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我依旧沉浸在懊恼中,没有注意到流夜的脸孔竟在逐渐的变红。
    “我只是想问……你送我的耳环,你愿不愿意……亲手给我戴上!”
    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但我却听见了!清楚得好像大海的涛声!
    “当然!我的荣幸!”我缓缓的躬身。
    第二十一章 真实
    流夜的耳珠十分饱满,柔软的像是面粉捏成的。我捏在指尖,感受着他些微的颤抖。一丝甜蜜的感觉浮上心头。玄武国的男子大多在他们十七岁的时候,便由父母为他们穿上耳洞。戴上各种表示祝福的耳饰。但我与流夜的父母在擅自“离岗”的时候,流夜还不满十七岁。因此我二人都没有穿耳洞。但显然我并没有怪他们的意思。事实上我更喜欢自己动手!耳饰呈半月形。最宽的地方大约半个厘米,带上后将会服帖的包裹着流夜的耳珠。黑耀石性寒,长期佩戴有清心宁神的作用。这一点倒是很适合作为国君的流夜。宝石的隐秘处刻着一个小小的玥字。就像是我的标记一般。所以只有我来为他戴上,才是最适合的方式。
    我微微用力的按压他的耳珠,将他的血肉缓缓推开。他的眉头刚刚皱起,我手中的耳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了过去。一滴血珠慢慢划过了他的耳珠。没等划落,便已卷入了我的口中。
    “唔!玥!”流夜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在他耳畔轻笑。唇舌慢慢的离开,灵巧的手指已将准备好的药物涂抹了上去。
    我承认!我在趁机占他的便宜。但却没想到,当另一只耳饰也穿好的时候,他竟会突然转头。于是我的舌尖便直接划过了他的唇瓣!他显然有些呆掉了,愣愣的看着我,满脸的红晕。我也愣了一下,但立刻便冲他绽开了蛊惑的笑容。他眼神变得有些迷朦,温暖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了我的唇。我继续的微笑。手指也同样轻轻揉向他粉色的嘴唇。我没有急着做什么,而是等着他自己缓缓靠近。终于,他叹息着吻上我的唇。
    好软!我也同样在心里叹息。感受着他笨拙的在我唇瓣上摩挲。半晌过后,我实在忍不住抓着他的肩膀,轻轻拉开一些距离。我柔声笑道:“闭上眼睛!”
    流夜弥漫着薄雾的眼睛,听话的闭起。我的吻随即如暴风雨般落下,挑开他的唇齿,与他深深的拥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将流夜抱到了塌上。又或许是他把我抱上了床铺。霏糜的气氛中,一切都不再肯定。只知道他的衣衫早已散落成一地的绚烂。
    我的手慢慢抚上他变得微烫的肌肤。灼热的唇齿在他光滑的肌肤上点起连片的火焰。轻浅的呻吟从他的口中逸出,听得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逐渐混乱的神志。温暖的掌心忽然的包覆,令流夜大声的呻吟。我轻笑着将吻烙了上去,技巧的滑动摩擦。只想逼出他更多的叫喊。他的手在空中无助的挥舞。最终决定落在我的头发上。但却只是抽搐般的揉动。似乎拿不定主意:是要推开我,还是将我拉得更近一些。直到他从全然的释放中瘫软下来。我再次堵住了他的嘴唇。沾满他体液的手指向他身后探去。他似乎被吓到了,浑身的肌肉都突然绷紧。泪光盈然的眸子里满是恐惧和羞涩。我放开他的唇。因情欲而喑哑的声音,在他耳畔轻声诉说:“相信我!我只想让你快乐!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若你真的不要,我马上停手!”
