话, 就只有他们自己去迁就三郎。所以像那些尚没有定论、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刀剑男士们是不会和三郎详细汇报的。
    毕竟说了也是白说, 以三郎的性格,难道刀剑男士还能指望从三郎口中得到什么建议吗?!
    不要想了, 整个织田家都没有这种待遇的。三郎不开口则已, 一开口就已经是下决定了!
    总之一直以来刀剑男士都是以这种模式和三郎相处,迄今为止也没有发生过什么问题……除了刚刚争论得太过激烈,导致被三郎漫不经心的一问弄得场面骤然尴尬以外。
    尴尬的缔造者全然不知自己刚刚说的话到底有什么问题, 只是单纯的、理直气壮的等待着刀剑付丧神们的作答。在短暂的沉默后,一期一振带着不失礼貌的笑容回答道:“有发现一段时间了, 原本是想着有了定论再和您汇报。”
    好在三郎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 并没有深究什么的打算(三郎真的深究过什么东西吗?),因此他轻易的就接受了一期一振的回答, 朝着压切长谷部与鹤丸国永扬了扬下巴:“那继续说吧——刚刚是说,时间溯行军把松永先生带走了?”
    压切长谷部沉默地点头。鹤丸国永则端正了坐姿,口气轻快地说道:“是的——按照长谷部的想法来说, 时间溯行军完全没有必要在‘偷走这个时代的松永久秀’后还‘塞入一个来自后世的松永久秀’。这种做法不确定性太大, 而且也不是时间溯行军一贯的行动风格。”
    这里最主要的问题, 就是时间溯行军并不能保证那个用来取代松永久秀的人, 是否真的能够成为松永久秀——虽然就结果而言,来自平成年代的黑道大哥出色的充当了“松永久秀”,但是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他必然也是有自己的姓名的。
    就好像斋藤道三在穿越之前的名字其实是“长井新一”一样。
    名字的改变并不是随意扔一张写着名字的字条、或是强逼对方承认这个名字这样简单。时间溯行军中有沟通能力的角色不多,要让一个来自后世、与这个时代的人毫无联系的人如它们心意地改名换姓在乱世中生活下去,这其中的操作太过精细,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也不是遮遮掩掩的时间溯行军所能消耗得起的。时间溯行军绝大多数成员只是会麻木听从命令的傀儡,这种特性就决定了它们不可能达成这样的结果。时间溯行军可能会因为“偷”走一个松永久秀却还没动摇世界的根本、自己又因为这种大胆的行为而被检非违使加倍注意的困境,而采取一些手段,但这些手段必然不是“塞回去一个替代物”这样粗劣。
    时间溯行军根本不需要“塞入来自后世的松永久秀”!
    “所以我说这件事根本——”
    “但是,长谷部又怎么知道,我说的将‘后世的人’拖到这个时代充当‘松永久秀’的角色,就是时间溯行军?”鹤丸国永说道,“我说的仅仅是时间溯行军带走了‘竹中半兵卫’,也可能带走‘这个时代的松永久秀’。如果说,有什么能为这个时代塞入一个替代物,并且确保其如‘历史’一样发展的话,那唯有一个存在——”
    “即,这个世界本身。”
    压切长谷部一时哑然,甚至有些不太懂鹤丸国永的思考回路——但是鹤丸国永毕竟逻辑清晰分明,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竟然也能隐隐明白鹤丸国永的意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鹤丸国永太过胆大、连这个都敢想;还是该说鹤丸国永的思路实在顺畅得可怕,竟然能将之前所有未曾揭开的谜题尽数串在一起,强行拼凑出一个答案来。
    不管这个答案是对是错,他这种魄力与思维能力,实在是太过优秀了。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有两套自救系统是吗?”
    最终,压切长谷部能说的只有这句话。
    随后,鹤丸国永在他面前点了点头。
    如果真要从鹤丸国永的角度去剖析的话,一切都是一环套着一环、仿佛永无止境的巨大谜题。但是要是从他已经得到的结论去逐一相互对应的话,要理解起来就会变得简单的多。
    首先是这个世界——不管是刀剑男士还是时间溯行军,其活动都会为这个世界造成损害。这里的世界并非是“地球”这样一个狭隘的概念,而是包括了时间与空间、过去与未来在内的,庞大……存在。一旦刀剑男士与时间溯行军的活动过于频繁或是动作过大、造成的伤害触及到了这个世界的底线,世界便会开始自救——也就是派遣“检非违使”对刀剑男士与时间溯行军进行攻击,直至伤害得到弥补(例如三郎拒绝相信本能寺之变的幕后黑手是明智光秀,改变历史的可能性降低)或是伤害者被消灭(例如在场的时间溯行军被检非违使击杀)。
    这也是为什么时间溯行军和刀剑男士们一直都在有意识的回避检非违使。他们到底是在这个世界本身上进行战斗与其它活动的,这意味着他们无法隐藏自己的位置所在,如果当真发展到与检非违使不死不休的局面的话,时间线一旦拉长,场面必定是一面倒地倒向检非违使那边。
    检非违使,便是这个世界自救的手段。
    而鹤丸国永的意思在于,世界实际上还有第二套自救手段——在发生了如“这个时代的松永久秀被带走了”的事件后,将“替代物松永久秀”从后世拖到这个时代,以维持历史继续进行。因为由世界主导的行动,因此它可以缔造出无数的巧合、去推动“改名”等等事情的发展,也可以在事先就进行甄别,选择出从性格到气质都最适合成为“松永久秀”的人!
