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已经不配了,也不想要了。
    她将衣服用袋子装了起来,然后将衣服点燃,一个人就坐在这里,火光映着她的脸,仍然是青白的可怕,她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手腕上面仍着刺着和疼痛。
    她再是小心的拉开了棉衣的袖子,就见她的胳膊上面,几乎都是没有一块好的皮肤,以及那些大小不一的针孔,就这样的密密麻麻的存在她的胳膊上面,几乎都是触目惊心的可怕。
    她连忙的放下了自己的袖子,心脏猛然的一个痛疼,也几乎都是让她难以忍受的疼痛。
    衣服已经渐渐的烧成了灰烬,将从前的一切,从她的过去,从前的记忆,还有从前的生活,就像是这件衣服一样,自此之后就不会再有了。
    她再是将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些东西,那个以为她是鬼的男人用来开路的三千五百块钱,她身上的本来的五百,那些人可能也是不屑去拿,她有四千块,而这四千块,在海市这个地方,有时就连一个月生活费都是没有。
    四千块,在海市这个地方,生存不下去,更何况是她这样的一个隐君子,还是一个病人,一个爱滋病携带者的病人。
    她不敢想象,然后从自己的脖子上面,拿出了一条项链,这是一条白金的项链环,上面的宝石到是值些钱,还有的就是她有一张卡,卡里面都是有钱,还是不少,只是这卡拿来也是没有什么用,她可以取钱,可是只要户头的钱一动,陆逸就能知道,除非她想要让人她的踪迹。
    她站了起来,身后的那些衣服已经变成灰烬,随着一阵冷风,而渐渐的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消失不见,或许也是消失了。
    而有些东西,毁了就是毁了,没了就是没有了,消失了也就是消失了,不可能再是找回来,就像是她的妈妈一样。
    她将自己的脸包的严严实实的,再是买一个口罩,几乎都是将要自己的整张脸给包了起来,还有,手套。
    她将手套带上,现在除了眼睛露在外面之外,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包了起来,包括她这张明显的颜色不对的脸,而她现在还要找的就是一个住的地方,一个她住过,可能就不能让别人去住的地方。
    只是,这样的地方要到哪里去找,她又要何处去容身。
    第1117章 怕回不了头
    她吸吸鼻子,在郊区找到了一处旧房子,房子已经十分的老旧了,也是危楼,现在已经没有人住在这里,大多的都是搬走了,没有搬走,也是没有几家了。
    “你要住在这里?”房东打量了言欢半天,“一月五百块,你有吗?”
    她不是看不起言欢,而是很看不起,把自己气包的这么实在的,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买卖的吧。
    言欢点头,在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五百块钱递了过去。
    住这里只是因为人少,她不至于被人发现什么,现在的她,根本就是见不得人,也不想被人见。
    “还有要交五百的压金,”房东这一见言欢拿钱这么痛快的,再是一次的狮子大开了口。
    言欢再是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了五百,房东一把就拿了过来,再是一张一张的数了起来。
    房东一共拿走了一千钱,可是还是不由的多看了言欢一眼,真的感觉这个女人太奇怪了,大冬天的,就算是冷,可也不至于把自己包成这样吧,不过,她再是摸了下自己的口袋里的钱。
    管它呢,反正房子都是租出去了,就算是想要找她退钱,她也不退。
    这钱只要到了她的口袋里面,那就不可能再是要走的,这可是家里有一个月的菜钱呢,还能多是吃几顿肉的。
    言欢拿过房东给的钥匙,房子真的很旧,只要是稍微有些能力的人,是不会住在这里的,这里远离了市区,四周的交通也是不太发达,住在这里,就连一个公交都是难坐,还要走上半个小时才能够找到公交站牌,房子又是旧,做什么也都是不方便。
    而言欢给自己要的算是最好的一间房子了,当然也是贵。
    一室一厅的,里面到是好在有个小厕所,是在最里面的,左右都是通风,就是房子里面是空的,几乎是没有什么家具,除了一张床之外,空的有些可怜,就连个水盆也是没有,她自己是空手而来的,就连一件的行李都是没有带过,她所有的东西,都是在她的身上,就是背上身上四千块钱,不对,现在只有三千了,她现在比起在陈家村时,还是要狼狈,日子还是要难过,最起码,那时她还可以找到了一份工作,只是现在她这样,她要去找什么工作,她什工作也是不能找,她怕别人知道她是一个隐君子,也是怕别人知道,她有那种病,所以她什么也不敢做,就只能窝在这样一个破落的地方,也是将自己当成了一只乌龟,也有可能一辈子也都是缩在这一个壳子里面,直到她死的那一天。
    她再是将房间的门关上,在冷风中,将自己给缩了起来,然后低下头,也是无颜面对人,她现在不敢让别人碰到她,她也不敢碰到了别人,她怕的就是别人那种有色的眼光,还有对她的厌恶以及嫌弃。
    她害怕这样的眼神,她也是害怕这样的人生
    就这样她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才是找到了一家商店,花了一百来块钱,买来了一些东西,一套被褥,一个洗盆,还有一些日用品,这才又是抱着这东西,走了回去,风不时的吹在她的身上,她的额头上面也是会因为热而渗出一些汗水,可是没有过多久,却又是会被此时的冷风给吹了干净。
