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齐鸩脸色微变,立刻去抬他的头,想看看他有没有意识,谁知一抬没抬动,第一下他还没发现不对, 以为是自己力气小了,等到第三下才反应过来, 这家伙是故意使劲儿不想抬起来。
    顿时无语, 但又怕他真受了伤,语气放轻:“到底有没有事?起来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郑祁那只啪在门板地上的手收回来,摩挲着握住他的,从他头上移开, 声音从地板里闷出来:“你走。”
    齐鸩:“……”
    厉害了,这还是第一个跟他告白, 告白到一半让他走的, 他该说什么?
    敢这么对我跟我这么说话的你是第一个?
    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狗血偶像剧的台词在脑海里闪过,齐鸩神色微囧。
    郑祁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瓮声补充:“……让我一个人静静。”
    整个人如一滩烂泥摊开在地上,纹丝不动,散发着浓浓的生无可恋的气息。
    他还能说什么?
    这么丢人的事,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告什么白,这么蠢谁会同意?
    他已经是一滩失去灵魂的烂肉,没有思想没有尊严,什么都没有,谁也不要来打扰他。
    郑祁内心痛苦、绝望、挣扎、怨愤……
    “哦,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吗?”齐鸩看着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
    郑祁:“……”
    不甘不愿地放开了好不容易才摸到的手。
    还在心里默默回味了几秒。
    齐鸩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视角正好将郑祁趴着的身体瞧得一清二楚,目光不由自主停顿了片刻,尤其在那两条大长腿和因为倒下衣角掀起露出的结实劲腰上。
    虽然他没有跟人做过,但他清楚自己是零,即使他不混圈,也知道郑祁这样颜值这样身材的一有多么极品,多么稀有。
    恐怕只要郑祁愿意,会有不少人愿意排着队被他上。
    想到这他不由眯了眯眼,重新蹲了回去:“你确定不起来?”
    “不。”郑祁很坚定。
    他已经没脸见人,不敢起来。
    齐鸩手指临空点了点他面前的地板:“你真的确定要继续躺在厕所的地板上?”
    厕所两个字特别念了重音。
    就算打扫的再干净,到底是厕所,好比人们要接食用的水时下意识避开厕所水龙头一样,心理上总有一个区分。
    果不其然郑祁闻言动了动,不过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以平板支撑的动作支起了上半身,头依旧深深低着没有抬起来。
    齐鸩:“……”
    服了。
    在郑祁因为这个动作而鼓起的肌肉线条上停顿了两秒,挪了挪蹲到他面前,伸手捧住他的头,用力往上抬。
    郑祁死命低头就是不抬起来。
    齐鸩声音微冷:“我数三声,你要是不抬起来,我——”
    话还没说完郑祁力气一卸就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两秒后齐鸩扑哧笑出了声。
    原来郑祁摔下来磕到了嘴巴,嘴上渗出了血还有淤青,配在他这张帅气的脸上,显得颇有些惨不忍睹,看样子他自己也知道,下一秒就伸手捂住了嘴。
    齐鸩在他幽怨的目光中收敛,忍着笑道:“你把手放开我看看伤得严重不严重。”
    郑祁紧紧捂着嘴不放,露在外的一双眼睛黯淡无光,散发着浓浓的生无可恋的气息。
    齐鸩表情无奈地在他头顶揉了一把,顺势借力站起来:“等我一下,我去找药箱。”
    实在拿这傻子没办法。
    这要换成别人在他面前一次次犯傻,他早就不耐烦了,但对着郑祁,他非但不烦,还觉得可乐,甚至希望他继续傻下去。
    大概因为他长得帅?
    齐鸩翻出药箱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他又不是那种容易被美色蛊惑的人,郑祁帅是帅,但还不至于叫他昏了头。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齐鸩阖了阖眼,提起药箱回到客房,进门发现郑祁已经从厕所出来了,还换上了他拿来的睡衣,嘴上的血渍也清洗干净,露出伤口和淤青。
    他正坐在沙发上,看到他进来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
    齐鸩关上门径直走到他面前,打趣道:“怎么舍得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躺到明天呢?”
    郑祁嘴里哼唧了两声,含混说:“……我怕你嫌脏……”
    反正脸已经丢光了,他也豁出去了,俗话说得好,要脸的男人都追不到媳妇,他已经没了脸也就不在乎要不要这个问题。
    他刚刚收拾的时候深刻反思了一下,对自己之前的表现做出了沉痛检讨,太莽撞太冲动,不应该贸贸然就告白,没有鲜花没有蜡烛就算了,还接连出事故,说出去简直可以被评选为表白最失败做法,没有之一。
    一激动没脑子就表白是第一错,忘词是第二错,跑进洗手间是第三错,耍帅跌倒是第四错,全程嘴笨是第五错,脑子反应慢是第六错,还差一错就能召唤神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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