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藩王恶声恶气:“差多少,老子替你垫!”
    楼蔚笑眯了眼,“我来时车队遭人劫掠,回程连架马车都没有。”
    “……买!”
    楼蔚回头看阿大:“阿大!你快帮我想想,咱们还缺什么!”
    阿大哭笑不得:“殿下,咱们就算有马车,眼下这世道可不太平。”
    “那怎么办?”
    阿大提议:“不如重金雇佣镖局。”
    “这个好!”
    一世子道:“雇镖可以到了沧州再给佣金啊!”
    “可是得先交押金啊。”楼蔚无辜道。
    “……”
    他们还能怎么办?给钱呗!
    总算解决所有问题,楼蔚大松一口气:“什么时候你们兑现承诺,我什么时候入宫见陛下。”
    藩王、世子们根本不愿在这多待一天,说送万花筒的提供万花筒,说给钱的直接塞钱,等马车、镖局都准备妥当,天已经黑了。
    只能等明天了。
    翌日一早,众人在行馆等待宫内的消息。
    午时,皇帝突然下诏,大肆嘉奖楼蔚,言其深明大义,忠诚为国,并赏赐黄金百两,锦缎若干。
    这还不明显吗?
    众人连忙整理着装,齐齐入宫面圣。
    楼喻藏在人堆里,含明隐迹,不露圭角。
    帝心甚悦,立刻下旨,着兵部武选司,挑十二名经验丰富的将领,分别前往各个藩王封地,同藩王府兵统领进行交接。
    若封地附近有叛乱,便由该将领率收编府兵前往平叛;若无,则率府兵就近驻扎守城。
    出宫后,众藩王、世子皆呼“大势已去”,惆怅得饭都吃不下了。
    可再惆怅,他们也得等军权收拢后,才能离开京城。
    比起其余人的愁云惨淡,楼喻和楼蔚两个人就该吃吃,该喝喝,甚至约着一起逛街。
    恰好又碰上范玉笙。
    绿衣少年依旧在他身边,瞪了一眼楼蔚。
    楼蔚问:“你干嘛瞪我?”
    “我就瞪你!”绿衣少年冷哼,“无信之人活该!”
    楼蔚:“……”
    他慢吞吞从袖中掏出万花筒,递过去:“要不,我借你瞧瞧?”
    绿衣少年眼睛瞪得更大:“你从哪弄来的?!行商手里不是没有货了吗?”
    他想买都买不着了。
    楼蔚大大方方:“你到底看不看?”
    “看!”
    范玉笙注视着楼喻:“喻世子不日便要离京了,范某想邀世子一同饮茶,世子可愿赏光?”
    “行啊。”楼喻颔首同意。
    四人入了茶楼雅室。
    范玉笙亲自沏茶。
    他本就生得清俊非凡,兼之举止从容优雅,水雾弥漫间,愈显清贵雅致。
    “喻世子,请。”
    杯盏如玉,茶水清香。
    楼喻悠然自得地饮茶,丝毫不好奇范玉笙请他喝茶的用意。
    片刻后,范玉笙忽然笑起来。
    他由衷赞道:“喻世子如此泰然,范某自愧弗如。”
    楼喻一脸无辜:“范公子何出此言?”
    “世子当真要放弃军权?”
    楼喻放下茶盏,正色道:“范公子,陛下已经诏令十二将领前往封地交接军权,还能有假?”
    “所以范某才佩服世子。”范玉笙悠悠道,“不知世子离京前可有打算?”
    “什么打算?”
    范玉笙眸色深深:“杜三郎如今在紫云观聆听道法,谢二郎如今断腿卧床。世子是个聪明人,需知谢杜两家并非病猫。”
    这两家人对楼喻一定恨之入骨。
    楼喻人在京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若是他离京呢?
    而今世道荆棘满途,在路上出个意外简直不要太正常。
    范玉笙话中的意思,楼喻听明白了。
    他举起茶盏:“我敬范公子一杯。”
    虽不知范玉笙到底是什么心思,楼喻还是收下这份善意。
    范玉笙笑容更盛:“有机会,定要去庆州一游,一定很有意思。”
    “欢迎之至。”
    其后二人不再多言,几杯茶下肚,楼喻告辞欲离。
    没走两步,身后范玉笙忽道:“风波亭外,孤冢无依。”
    楼喻怔愣几息,回身郑重拱手:“多谢。”
    范玉笙摇着扇子,笑容轻浅:“今日木桃,他日琼瑶,还望喻世子不要忘了。”
    “定不会忘。”
    楼喻回到行馆,将霍延叫到内室,沉默片刻后,才向他转述范玉笙的话。
    霍延怔愣当场。
    之前街市相遇,范玉笙便提过母亲与大嫂的埋身之处,但未明说。
    缘何今日要告诉楼喻?
    霍延心脏砰跳,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沉声道:“许是陷阱。”
    楼喻惊讶地看着他,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他正色道:“不论是不是陷阱,咱们如今都被困在京城,不能前去探明。你放心,我会派遣京城暗探,秘密前去一探究竟。”
    霍延却摇首:“不必。培养暗探不易,若是那处早有埋伏,必会损兵折将。”
    楼喻心尖蓦然盈满酸涩与感动。
    霍延如此为大局着想,是真正将庆州放在心上了。
    他听霍延道:“不必担心。若母亲与大嫂当真葬于风波亭外,待离京之日,我定遥拜叩首。若不在,咱们亦无损失。”
    眼下境况复杂,他们不便轻举妄动。
    若是他日有机会,他定会在母亲与大嫂墓前谢罪。
    十日后,皇帝终于下令,允许众藩王、世子择日离京,返回封地。
    军权到手,皇帝可以高枕无忧了。
    至于叛军,朝中自有忠臣良将去镇压,他根本不惧。
    唯有手握军权的藩王,才会让他辗转反侧。
    如今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皇帝不用再担惊受怕。
    即便他死了,他的血脉也能坐稳江山。
    行馆里,众藩王、世子颓丧收拾行李,打算明日一早就离开这个是非地。
    冯二笔悄咪咪问:“殿下,咱们就这么大张旗鼓回去?要是路上碰到那些凶残的流匪怎么办?”
    “这不更好吗?”楼喻笑道。
    冯二笔:“啊?”
    “别想了,”楼喻轻敲他脑门,“你只要记住,明天路上不管发生什么,都紧跟着我,保持沉默就行。”
    冯二笔眼睛一亮:“殿下,奴记住了。”
    他就知道,殿下不可能没有准备!
    与此同时,谢侯爷和杜尚书都在自家书房密谋。
    楼喻入京以来,他们两家被搅得鸡犬不宁,两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楼喻?
    谢侯爷对密卫首领说:“离京二十里地,有一处山谷,届时楼喻车队经过,他不过二百护卫,并无多少战斗力,你等假扮流匪,务必让他不死也残。”
    杜尚书也对密卫首领说:“离京二十里地,有个葫芦谷,中间有处窄道,尔等趁楼喻车队过道时,将其队伍冲散,定要给楼喻一个教训!”
    两家不谋而合,皆打算在葫芦谷动手。
    翌日一早,万众期待下,京城城门大开。
    一众藩王、世子离开行馆,各率护卫返程。
    皇帝仁慈,言这次藩王入京带的府兵不必收编,就当诸王的私人护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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