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明天我们有什么安排?”
    “明天啊,朱哥说到古城各处去采风,约相当于 * 玩了。”
    “哦,”温西月应了声。
    古城这么大,没了吴盛年这个连接两人的枢纽,那应该不会再见到他了吧?
    这样一想,温西月觉得生活又美好了起来。
    她开开心心地拉着赵允思的手,建议待会儿出去好好吃一顿,压压惊,她请。
    赵允思不懂什么要压惊,可听到有人请客,答应地还是很干脆的。
    吃完晚饭回来,温西月抱着衣服去洗澡,等她出来时,她的手机被赵允思拿在手里,贴到耳边,似乎在替她接电话。
    赵允思见她出来,神色也不慌张。
    温西月猜测打电话的人一定是两人都认识的,便没打断她。
    “嗯,好,明天一定准时到,再见!”赵允思挂了电话,冲温西月笑笑,“你去洗澡了,我看电话一直在响,就替你接了。”
    温西月从她手机接过手机,看了下通话记录,是个陌生的号码,不由得好奇,“是谁啊?”
    赵允思:“打电话的人说他是吴盛年的助理,说明天他们一行人去爬山,问你要不要去?”
    大佬约爬山?
    温西月脑子一炸,想到刚刚她说,明天准时到这样的话,忙问,“你答应了?”
    “答应了啊!”
    温西月有点抓狂。
    “原本我也是想拒绝的,结果对方说你的采访还没做完,怕你不好交差……西月,怎么,今天的采访不顺利吗?”
    温西月摇头,“没有,我看了提纲上的问题,很多都是重复的,而且有的一看就涉及到了商业机密这块,想着他肯定打太极不说,那我还不如不问。”
    这样一通话,让赵允思有点无地自容,她顿时没了底气,“不瞒你说,提纲是我前一天晚上临时想的。”
    “看出来了。”
    “……”,赵允思忽然说,“哦,对了,那个助理还说什么你的修先生也会去呢……”
    温西月大脑一阵轰鸣,天旋地转,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竭力避开这个人,结果到头来发现一切似乎都是徒劳无功的。
    就算是自己有心去避免这种事的发生,周遭的人也会促成他们的再一次见面。
    一种无力感袭来!
    她已经自我代入,在想如果自己是修泽,明天见到这个明明讽刺的很明显后,还恬不知耻往他眼前凑的女人,会浮出什么微妙的心思。
    ……
    “西月,修先生是谁啊?就是朱哥口中昨天在高速上,你那个了不起的朋友吗?”
    朋友?
    “算是吧。”温西月没明确的说,事实上,她也说不清。
    肯定比陌生人熟稔。
    毕竟一张床上睡过了,也是互相知道对方住哪,玩过骰子的交情。
    赵允思看着她贼笑,拿肩膀撞了一下她的,“有情况?”
    温西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有个鬼。”
    赵允思也没继续问,她觉得以她和温西月的关系也没到互相坦诚的地步,而且温西月这么漂亮的一女孩,身边围了几个优质男人也很寻常。
    *
    第二天一早,赵允思还没怎么睡醒,就听到 * 有人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
    她第一反应因为是进贼了,人立刻醒了,爬起床,揉着睡眼惺惺的眼,看见温西月穿着酒店的的一次性拖鞋,蹲在地上,在自己的蓝色行李箱里旁边长吁短叹的。
    “西月,你干嘛?”
    温西月扭头看见赵允思醒了,有点不好意思,“在找今天能穿的衣服。”
    赵允思笑,“爬个山你还想穿什么?”
    温西月:“那我不能顺便穿穿就过去了吧,毕竟……”
    毕竟老娘就算要被人鄙视,也要美艳的地站在那,晃瞎他的眼。
    “毕竟人吴老先生特意打电话过来邀请我,我总得给人家点面子,穿的体面一点。”
    昨晚,她没睡多久,迷迷糊糊的始终放不下又要见修泽的事。
    她想如果现在打电话过去,告诉对方自己明天有事,去不了,那对方不会指责她不识好歹的可能性有多大?
