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海传了话来,说靖晏王请凌舞小姐过府一叙。”
    “这个时间?”我微有些奇怪的问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只是炼峥云从来都是亲自来红裳苑找我,这次怎会要我过去?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是啊,来接人的车子已经停在后门了。零要我如何回复?”
    “帮我更衣吧。”我转身向室内走去。既然如此,去一趟也好。顺便把我的打算和他商量一下。若是他不愿放弃权位和我离开也不打紧。我走之前,只需先将元西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潜回城中,伺机宰了炼峥隆和炼峥鹄也就是了。那白虎王便是怀疑此事与炼峥云有关,我也不会让他拿到丝毫把柄。何况他身体久病,闻此噩耗只怕一条性命也就伤损得七七八八了。最后白虎的王位岂不是炼峥云的囊中之物?到那时我再离开,总算还了炼峥云对我的一片心意。从此他做他的白虎王,我当我的流浪客。天高海阔,再不相逢!
    带上覆面布巾,肩上带兜帽的披风将躯体包裹严密。我这才和同样带着覆面布巾的元西走出红裳苑。后门处果有一辆马车在等待。车夫是个看来憨实的男人。见我出来,连忙替我打开车门,放好脚踏,显得十分殷勤。
    “有劳!”我用真气逼柔了嗓音说道。迈步上了马车。待元西在车夫身旁的位置坐定,车夫随即跳上车,马鞭一挥,车已快速驶离。
    坐在车中,我的心境依旧没从昊天给我的冲击中完全恢复过来。见了炼峥云我要如何对他开口?难道直接说:我想要他,所以他必须放弃一切跟我走么?要我跟他说这种混账话,倒不如直接去杀了他的两个哥哥。对我来说,只怕还要容易一些。我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不知不觉的,自己竟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么?看来是平静的日子过多了,得失间的计较竟也大到可以影响自己的程度!
    深深的吸气,我的心境逐渐澄澈。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这世上哪有什么是非要得到不可的?我本来就一无所有。便是失去了全部,也不过依旧是一无所有。执著于得失反而失去了我重生的意义。
    心中的郁结一旦想通,头脑也跟着敏捷起来。我突然觉得有个模糊的念头快速掠过我的大脑。仔细回想,又捉不住其中的关键。然而一丝隐隐的不安却在心中不停窜升,逐渐弥漫了整个身躯。
    这千锤百炼后自然生成的警觉,绝对不会出错!所以就在方才,一定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但是,我到底疏忽了什么?
    越是急,越是摸不着头脑。就在此时,马车外,车夫与元西低低的语声传入耳际。
    “……没想到凌舞小姐是个这么温和的人。难怪我家主子对她总是魂牵梦绕的。”
    “过奖。”
    元西的回答非常简洁,敷衍的意味十分明显。但两人的话听在我耳中,却像是一道闪电划过脑海。我终于想到一直被我忽略的是什么了。
    所有知道或是猜到凌舞真实身份的人,都不会叫我“凌舞小姐”。就算是炼峥云,也只是称呼我为“零”。更何况他明知道我这里的状况,怎会要人明目张胆的到红裳苑来接凌舞?这不是将凌舞本就居于红裳苑的事实泄露出去了么?以他的心思,怎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不!是以我的能力,怎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我懊悔的攥紧了拳头。
    “这位大哥,请先把车停一下可好?我有些东西忘在苑中,要让侍从去取来。”我轻推开车门,放柔了声音说道。
    “就快到了,小姐请回去坐好,莫要颠簸了身子。”那车夫嘿嘿一笑,车子却是赶得更急了。口气中隐隐有一丝轻佻透出,眼神也锐利了起来。