    流夜的眼中是我坚定的倒影。我没有动,只是深深的看他。慢慢的,他的双臂揽上了我的肩背,身上的肌肉一点点松懈下来。用最直接的,却又是最动听的语言给了我答案。我缓缓的笑了,这一刻,我终于有了点贴近他内心的感觉。灵巧的手指在他的默许下,缓缓探入他的身体。我略微抽动,流夜便惊喘出声。紧贴着我大腿的柔软竟随着我的动作逐渐坚硬起来。我讶异的向下摸去,只觉得掌心的灼热和悸动正慢慢涨大。看着流夜满脸的羞惭,和死活不肯睁开的眼睛。我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没想到流夜身后竟更加敏感,这可真算是我的福分。但我的笑声显然令流夜恼羞成怒。氤氲着一团雾气的美目,向着我瞪了起来。他伸手便要推我下去。我不闪不避,俯身轻轻吮咬住他左胸上的樱果。两只手同时活动了一下。流夜的身子突然弹动,绝妙的呻吟声冲口而出,双臂也就立即瘫软了下来。再没了半分力气。激烈的爱抚似乎让流夜丧失了神志。他呻吟着,扭动着,将自己修长而美丽的身躯一次次送到我的手中。我的牙齿更是在他全身不断的轻轻啃噬。感受着他充满弹性的肌肤给予我的回应。最后当流夜再次达到高潮的时候,我终于重重的咬到了自己的身上。因为试图占有他的疯狂,几乎将我的理智蚕食得涓滴不剩!但流夜的身体毕竟是初次经历这一切。现在的状态绝对无法承受我的侵占。我答应过不会伤他,自然不想给他留下惨痛的印象。毕竟是来日方长。让他恋上我的身体,对我只会有好处!
    然而如果我知道,下次有机会如今日般亲密时,早已经物是人非。此刻我便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轻轻吻上他汗湿的额头,柔声道:“你还好么?”流夜的双目紧闭,急促的喘息着。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癫狂与璀璨中。
    流夜与我不同,或许应该说与离燕不同。自他登基以来,便一直面对战争带来的繁重政务。即使成年,也没有立后纳妃!而他的为人,又一向十分自律。恐怕很少有放纵的时候。更不必提如此激烈的情事了。想来他应该是青涩的,也因此让我更加的怜惜。
    我轻轻的拍抚着他遍身红晕的身体。心中漾起些特殊的感受。以前觉得自己喜欢流夜,不过是因为脑海中充满着流夜的身影,和离燕对他种种爱恋的心情。其实细想起来,自己并没有什么实在的感受。又或许是自己原本就不懂什么是爱吧。一直靠本能生存下来的生命,连感情都变得像是种本能了。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记忆,哪些是爱情!但此刻他这么虚弱的喘息着躺在我的怀中,激狂的心跳仿佛与我的汇成一片。我却真实的感受到一种,似乎叫幸福的滋味。
    知道他不肯说话,大略是因为复杂的心情尚未平复。我虽不想他突然感到后悔而退缩,但自身的状况却容不得我再与他痴缠。我不舍的再次吻上他的颈项。喑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的响起。
    “我怕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流夜的眼瞬间睁开!眼神中闪烁的神采不知是羞是怒!