    刀剑男士刨除时之政府灌输给他们的“历史”后,属于他们本身的记忆,实际上也仍然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纵使他们是经由催化才成为的付丧神,但是世界的存在跨越了时间与因果,因此,倘若“真正的松永久秀”被“穿越后的松永久秀”取而代之,不管是他们还是时之政府,又或是时之政府想要维护的“历史”,有关松永久秀的一切都会从前者变成后者,并且……天衣无缝。
    除了将“真正的松永久秀”劫走的人以外,恐怕不会有任何人发觉其中进行了替换!因为这并非是单纯的将记忆中的某个人物抠出来镶入另一个,而是从一切的诞生之初就开始了变动,他们从仅是无自我意识的冰冷刀剑时遇到的“松永久秀”,到现在成为付丧神返回历史中遇到的“松永久秀”,都是三郎所熟悉的、从平成时代穿越到战国的黑道大哥。
    他即是“历史中的松永久秀”!除非世界本身,否则再无人能更改这一事实!
    “世界有这么容易被入侵吗?”压切长谷部难以置信地说道,“即使这个世界本身并不一定具有自我意识,也不可能几次三番被掠夺走‘重要的历史人物’吧?”
    “但是清光他们也曾说过吧?”鹤丸国永说道,“‘世界线已经崩溃过’。”
    “……这都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啊!为什么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哎呀,因为很在意,所以就悄悄记下来了。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会把觉得应该注意的东西好好记在本子上的类型哦?”鹤丸国永说道,还不忘向压切长谷部俏皮地眨了眨眼“总之世界线怎么样,目前不关我们的事。反正我说的一切也只是猜测而已,对吧,长谷部?”
    常年坚持以事实为基准的、以证据为要件的压切长谷部硬是被鹤丸国永的反问给卡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咳几声,强硬地转移了话题:“……你们最开始说的事是有关竹中半兵卫的吧?”
    “啊。没错。虽然我们目前是身处这个时代,能够着手的只有这个时候发生的一切。但是不管是时之政府还是时间溯行军,实际上都是不受时代限制。因此,竹中先生被带走应该不是个例。”一期一振宽容的顺着压切长谷部的话说道,“时间溯行军应该也在同时采用两种掠夺‘历史人物’的手段。一种是将仍活着的历史人物带走——例如松永久秀,但是世界会开始自救,因此可能很容易引起检非违使的注意,或许还有一定的限制条件,不能频繁使用。另一种则是带走已死的历史人物——例如竹中先生,这种不会引来检非违使,但同样的,已死之人能够做到的事情相当少,灵力的天赋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一切……不过,竹中先生最让人敬佩的原本也不是武力,而是智谋。”
    “也就是时间溯行军一直在为自己寻找军师吧——不,如果是找到了灵力充沛的‘历史人物’,或许就是直接增加‘大将’了。历史人物想要改变历史的心情与执念相比后世之人,会强烈许多。”压切长谷部总结道。
    “是的,所以这次也是想要向主公汇报这件事。”鹤丸国永向三郎问道,“除了这些以外,时间溯行军对您的针对也太过明显。目前已经可以猜测,时间溯行军应该是有一个具体的‘人’在统领,我想要问问您,您是否有什么不死不休、头脑非凡且已死的仇敌?”
    三郎勉强从茫然中挣脱出来,认真思索了两秒后回答道:“……武田信玄?”
    “……”
    “上杉谦信?”
    “……”
    “浅井长政、朝仓义景、一向宗的信徒、足利义昭……啊,足利义昭好像还没死。”
    “……您说的这些都是时间溯行军出现之后才有的人吧。”
    “既然时间溯行军能跨越时间,那仇敌出现的时间是现在还是以前都没差别啦。”风轻云淡就说出了什么相当有道理的事情,三郎继续认真的思索着,“那……信行?”
    “……那看来您这边是没有什么线索了。”鹤丸国永说道,“我会努力为您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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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因为昨天收到了长评,所以打算双更,这是第二更的防盗章。明天中午或者下午替换。
    洛山高校是我看到它的原型洛南高校好像有附中,这里就私设也有初中部了。
    历史上有归蝶和光秀是表兄妹的说法,不过真实性存疑。
    ——番外2已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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