    抬眼向元西递了个眼色,在他佩剑出鞘的同时,锋利的指刀已然压上车夫的颈侧。
    “我说停车!你没听到吗?”声音瞬间变得阴冷,我再不掩饰眼中的杀气。
    或许是没料到我身怀凶器,更没想到我下手这般干脆。一眨眼的功夫,他已受制于我。但显然他也受过严格的训练。眼看情势不对,抬手在马背上重重甩下一鞭,人已侧身向车下摔去。
    “跳车!”我一看那马仰头欲嘶,断喝一声便跃出车厢。运力一刀,将马颈切断。马嘶方才出口,那马却已如断线的木偶般轰然倒地。车子也在惯性的作用下,翻滚而出。碎成一地的残木。
    翻身落地后,我第一件事便是确定元西跳车后的安危。好在他的轻功已有小成,这番变故不但没有令他受伤,反而让他亲手抓住了那个试图逃跑的车夫。
    “做的很好!”我朗声说道。看着百米外,他用剑压着那车夫的利落模样。我不禁暗自点头。
    “零,怎么处置?” 元西的口气依旧听得出一些惊慌,但初次建功的兴奋还是占了多数。
    “杀了他!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敌人很快就会赶过来。”我淡淡的吩咐,低头在马车的残骸中迅速察看,希望发现一些敌人的线索。这个车夫在利刃及身的时候,都没有丝毫投降的意思。从这种人的口中是问不出什么线索的。倒不如一刀杀了干脆。
    “杀……了?” 元西似乎被吓了一跳,声音微微一颤。我突然想到,这种事他从未做过,想必很难下得了手。
    “你不用动手,让我来!”我抬起头说道。刚要过去,只觉得耳畔传来弓弦连声轻响。
    “快躲!”我暗叫不好,纵身向元西身旁跃去。百余米的距离,再怎么快也需要两三息的时间。在我赶到的时候,十余支箭矢已如闪电般射到。我一把抱了元西滚开。一身的狼狈暂且不论,却还是没能完全躲过。我的肩头和大腿都是一阵的剧痛。
    “妈的!”我低声咒骂。不是气自己受伤,而是伤口隐约传来的麻痒,让我知道这帮兔崽子的箭上有毒。
    “主子,您还好吧?”元西咬牙问道。他的手臂被箭头擦过,留下一片深褐色的血迹。
    “好不好得看跟谁比。我总比地上那家伙好多了。”我冷笑着反手折断了箭杆,迅速起身将元西挡在身后。再不去看身旁被箭矢钉死在地上的车夫。
    这些王八蛋的箭上设有倒钩,为了保存体力,我只能运功压住毒性的蔓延,暂时还不能将箭拔出。
    “反应很快嘛?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凌舞竟然是个男人,而且还有武功。这消息若是卖给玄机楼,怎么着也得换个千八百两吧?”没让我等多久,道旁的树林中窜出十来个人。为首的一个一脸的凶恶。
    “待会我一动手,你就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向后跑。你知道这样做的原因,所以别在这档口和我废话!”我用极低的声音对元西说道。若不是箭上有毒,这十几个人还不够我热身的。好在我发现,体内变异后的真气似乎有一些排毒的能力。只是效果不太明显。但若是我撑得时间长些。说不定还有干掉他们的机会。但以元西的功夫,还是逃跑比较妥当。据我的推测,这里是芜城外城的边缘。本就人烟稀少。所以他只要逃出里许,应该就可以安全了。
    “如果是为了钱,这千八百两的我给你如何?”我扬声说道。
    “抱歉了!抓了你的人,我们再谈钱的问题。”说着,那人已干脆的扑了过来。
    难怪不再放箭了,原来是想抓活的。面巾下的脸上习惯性的漾开了一丝冰冷的笑容,两柄匕首瞬间出鞘。
    “走!”低喝声出口,手中的锋刃电般划出。人也向另一个方向斜斜扑出。这帮人的目标是我。离开我,元西会更安全。
    顾不上看身后的状况,我已然将大部分敌人卷入了战团。唯一懊恼的是,这次出来我没有带袖箭和短弩。不然也就不会这般被动了。最倒霉的是,箭矢上的倒钩,随着身体的动作不断撕裂我的血肉。毒性也就随之越来越多的传导到我体内。真气化解毒性的速度,渐渐跟不上毒素侵入的速度。我的头脑开始一阵阵眩晕。
    看来这次是真的不妙了。除了眼前的这几个人,道旁的树后还隐着一个人的气息。这个人的呼吸轻浅而绵长,显然是个高手。不过他冷眼旁观的态度,很难猜出是敌是友。当然,是友的可能性不大,我只盼他是个不会与我为难的路人甲就好!