    我安抚的吻上他的额,却被他侧头避开了。我心中一紧,知道自己惹怒了他。
    “我很想留在你身边。但我答应过你,决不做会伤到你的事!如果我现在不走,就必定要食言了!”我不顾他的挣扎,抓住他的手。直接放到了自己身上正不断叫嚣着,试图湮灭我全部理智的部位。
    流夜的手如触电般缩了回去。一张俊俏的脸孔,红得犹如快要滴血一般。
    不能不说,我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的大脑告诉我:流夜的反应实在正常得让我无法抱怨。于是我只有苦笑道:“看来你已经同意我告退了。”起身整理好散乱的衣饰。我颤抖的手指,几乎无法系好衣服上最粗的带子。真是自作孽!我自嘲的笑笑。现在的我不但身体十分难过,连大脑也跟着混沌起来。疯狂的脑神经试图指引我,出了这个门,就直接跳到御花园的池塘里。相信那里的温度最适合快要爆炸的躯体。
    临出门时,我回身仔细的为他盖好被子。见他固执的把通红的脸埋在里面。一副要憋死自己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轻轻吻了吻他的发丝,我僵硬的转身离开。我发誓在我背对他的时候,流夜火热的视线,仿佛一架精密的扫描仪一般,在我身上不断的游走。这让我郁闷的心情开始好了起来。尽管我的身体依旧不适,尽管我的随从早已被打发回府,尽管我需要独自灰溜溜的离开。但这一切都无法抵消我心中丝丝的雀跃。
    这真的是个新鲜的体验。所以当我回到王府时,为了不破坏这份感觉。我甚至没有叫门房开门,而是像个贼一样,打算从后院的院墙翻入府中。只因为我幼稚的认定,只要不与人交谈,这份感受就会一直保留下来。
    微一提气,我纵身搭上了墙头。这里进去是王府堆放杂物的地方。除了一些粗使的丫鬟和小厮,通常是很少人来的。毕竟我也不希望在自己家里被当作贼追打。
    当我轻松的跳入院中,正打算抄近路回房间的时候。一丝若有若无的语声传入我的耳际。这么晚了,会是谁啊?不会真的有贼吧?我精神立刻集中了起来。俯下身,小心向语音传出的地方靠去。
    我轻轻转过一个树丛。杂物室外,两个人的倒影在树枝的斑驳中隐约可见。
    这两人似乎谈得不太愉快。刻意压低的音量也慢慢释放出来。
    “我不是说过不要来找我吗?”
    咦?我心中一凛,这声音竟是连云!
    “怕什么!我亲爱的四弟!你那个漂亮的主子,只怕早就和玄武王滚到床上去了!今晚根本不会回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瞬间将我的心生生拖到了冰寒的深渊!
    炼峥隆!我的牙死死的咬住。一丝腥甜在我喉咙浮动,逐渐散满了整个口腔。
    总觉得再活一次应该有什么不一样了!于是从未爱过的人爱了;从未信任过的人信任了!到头来,我竟还是孤单的!到底是什么蒙住了我的眼睛?让我在与他一起生活的时间里,即便是心中有再多的疑虑,我也好像看不到一样。是他颤抖的献上忠诚时,眼神中隐约的绝望?还是初次为他心跳时,胸口泛起的情愫?仔细回想,原来这将咽喉递到我手中的人,竟早已悄悄走入了我心中不想轻易被人触及的部分。
    真的很好笑对不对?我竟在他的谎言被揭穿时,才发现我竟然是喜欢他的。炼峥隆的四弟吗?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炼君睿与一名玄武国女子生下的四皇子!难怪他的头发是黑色,而眼睛却是湛蓝色;难怪炼峥隆的笑容让我有熟悉的感觉;难怪他不惜一切要跟我去猎场;难怪在猎场总是有人在向外传递消息;难怪当他知道我袭击的是白虎的使臣团的时候,要发神经的冲出去!难怪……!太多的念头如冰冷的潮水般,冲刷过我的大脑!我用力捂住了脸孔。颤抖的手指下,无声无息的笑容,酣畅而惨烈。原来这一晚,我可以发现这么多的“原来”和“难怪”!
    干涩的眼珠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两人,流不出一滴眼泪!如果连云是白虎的奸细,我为那次劫掠所做得掩饰,就统统变成了一场笑话。那么要怎么办?立刻杀了他二人?但炼峥隆既然敢深夜与连云会面,必定是用计逃脱了李继的监视,因此不可能没有什么准备。况且他毕竟是白虎的使臣!若他死在玄武,势必会引发两国的战争。玄武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战争!若此刻打将起来,尚未恢复的经济由于采用了一些现代的经济手段,在战争的状态下就有可能全面崩溃。那时玄武的麻烦就大了!比让炼峥隆知道劫掠的真相还要麻烦!