    汗水一直的再流,一边的却是不断的风干,而此时,她抱着一堆的东西,似乎前面仍然是遥遥无期的路,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还可以走的完。
    直到她回来了之后,在重重反那一口气的同时,却是忍不住的想哭。
    她用袖子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不是太柔软的布料,触在了皮肤之上,似乎是可以感觉到了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的时的疼痛,就像是外面的冷风在割着一般。
    她再是打开了门,里面还是一样的,什么也没有,就有那一张旧的不能再旧的木板床,她再是抱着东西进去,而此时,她瘦的就像一个鬼,比起她在陈家村的时候还要瘦,而她在村家村的时候,没有毒瘾,也没有得这样的脏病,这样脏的,都没有人敢是和她接触的传染病。
    她费力的将被褥什么的都是铺好,还有一个不大的枕头,这以后说不定就是她的家了,可能会是她住很久的小窝,似乎日子又是过回到了以前。
    她就没有回过陆家,她还是那个从小山村回来的农村妇女,她什么也没有。
    不对,不是的,她将那个枕头抱在怀里,几站都是号啕大哭出声,不一样,还是不一样的,那时的她最起码是敢见三个孩子的,也是敢认三个孩子的,可是她现在,她现在呢,她连见他们都是不敢了,她摸着自己的脸,都是摸不到任何的肉,而她似乎还可以摸到自己的眼袋,还有泛着青色的脸。
    以及胳膊上面的还能看见的针孔,她几乎全身上都是布满的恶心的红疙瘩。
    突然的,她将怀中的枕头放了下来。然后用力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手。一双手的指甲几乎都是陷进了手心里面。
    她的手指不时的在抓着被子,松开,又是张开,张开再是松开,她涕泪齐流,也是将自己的唇角咬的几乎都是血肉模糊。
    模糊中,她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也竟然是无意识的去拿自己的不多的那些钱,然后开始向门口那里走去。
    她要出去,她要出去。
    她忍不住的,她很痛苦,呜……
    让她死了吧,真的让她死了。
    如果活的这么痛苦的,她为什么还要活着。
    妈妈都已经被挫骨扬灰了,她那个温柔的妈妈,那个把她当成了一切的妈妈。
    妈妈。
    言欢突然跪了下来,不,她抱着自己,她不能去,她不能去,去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她不能被人看到,她不能让人知道她是谁。
    不能害了陆逸,也不能害了三个孩子。
    他们都是她的全部啊,她从来都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怎么不可以再伤害他们,再是给他们的一辈子都是加上各种的污点,这一生也是洗刷不去的污点。
    她不想让孩子恨她。
    她抱着自己的头,此时,她的身体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她痛苦的就连灵魂也都是扭曲了,她将自己的头向地上撞着,撞的自己一头都是血。
    第1118章 什么叫绝望
    可是偏生的,她却是不能流血的,她是不可能流血的,她的血可以传染到了疾病,她的血是罪恶的,她的血也是肮脏的。
    她缩起自己的身体,就在这里瑟瑟的发抖着,整个身体都是不断的抽搐,身上的衣服再是一次的湿透,就连大发也是一缕缕粘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脸颊边,再是滚下了一颗水珠,却是不知道这是汗水,还是泪水。
    直到她再是醒来之时,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她是被冻醒的,也是饿醒的。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头上却是疼痛无比,身上的衣服,再一次的湿透了。
    她低下头,看着地板上面的血,然后从地是爬了起来,再是接了一盆水,跪在地上,开始一下一下的擦着这些血,她的血里,是毒的,是不能让别人碰到的。
    而她泛着雾气的眼睛,先是朦胧,再是清楚,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一滴水珠再是从空中掉落了下来,然后在地板上也是跟着晕染了开来。
    她想,她上辈子一定是犯了大罪,是罪不可赎的大罪,所以这辈子才是要受这么多的苦,而她活着,是不是就是为了自己的上辈子来赎罪的。
    而可笑的,那个算命的还说,她会孙满堂,一生幸福。
    会吗,会吗?她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这样的她还能在子孙满堂吗,她就连自己的命都是保不了,还可以拥有什么幸福。
    她没有什么幸福,跟在她身边的人都会因为她而过的不幸。
    是陆逸,也会是伊灵,也会是她的三个孩子。
    她端起了水盆,也是水盆的里的水都是倒进了厕所里面,而那些带着血丝的水顺着下水道了已经流了出去。
    这个还会感染吗?