    我咬牙再挥出一刀。刀锋准确的划过敌人的咽喉后,顺势割瞎了另一人的双眼。怎奈自己的左腿也跟着一软,险些栽在那头领的剑尖上。
    还有七个人。当我再一次因毒伤而仅仅伤到了敌人脸颊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极为冒险的决定。自中毒以来,我体内的真气便因抵御毒素蔓延而几乎完全无法调动。如今我为了迅速脱困,只有暂时放弃祛毒,全力出手。希望毒素蔓延的速度,可以慢过我送这七个王八蛋去死的时间。
    “我数到三,不想死的就立刻在我眼前消失。”我突然跳出战团,冷冷的说道。
    “妈的!你这小杂种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老子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弟兄们加把劲,这小子中了箭毒,撑不了多久了。”为首那人破口大骂,挥剑便冲了上来。
    “三!”我沉声喝道。两柄匕首如出海的蛟龙,在夜幕中划出一片朦胧的青光。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放慢了脚步。那领头之人清楚的看到,一双弥漫着妖异杀机的黑瞳,在月光下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晶亮光芒。
    只可惜,这是他在世上看到的最后景象。鲜血喷出动脉的飕飕声,与白虎特有的风声混成一片。在这荒郊的道旁,奏响了死亡的乐章。
    “忘了告诉你,我不喜欢有人骂我。”
    我蹲跪在地上,身上溅满了粘稠的血液。围攻我的十一个人已经全部变成了尸体,但起码还有三个人不在尸堆之中。他们应该去追元西了吧。我咬牙站起身来。刚要举步去追,只觉眼前一花,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
    该死!真气的运转让毒素蔓延的更快。我竟已控制不住神志的清醒了。恍惚中,一个人影缓缓靠近。夜色中,金色的眸光闪烁着让我无法理解的挣扎。
    那树后之人原来是他!想必是一路尾随而来的吧。不过他此刻出现,对我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昊天的功夫实在是不错。尤其是和中毒已深的我相比。
    “如果你一定要我死,起码告诉我为什么?还有,放过翼!再怎么说,他也和你莫名其妙的恨意无关。”我低低的开口。心中却在暗自祈祷:希望老天还是随便什么神明保佑,再给我点时间。不要让昊天马上出手。
    口中说着尽可能多的废话,手中的匕首却旁若无人的飞快切开肩头和大腿的血肉,将嵌入其中的箭头挖了出来。随着鲜血的大量涌出。体内的毒素也开始减少。基本凝滞的真气在我的努力下再次运转了起来。只是脱力的状况并没有减轻。虽然情况对我十分不利,但我经过太多严酷的训练,让我放弃反抗是不可能的!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赢的是我还是他。
    “你以为这帮杂碎是我派来的么?”昊天的声音依旧是悦耳的。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恼怒。
    “不是的话当然好。但你无法否认,你一直隐而不出,多少对我还存了几分杀念。而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十分平静的回答。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相信这些人不是他的手下。但昊天对我的态度实在让人琢磨不透。因此对话虽未停止,手上的动作也同样未曾停过。
    我将伤口的死肉一点点削掉,等它们流出鲜红的血液,这才撕下两块衣襟将伤口用力扎好。腿上的伤口还算妥当。肩头的就不那么好包了。犹豫了一下,我从暗袋中摸出引火之物。点燃后便咬牙凑到肩头的创口之上。随着嗤嗤声响起,伤口已被烧得一片模糊。
    “你干什么?”昊天见我引火自焚的举动,脸色大变。伸手便将我手中的火焰打灭。其实我倒是可以躲开,但看他的神情隐约带着一丝慌乱,不知怎的,我竟没有动。也罢,反正已经搞定了。我抬手在肩头随意勒上一段布条,便强行站起身来。
    “别担心,我只是想止血而已。毒素未清,我不能随便用药。火焰虽然会烧焦皮肉,但也同时封住了血管。比较之下,这个方法止血速度最快!”我淡淡的回答。轻轻活动了一下胳膊,我暗自庆幸:还不错,伤口暂时不会影响挥刀的速度太多。而且疼痛有助于集中精神。
    “没有人担心你!”昊天闻言一怔,随即冷笑道:“我只是奇怪,你怎会知道这些古怪而又残忍的手段?”
    “如果你曾像我一样的生存过,你就知道在挣扎求存的人眼中,这种手段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凡而又普遍。”
    我牢牢的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若是在以前,死亡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但今天不行!我有需要保护的人,所以不能死!”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着保护别人么?”昊天的神色更复杂了。不过这一切于我无关!我懒得再猜测他心中的秘密,挥手间,匕首在空中闪过血色的锋芒。
    “你认为我没这个能力么?”强大的自信从喉间传出。
    昊天的脸色一连数变,手中的剑在鞘内发出轻微的嗡声。我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片刻不能分神。这对我的精神负担很大,但我没得选择。稍有不甚,自己便交待在这里了。只是拖得越久,对我就越不利。就在我忍不住要抢先出手的时候,昊天竟重重的叹息,放开了手中的剑柄。
    “我知道这是我杀你的唯一机会。但,你赢了!我没把握杀完你后可以全身而退。”
    “不用客气!若你要杀我,机会多的是。”我缓缓收回了匕首,人也慢慢向后退去。目前最重要的是确认元西的安危,我没时间和他耗!
    昊天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丢了过来。“或许吧,杀了龟煞的主人是我从小的愿望。但看到你的顽强,让人忍不住……想帮你。这瓶中是很好的解毒药。应该对你有些好处。”苦笑的神情中,竟让我感到一丝认命的颓丧。
    我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想也不想的投入口中。昊天确实曾想杀我,但还不至于在药中耍什么手段。药一入腹便有一股清凉晕开,想必是有了作用。
    “能走的话,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抱歉!如果你不打算和我动手的话,我要去确认翼的安全。”我转身就要离开。这帮杂碎不是昊天的手下,也就意味着元西的危险更大。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出,是谁要和一个舞者为难?