    匕首在我手心忽紧忽松的握着。脑中虽已闪过无数的计算,却死活找不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妈的!我怎么会把自己弄到了这般田地?刺痛的心脏在恶狠狠的咒骂下,逐渐变得冷硬。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聊的情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决定继续观察下去,或许还有可以挽救的余地!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手中的匕首摆在了最容易挥出的位置。
    “你干吗这付表情?不会正在妒忌吧?” 炼峥隆的声音再次传出,语气中饱含着浓浓的嘲讽。
    “我记得他喜欢玄武王的消息,还是我传回国的吧?我怎么可能会妒忌!且不说他再漂亮也是个男子。就算是女子也与我无关!我亲爱的王兄!你在父皇面前一向比不过我,此刻终于疯了么?”连云的声音清朗中带着冷漠。
    “你……!”炼峥隆勃然大怒,右手用力握上了腰间的刀柄。
    “别乱来哦!”连云轻声冷笑。“一来,你打不过我!二来,这不是打架的地方!若是坏了父皇的大事,我看王兄你怎么和父皇交待!别怪王弟我没提醒你。上次顾府的事件,不但损失了大量好手,更是丢掉了父皇最重要的一颗棋子。父皇已经对王兄你很不满了。”
    “所以你就以为你有机会了么?” 炼峥隆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怒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过是个玄武女人生的杂种!若不是你还有点用处,最多不过是我和三弟的玩物!哪里有你说话的资格。不过要我说,你天生就有个喜欢让人压的下贱身子!不然怎么让你的新主子玩过后,倒显得更加漂亮了?” 说着,炼峥隆的手轻佻的摸向连云的脸颊。“不如让我也尝尝看如何啊?”他的手还没有摸到,一道冷冽的光弧就搭上了炼峥隆的肩膀。
    “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杀了你!”月光下,连云的脸色煞白,一丝杀气缓缓的飘散开来。
    “你敢吗?” 炼峥隆冷笑道:“一来,作为白虎的使臣。我若死在这里,就给了父皇最好的攻击借口。你也就再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二来作为白虎的嫡传皇子。我若死在你手里,你那个一脸狐媚的娘,一定会被送去做军妓。别怪王兄我没提醒你。到时无处容身的你,别说是保护你娘,恐怕要卖身都卖不出去了!” 炼峥隆把同样的威胁丢回到连云身上。神色间颇有几分得意。
    “王兄想得太复杂了!”连云的手紧了一下,似乎将炼峥隆脖子划破了。这让他的脸色变了几分。
    “难道我会笨到让别人知道,王兄是死在我手上的么?”
    炼峥隆低声笑道:“那么,难道我会没有准备就来么?”
    连云闻言,脸色一连数变。似乎在思考炼峥隆话语中的真实性。炼峥隆脸上的笑容依旧,隐在一旁的我却能看到他低垂的右手正在微微的曲张。两人就这么僵在那里。谁也不敢妄动!
    稍顷,连云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寒光一闪,他已将宝剑收了回去。
    “我兄弟二人好久不见了!小弟不过是与王兄开个玩笑!王兄是不会介意的哦?”连云一把拉住炼峥隆离刀柄最近的右手,十分诚恳的说道。
    “当然!当然!你我兄弟感情向来和睦,小小的玩笑为兄岂有怪罪的道理?” 炼峥隆的笑容也灿烂起来,反手亲热的扣住了连云的腕脉。
    两人就这么一起灿烂了半晌。炼峥隆终于松手,退开了一步。但他的脸上依旧堆满了看似诚挚的笑意。
    “四弟向来对为兄十分客气!如今这流王爷竟能让四弟失了平常心,果然是不同凡响!难怪四弟你传信回来,对这个人大加赞赏了!”
    “王兄此言差矣!”连云的身子微震,随即笑道:“此人自数月前玄武王重伤时起,便表现出非凡的才能!他摄政不足一月,玄武的经济、民生就有了神奇的变化。而且我还看到了他所拥有的军事能力。这才特意传书给父皇。不过我之所以在他身边,完全是为了父皇的大业,与他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关系!”
    “哦?”炼峥隆微眯起眼,说道:“没想到四弟连定力也这般出众!我今晚不过第一次见他,就险些让他勾去了魂魄。为兄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剑光中舞动的人影了。”
    “忘不掉又如何?”连云冷冷的笑着,低低的声音里充满了讥嘲。
    “那场舞根本不是为你而跳的!整场舞你可曾见他看过你一眼?由头至尾,他的眼中就只有玄武王一人而已!其他人怕是连他的脸都没资格看见吧?”