    大不了以身体为借口,总不能让人拿命陪你爬山吧。
    可她刚冒出了这个想法,殷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的语气像是知道了这事,叫温西月明天保持好状态,明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神仙打架的场面。
    避无可避,温西月也就认了。
    反正他已经误会了,再多误会点什么也无所谓。
    她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这趟差温西月出的急,衣服带的也不多,也是需要一直出外场跑新闻,她带的衣服都是以方便舒适为主的,她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件能见人的衣服。
    她长叹了一声气。
    折腾了一番,等她出门的时候她也只是比平时多涂了个口红而已。
    *
    古城的壘山是远近闻名的佛教圣地,每逢初一、十五香客络绎不绝,不过今天似乎是因为吴盛年的到来,这里有限制游客,所以人并不是很多。
    温西月早早到了山脚下,她以为她是唯一受邀的新闻记者,结果是她天真了,她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圈脖子上挂了记者证的同行们,他们三两聊天,有的已经开始交换联系方式,置换资源。
    不知为什么,温西月就觉得烦躁,有种期许被辜负的失落。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还有修泽。
    他知道这次来古城见吴盛年的并不只他们许氏一家,他得以见到吴盛年给了他很大的错觉,所以当他接到吴盛年助理电话时,他以为在吴盛年那,他是特殊的,结果到了现场才知道,他不过是吴盛年雨露均沾之下,若有若无的那个。
    不过在隐藏情绪方面,他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以他的资质和年纪,伴不了吴盛年左右,他站在一行人长长队伍的末端,和同样是为了宜城那块地而来的竞争对手随意攀谈着。
    无意中看到后面兴致缺缺的温西月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惊讶,还有种果然如我所料的得意之感。
    他故意慢下步子,在等一行人上去,而后朝在一堆记者里浑水摸鱼的温西月打了个响指,“牛皮糖!”
    那一圈 * 人听到声音纷纷看了过来,看见修泽后,有的不自觉地露出羞涩的笑意。
    温西月在没见到修泽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待会儿无论修泽给她什么样的眼神,都不要被他轻易激怒,可是现在牛皮糖三个字还是深深地刺痛了她。
    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借牛皮糖是在内涵自己粘了他。
    她胸口闷着一口气,故意看不到他,大步地走台阶。
    修泽在原地无声地笑了笑,随后跟上了队伍。
    这场活动说是爬山,实则就是吴盛年偷懒,他沉浮商场几十年,地位稳固,和他的为人处世不无关系。
    他不想得罪任何一个有备而来的人。
    结果就是每个人都有种被忽视的感觉,尤其是像修泽这样的后辈,挤不进核心圈,只在外.围徘徊。
    在他彻底意识到,就算是他中途回去,吴盛年也不会发觉的时候,他改了路线。
    到了半山腰,叉出了几条路,修泽目送着一行人走上了一条最平缓的路后,他选择了最陡的一条。
    意外地,碰到了抱着同样想法的温西月。
    温西月常年健身,这点台阶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真巧!”修泽把墨镜摘了下来,意味不明地拖长尾音。
    温西月看到他的那一刻,眼里无波无澜,接近麻木,“是巧!”
    “一起?”
    温西月点点头。
    不一起,难道要她折回去再选一条路,当她傻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台阶。
    因为知道今天要来爬山,修泽穿的很休闲,黑色无帽卫衣配着藏青色的休闲裤,衣袖卷到手肘处,露出有力、结实的小臂,干净利落的短发下,眉梢英气十足,有着与平时背道而驰的少年感。
    这样的路对修泽来说不足一提,他如履平地般轻松随意,走了几步发现温西月落后不少后,还会特意停下来,等她。
    等她也不只是单单干杵在那悄无声息的等,性格使然,他也不会说什么带攻击性的话,只是每个含着笑意眼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在嘲笑温西月——你这垃圾!你个渣渣!
    温西月看着背对着光、意气风发的修泽,抿了下唇角。
    她有种错觉,觉得这样的修泽才是最真实的,他就应该是这样的,往常那个套在严正西装里的躯体是迎合大众的产物,故意包装而成的。
    “还行不行?”修泽见温西月脸涨红的不能看,语气欠欠地建议道,“要不要休息下?实在不行,也别逞强,跟着我,路没那么好走。”
    “不用,还行。”温西月咬牙说。
    再一想……
    谁特么跟着你了?我俩顶多是偶遇好吗?
    因为又被修泽借机讽刺了一巴,温西月心里憋着气,就算体力不支,也没停下来的想法,就是像通过行动告诉他,爬最陡的山,我是自愿的,和你在不在没关系,我很开心,我不累,我也没疯……
    又走了几分钟。
    温西月体力彻底告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和修泽 * 较什么劲,这么挑战自己,她撑着发烫的水泥台阶,慢慢坐了下去。
    “你先吧,我不行了。”
    头晕脑胀还腿软,她怕自己一不留神就会从这里滚下去。
    算了,算了,她认输!
    修泽听后,停了下来,爬了半个多小时,对他来说只是就是流点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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