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一直惶惶不可终日,自来到天下会之后,他就一直在担心,会不会随时殒命。
    毕竟真气被封,他宛如一个废人。
    如今什么都不是。
    如此惶惶不安几日后,才终于看到江缺出现,但一颗逐渐平复下去的心,又一次被提起。
    “帝释天?”江缺淡淡问道。
    后者闻言浑身不由一怔,不自在地别扭起来,“正是我。”
    但最终还是不敢托大,生怕江缺会一气之下拍死他,毕竟他被封印了修为。
    “听说你实力强大,且曾经瞒天过海,硬生生从赢政手里抢过凤血,苟且地活了上千年之久,便自称为神,欲游戏人间?”江缺又道。
    这件事他是清楚的。
    帝释天脸色一变,阴沉道:“什么凤血,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哼。”
    凤血珍贵无比,绝对不能叫外人知道。
    他虽然不知道江缺从哪里得知自己有凤血这种事的,但这个时候为人鱼肉,就绝不能承认。
    万一江缺是冲着他凤血去的,那岂不凤血不保?
    这样的事绝不能发生。
    “凤血能保我长生久视,能叫我活得更久,所以……”
    是万万不能被别人知晓的,那太可怕了,若被抓去切片研究,想想就觉得可怕无比。
    一旦被人知道,搞不好就会见财起义,到那时会发生怎样的事,都很难说。
    想到这里,帝释天连忙又解释道:“我只是一个天赋比较强点的武人而已,算不得什么。”
    如此说法下,着实也让人感到郁闷不已,不知多少人气得鼻子一歪,脸都黑了一圈。
    你帝释天很普通,很平凡吗?
    不由让人暗暗地撇嘴。
    江缺旋即也道:“行了,本座也不跟你废话,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老老实实地交待所有功法秘籍,如此本座还可以放你走,后续如何,都没你什么事了。
    如何?”
    他只要功法秘籍,凤血什么的虽然不错,但低等世界的凤血也不会珍贵到哪里去——毕竟一只神兽,居然能被一群武者打杀,绝对是一次羞辱。
    想来实力也不强,不然也不会被打杀了。
    如此神兽之血,也没必要强抢过来,一看到帝释天那谨小慎微的样子,他就知道怎么回事。
    帝释天:“……”
    虽然暗暗松了口气,可他的心里还是很不爽,一脸怒气冲冲地道:“功法秘籍都是我辛苦得来的,凭什么要给你?”
    他一脸愤怒不已。
    甚至还隐隐有些恼恨。
    你江缺此种行为,和强抢又有什么区别,若是交换还可以,可若是说让他强交,那等于白给,和这也没什么分别。
    “不给?”江缺微微一愣,突然笑道:“不给那就和我打一场,赢了你自然可以不用给,要是输了……”
    后续的话江缺没说完,但谁都知道他话语里的意思。
    闻言帝释天倒是心里一喜,连忙道:“可是,我现在一身修为都被你封印了。”
    话音一落,他自己都有些错愕诧异起来,突然想到,“既然他一张符都这么厉害,那他要胜我,岂不是很容易?”
    一想到这种可能,心里便又是一惊,原本冒起来的火热心情,也瞬间凉了半截。
    哪怕江缺把封印解开,他也根本不是对手,更别说现在还被封印着。
    不过,接下来江缺的一番话,倒是让他彻底沮丧不已。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问题。”江缺突然危险起来,“尔为鱼肉,我为刀俎,说这些就没意思了。”
    他也不说给不给解开封印。
    就这般顺其自然,平静淡漠,仿佛一切都无关紧要一样。
    “……”帝释天一脸阴沉,突兀地冷然道:“本座好歹也是天门门主,更是一个强者,你们如此行径,和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额!
    听到帝释天的一番质问和怒吼,江缺和绝无神都是暗暗一忖,心里倒是乐了。
    忍不住道:“你怕是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吧,都已经落得被封印修为的下场,居然还妄想着赢?”
    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没等帝释天想明白这其中的关卡,江缺就继续道:“解开你身上的封印也可以,甚至本座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和你打一场,但若是输了,后果你应该是知道的。”
    听闻此言,帝释天的脸色不由一阵大变,惊骇难定。
    可以解开封印,对他来说自然是好事。
    但与此同时,也未必是好事。
    江缺的实力他虽然没有体会过,但从此前绝无神拿出的一张符上,就可以看出端缪来。
    连一张符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是江缺本人呢。
    但心里又觉得,没有真正对决过,就一定不知道相互的底牌,他虽然也觉得江缺够强,甚至他连一张符都对付不了。
    “可是那种东西,他应该不多,不可能每一次都依赖符。”帝释天心里暗暗地想着,“比手段我比不过,比功力倒是可以。”
    他拥有千年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自持不差于人,这么一算,或许还有几分胜算的可能,打一场似乎也不错?