    “是吗?”炼峥隆的脸色一沉,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
    “不过以四弟你侍卫的身份,应该没有进入正殿的资格吧?你又是怎么看到的?”
    “我是他的侍卫,当然要待在他的身边!而且我潜入殿内的举动,根本瞒不过他的耳目!我倒也没打算瞒他。以他的为人,也不会如何苛责于我。所以请王兄放心!”
    “他的武功真有这么厉害么?”炼峥隆微有些诧异的挑起了眉头。虽然知道他与玄武王都是师承名家,但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能有什么成就?
    “也算不上厉害,比王兄你只好一点而已!”
    “一点是多少?” 炼峥隆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连云低下头,嘴角撇出了讥诮的弧度。
    “就是说,他只要一点,王兄你的命就没了!”
    炼峥隆的脸色大变,怒气渐渐的失去了控制。
    “你竟这么长他人志气么?不过是上了他的床,便只会为他说话!别忘了,你也上过我的床!而且险些就成为我的人了!这么喜新厌旧可不是好习惯!”
    这一刹那,我几乎以为连云要扑过去了!但他不过是伸手整了整衣服,淡淡的说道:“王兄你真会开玩笑!”
    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气!开他妈的什么玩笑!上过我的床是开玩笑?还是上过他的床是开玩笑?
    我舌尖抵住上颚,闭目调息。拼命压抑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
    等到心境终于回复到止水状态,我竟出了一身的冷汗!到了这个地步,连云竟然还能牵动我的情绪?不能不说,这是件令我极度难堪的事情。
    但炼峥隆却好似很满意他的回答,表情也和缓了下来。他开口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父皇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办!另外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就请王兄吩咐!”连云的目光微垂,一付乖顺的模样!
    炼峥隆状似无意间问道:“十六日前,你在什么地方?”
    连云一愣,低垂的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我的心也陡然收紧,大脑再度如车轮般飞转。情绪强烈的波动,让一个本不该有的念头突然跳入我的脑海。
    或许我可以杀掉白虎所有的人!只要让人假扮炼峥隆,离开玄武。最后再让假的炼峥隆死在白虎境内就行了!以我的能力,这些并不是很难做到。虽然这个主意有太多的漏洞,但就算炼君睿知道有什么不对,他也抓不到我的任何把柄!我不知道炼君睿会有什么反应,不过想来他有三个儿子,死一两个应该没什么关系才对!
    噬血的笑容跃上了我的嘴角,微眯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连云的口唇,犹如一只伺机猎食的黑豹!炼峥隆的性命就连在你那张漂亮的嘴唇上!如果命中注定我们要刀兵相见,就让他的鲜血先替我们铺好战场吧!我暗自冷笑。苦涩的滋味混合着血液的腥膻,在我舌根不住洄转。仿佛一剂毒品,激发了我体内所有的潜能。
    “当然陪着我那个主子在西山猎场打猎了!王兄怎会突然动问?”
    我愕然望着一脸坦然的连云,一颗心似乎一下摔在了空处!他为什么要为我圆谎?
    “哦?”炼峥隆挑起了眉。微有些怀疑的说道:“王侍卫告诉我,他在抢劫使臣团的匪徒中,看到了一个蓝眼的男人!”