    她不知道。
    她摸摸自己疼痛的额头,以后不能让再是流血了,而她要买一根绳子将自己的给捆起来,不然的话,她在没意识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出来。
    她再是打来了一盆水,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擦着地板,就这样木然的,没有表情的,也是没有感觉的。一双手已经冻出了冻呛出来,可是她却是再是也感觉不到疼了。
    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吗?
    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吗?
    你知道,什么叫做,活着比死更痛吗?
    她知道,就是这样的,其实她死了可能更干净的一些,可是她还带着这样的一幅残躯活着,这样的苟延残喘的活着,活着。
    她出去再是买了一条结实的绳子,将绳子一头绑在了窗户上面,窗户都是钢棍做的,再是怎么样,她也可能的有再大的力气将钢棍拉倒吧,她也是给墙上上面,再是买了一床棉花被子,这样哪怕是她真的失去了理智,她知道她会撞自己的头,她知道她会咬自己,可是现在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再是将自己咬伤,她受不起伤,受不起任何的伤。
    半夜的时候,她猛然的睁开了双眼,身体再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她跳下了木床,然后颤抖着的手用绳子将自己的脚先是绑了起来,然后是是手,她用牙咬停住了绳子,也是将自己的手脚缠的更紧了一些。
    直到再是过了一会,又是那种再也是熟悉的过的感觉,很疼,很痛苦,她用力的咬住了被角,一双眼睛也是跟着被憋的红了。
    只有不断的从她眼角聚出来的那些成串的小珠子,开始不时的向下掉着,她的眼睛圆睁着,是没有感觉的,是痛苦的,也是悲伤的。。了
    “欢欢……”猛然的,一个男人坐了起来,他拉开了床头上上面灯,也是将手放在自己额头上面,而此时,他的额头上面都是出了一头的冷汗,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跟着湿透了。
    他将灯调的亮了一些了,再是进到了浴室里面,而当是热水放下的时候,没有人看到,这个始终清泠的男人,此时他的眼角顺着水流,而滴落下来的眼泪。
    谁说男人不能哭,谁说男人不会哭,男人也是人,陆逸是人,他为什么不能哭?
    外面的门突然间被推开了。
    陆逸连忙拿过了自己的衣服穿好,出来的时候,就见寻寻光着小脚丫大站在门口,怀里还抱了一个大娃娃,正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陆逸拿过了毛巾,胡乱的将自己的头发擦干净,这才是了走了过来,将寻寻抱了起来。
    “怎么了,睡不着了?”陆逸将女儿抱到了大床上面,再是摸了摸她的小脚,就见孩子的小脚有些凉了,也没有穿袜子,是不是哪里不的舒服的?
    他将手放在了女儿的额头上面,却是发现好像有些烫。
    “宝宝,先是坐好,等等爸爸。”
    陆逸打开了一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医药箱,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温度计。
    “我们量下体温啊。
    陆逸将女儿抱了起来,再是将温计主替她夹好,再是用被子将女儿包了起来。
    “怎么了,又不说话了?”陆逸轻轻拍着女儿的小脸,这孩子自是病好了之后,又是变成了以前的样子了,小可怜一个,妈妈剪的刘海已经长了,却是死活的也是不让别人动,最后还是陆逸动手剪的,只是陆逸的技术很不好,直接把寻寻的头发剪的就像是狗啃的一样,而寻寻一点也不在意。
    就是,这孩子好像又是不爱同人说话了。
    寻寻揉着自己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也是脆弱无比,以往婴儿肥的小脸蛋不见了,现在已经成了小小的尖下巴,却是也是显的眼睛更大,不对,是整张脸上也就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再是这样下去,可能以后就真的了猫头鹰了。
    “拔拔……”寻寻叫了一声陆逸,然后再握紧了爸爸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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