    “翼的情况应该不太好。”昊天的话,瞬间停下了我的脚步。
    “你什么意思?”冰冷的眼光锐利如刀。
    “那箭上的药多半是会麻痹人神志的蓼荨草。老实说,我从未见过有人在身中两箭后,还能如此顽强的杀光敌人。也从没见过有人用你这样的方法缓解毒素。我想就是翼,也做不到吧?你以为一个受了毒箭所伤的人,跑得了多远?不过他们似乎只想活捉你,所以便是捉住了翼,也该不会伤他性命。”
    “该死!”我心中一震,不由咒骂出声。昊天的话虽然难听,确也是事实。但当时我能做的事情实在不多。所以更多的怒火,针对的是自己的无能。
    “替我把翼找出来!我知道你办得到。”抬头看着月光下的金瞳,我坚定的说道。
    “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我也不能动用大量人力。所以,请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保证你会得到满意的答复。” 昊天的口气突然恭谨了起来。我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但无论如何,这也是一个机会。
    “走!”再不废话,我迅速跟着昊天离去。
    没想到的是,我们的目的地竟然是芜城外城一座极为普通的庄子。说是普通,但以我的经验,这庄子里的戒备,只怕比皇宫内苑还要严密几分。
    “这是什么地方?”我若无其事的开口问道。暗自盘算:这样的布置,自己要闯出去需要多少时间。
    “老头子的家!” 昊天沉声回答,语气中竟有一丝的敬畏。
    老头子?昊天背后的势力终于要浮出水面了么?我不禁开始推测昊天带我来的动机。妈的,总不会是要我加入黑社会吧?
    老头子的出现,迅速得让我吃惊。以年龄来看,总得有六七十岁了吧。这到也不负“老头”之名。不过刚一见到他,本能就告诉我,这个外表平凡而又慈祥的老人,比我曾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危险。周身的真气不自觉的加速运转,精神也高度的集中起来。我咬紧牙关,强行抑制自己心脉中沸腾的杀机。这老头甚至连气势都还没有放出,便已逼得我必须以杀气抗衡。可见他的级数高过我太多了。
    昊天见他到来,连忙上前跪倒。恭恭敬敬的将手里的龟煞递了上去。
    “就是他吗?”老人微笑着开口。
    “是!他就是凌舞。”
    “辛苦了,不过没想到找到的人会是你。”老人接过龟煞,看也不看便放在一旁。人却慢慢向我走来。我故作平静的看着他,心中却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哪知他上前来,对我打量一番之后,竟极为恭敬的抱拳施礼。说了一句我万没想到的话:
    “青衣楼护法凌空,见过凌公子。”
    “青衣楼?”我不由怪叫出声。
    “见鬼了!如果你们是青衣楼的,昊天为什么……不明说。”转眼间见到昊天如死灰般的脸色。不知怎的,冲到口边的质问又生生吞了下去。直觉告诉我,昊天要杀我的事,定然是他自作主张。若我说出来,他受到的惩处很有可能极为严重。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替他隐瞒,昊天的脸蓦的抬起。金瞳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复杂光芒。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相信你也看了我手中的信物。我有件事要利用青衣楼的势力去做。你只说愿不愿做就行了。”无论其中有多少内情,我都不想考虑。先把元西救出来才是正事。
    “信物的确没错,看你的形貌也该是接受过龟煞的圣力改造。但若想成为青衣楼主,我们还需要考证你的身份。还……”凌空的话语不紧不慢,条理分明。但我实在没心情和他耗。
    “该怎么查是你的事!我不关心!但我要办的事却耽搁不得。这样吧,就算我雇青衣楼帮忙。酬劳是钱还是那块石头,由你们定。我只要你尽快替我把人找出来!”我冷冷的打断凌空的话。虽然知道这举动实在无礼,心中的焦急却已快超过我的忍耐限度。
    凌空的气度显然很大,完全没有在意我的放肆。
    “看凌公子一身的血衣,想必确实有紧急的状况。那就照凌公子的说法办吧。在身份确认之前,青衣楼暂时将你视为上宾。”转过头,对昊天说道:“凌公子的事教给你了。”
    “是!”昊天恭谨的回答。
    “等等!”我开口叫住准备离去的凌空。
    “首先感谢你的帮助,我知道我的态度很失礼。其次,凌舞只是个虚构的人物。叫我零!一切终于零,也始于零的零!”
    我并不想让他们认为我本身姓凌。以他们的能力,想必可以查出我的真实身份。若是让他们以为我有意欺骗,岂不冤枉!
    “知道了。”凌空和蔼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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