    这么一想,便觉得大有可能。
    不由心里一喜,并且暗道:“反正输了要给所有功法秘籍,而不战的话,同样要给才行。”
    横竖都要给,还不如一战。
    这样至少有几分可能赢得江缺的可能,哪怕只有一分两分。
    至少有机会。
    想清楚这些后,帝释天连忙道:“好,我就和你一战,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领!”
    冷然的目光一挑,顿时露出一丝丝怪异来。
    似乎真有底气一样。
    而江缺则眉头微动,突然冲帝释天道:“你倒是有几分胆气,若是连挑战本座的底气都没有,你也不配成为帝释天了。
    我说得对吗,徐福?”
    帝释天:“……”
    他一脸发懵地看着江缺,突然有种心有余悸之感,浑身不由一颤,“你……”
    他很想问一问,你江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帝释天,本名徐福,乃是当年秦始皇嬴政手下的一炼丹方士,因会推算之术,所以算到神兽凤凰所在地,借大秦朝精兵无数,最终斩杀掉凤凰,得到凤血。
    不过他却私吞了,并未上交给嬴政,最终导致嬴政终老病逝,也无缘得到长生。
    反倒是徐福,因为会推算之术,所以早早就逃走,安排好了退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苟且活到嬴政死后,才敢回中原,并潜入八大门派无数年,最终创造出圣心诀。
    而后,创立天门。这些事,江缺都知道。
    如今一语点破,他心里隐藏千年的秘密一下子就被揭开了锅,比他身怀凤血这件事,还要更为恐怖。
    他的身份,就是最大的秘密。
    虽然嬴政已经死了无数年,但要说帝释天心里最怕的人是谁,那绝对是嬴政——这个已经死了上千年之久的家伙。
    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在东瀛一呆就是无数年,直到确认嬴政已经完全死去,这才返回中原。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吗?”江缺眉头一挑,微微笑道:“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不过这话说得倒是有些莫名。
    因为绝无神和断浪他们一脸茫然,脸庞上写满了亦或不解之色,徐福是谁?
    这个名字太普通了。
    普通到他们都没想到这是千年之前的人物,并且就是眼前这位,天门门主帝释天。
    不过,还没等他们多说什么,就听江缺解释道:“一千多年前,秦始皇嬴政曾招揽天下无数方式,以期求炼制出长生不老之药,但最后在东海以无数精兵斩杀神兽凤凰,获得了凤血。
    但是这个人并没有将凤血给嬴政送回去,而是携带独自卷跑了,至今嬴政若是泉下有知,怕是会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吧。”
    一番解释后,四周的人才恍然明悟过来。
    断浪问道:“江爷,你是说那携带凤血之人,一直活到至今,而且就是眼前这人?”
    帝释天,就是当年携凤血而跑之人吗?
    徐福!
    啪!
    终于,他们一拍脑门,恍然地想起一开始江缺叫喊的名字,可不就是徐福吗——那个秦朝传奇的炼丹方士,可谓是把当年不可一世,甚至风华绝代的嬴政都忽悠得团团转。
    “不错,正是此人。”江缺点点头,继续道:“后来,远渡东瀛的徐福惶惶不可终日,等完全确定秦始皇死后,他才回到中原,并且花名帝释天!
    所以,我是该叫你帝释天呢,还是叫你徐福?”
    江缺最后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颤抖着身体的帝释天身上,惊恐交加着,一脸骇然地望着江缺。
    这绝对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至少对他来说,站在江缺面前他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仿佛遮挡不住一样,很令人头皮发麻。
    “你居然就是当年的徐福?”断浪惊恐不已,指着对方道:“吞噬凤血,活了千年,你岂不是有千年功力?”
    但是断浪这话绝无神却不认可了,他轻蔑道:“千年功力?却还敌不住江爷一张符,嗤!”
    空活千年,也只是个笑话而已。
    算不上什么厉害之辈。
    冷然的目光微微一挑,寒光乍现出来,他可是和帝释天交过手,自然也知根知底。
    “你说得多,我就是徐福,也是帝释天!”眉头一挑,帝释天也破罐子破摔了,“你们待怎样!”
    “不怎样,就是想问问,你还挑战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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