    “王兄不会以为,是我派人抢了王兄的贺礼吧?”连云骇然笑道。难以置信的表情,真实得看不出一丝作伪的痕迹。一点寒光却在他悄悄背到身后的左手上闪烁。
    “我离开白虎的时候,王侍卫应该还没有进入一品堂。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怎能仅凭眼睛的颜色判断身份呢?虽然深蓝的眼瞳是白虎皇室的象徵。但蓝眼之人却不只是白虎的皇族才有。朱雀国的燕族是浅蓝的眼;青龙国的螭族是灰蓝的眼;玄武国的固族是紫蓝的眼。更不必提这几族与外族通婚所生下的子女了。大多是各式各样的蓝。就连王弟我也不是真正的深蓝!这一点王兄不是一直在提醒我,生怕王弟我忘记么?”说到最后,话语中已渗入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你用不着跟我展现你的博学!”炼峥隆有些厌恶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没这个能力!只是我从喀特峡谷脱身后,玄武国的军队似乎来得太及时了些。知道我们被袭击后,那位李将军的态度也太平静了些。最重要的是,这次袭击让我损失了十一名一品堂的高手。造成我现在,不得不被迫接受玄武国以保护为名的监视!今晚若不是我精心的设计,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擅自走出行馆半步!所以当王侍卫提到,他似乎看到一个蓝眼盗匪时,我才会怀疑,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你的那个主子策划的!不过看来是我想太多了!”或许是因为根本没有怀疑的理由吧,炼峥隆接受了连云的说辞。
    隐在暗处的我,却被他的分析吓出了一身冷汗!作为白虎的皇长子,这炼峥隆虽然有些浮躁易怒,性格也有些骄横跋扈。但头脑却着实不错!反观连云的表现,就实在令我有些难以理解了。我得承认,无论是对我还是对炼峥隆,他的戏都演得很好!如果他不是白虎四皇子的话,我几乎以为他是我派到白虎的间谍。
    看到他与炼峥隆的相处,想必他们的兄弟之情,比之仇敌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已经变成他们兄弟争夺权势的工具了么?我冷冷的笑着。难为他这么落力的为我掩饰。
    “那么父皇让你查顾长歌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炼峥隆的问题让我再次瞠目。原来顾长歌竟是白虎的人!于是一直潜藏在心中的几点疑虑,逐渐被一条无形的丝线串了起来。那奇怪的伤口;消息的走漏;小心的试探;……顾长歌死前留下的血字;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连云啊连云!你干得真棒!但又为什么将人是我杀的事实隐瞒了下来?看炼峥隆问话时,古怪的表情。这顾长歌想必是由他负责的。就算连云想借我的手剪除炼峥隆的羽翼。那么当查清事情原委的任务,落到他头上的时候。把我供出去,不是会得到更多的好处么?以他的头脑,不会不懂怎样推脱掉自己的责任,再狠狠踩炼峥隆一脚吧?这送到手中的大好机会,他竟然轻易放过了?何况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曾试图阻拦我夜闯顾府。以当时他对双方战力的估计,那种突兀的举动,应该是想保护我的性命才对!是因为我对他的计划还有用处么?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种种的疑惑在我脑中不住盘旋。如坚冰般的心脏,竟让这漩涡卷出了一丝诡异的温暖。
    “王兄请放心!”连云恭谨的说道:“这些日子,我按照父皇的指示,一直与流玥形影不离。可用的人手,也于顾府一役折损严重,几近枯竭。因此尚未腾出手来调查。但若是查到什么,我一定会先行通知王兄的。”
    “你明白就好!”炼峥隆满意的点头道:“这次父皇特意让我给你带来一点东西!”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
    连云接过来一看,脸色突然大变。
    “齐仙花粉!”
    “没错!”炼峥隆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恭喜你!你的报告父皇十分重视!所以才会把齐仙花粉送来给你。你只要每天给你那个主子放上一点。他的大脑就会逐渐变得混乱。没有人可以查出原因。最后就会变成一个没用的疯子!你若舍不得他也不要紧。我再给你一瓶齐仙花根浸泡的药酒。只要他喝了这个,保证在床上龙精虎猛,你要他怎样,他就怎样!”
    “但是齐仙花粉配上齐仙花根就会令他逐渐的衰弱下去,最多三到五年,他就会心力衰竭而死!”连云的脸色阴沉的好似夜晚的天空。但却并没有反驳炼峥隆恶意的调笑。
    “不错嘛!难为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炼峥隆点头道。我的心却重重的坠下,没想到炼君睿竟这般重视于我。或许我该感到荣幸才是!但还是有几分战栗在心中流淌。若是变成他说的样子,我宁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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