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慕眀翰在调查他母后的死因,第二天阮凌秋醒来以后决定再在丞相府住一段时间。
    “你说有一个神秘高手守在那个院子,你还在那里看到了我爹?”
    慕眀翰:“没错,你知道那是谁住的地方吗?”
    阮凌秋没有去过,只听描述没有从记忆里找到相应的场景,“我得去看看才行。”
    “不行,那里太危险,我不想你出事。”
    慕眀翰很快否决,阮凌秋想了想,“我对阮芊芊这个名字很陌生,似乎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过,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可以确定阮芊芊是存在的,但我却丝毫不知,明显有人刻意想把她的存在抹去。”
    慕眀翰:“和我想的一样,而且这个人一定是丞相府有权利的人。”
    阮凌秋:“我爹?”
    慕眀翰:“丞相?”
    二人异口同声,阮凌秋说道:“程氏进相府也有几十年了,应该知道,一会我去打探打探。”
    慕眀翰摩挲她的手背担忧道:“她一向待你凉薄,若她为难你,不必为我委曲求全。”
    阮凌秋摸摸他的头:“放心吧,这世上还没谁能欺负我。”她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小眉头一皱,“不对,有人能,那就是你,别以为昨天的事可以轻易过去。”
    慕眀翰一副俯首称臣的样子,“只要你能消气,怎么罚我,打我骂我都行。”
    阮凌秋沉吟一会,“那就……罚你好好休息,一天不许下床!”
    慕眀翰不是懒惰的人,他甚至无法闲下来,这个要求真是难到他了,他委屈的对阮凌秋说:“阮阮,换一个吧,要不你打我几下?”
    阮凌秋得意道:“就这个。”
    “好吧。”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是沉香:“太子,小姐,你们醒了吗?用早膳吗?”
    “送进来吧!”阮凌秋扬声,沉香很贴心,送的都是她和慕眀翰喜欢吃的,正好她肚子饿了,真香。
    慕眀翰看到阮凌秋满足的样子很满意,问道:“你月俸多少?”
    沉香有点不知所措,看了眼阮凌秋,自家小姐正顾着吃呢,根本没有接收到她求助的信号,她只好如实答道:“回太子,奴婢月俸五钱,平时小姐还会多给补贴,有时候有二两左右。”
    对于丫鬟来说,二两月俸实在不能算少数目了,慕眀翰道:“你做的不错,以后在东宫月俸加倍,补贴另算。”
    简直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砸的沉香晕头转向的,这也太突然了,大清早的什么事让太子心情这么好?
    难道俩人和好了?
    沉香看看小姐又看看太子,磕巴道:“谢,谢谢太子!奴婢钱够用,没那么多花的地方,太子给奴婢的实在太多了……”
    阮凌秋说:“我又不是不给她钱,沉香,你有什么想买的直接和我说,不要不好意思。”
    沉香摆摆手,“不是,奴婢没这个意思。”
    慕眀翰对阮凌秋道:“那不一样。”
    阮凌秋:“有什么不一样?”
    慕眀翰挑眉,“你夫君给的和你给的能一样吗?你的丫鬟跟着你搬到东宫这么久,我没什么表示,显得我小气。”
    阮凌秋勾起唇角,“那我呢?”
    她伸出手讨要赏赐,慕眀翰替她擦掉嘴角的残渣,眼中满是温柔地说:“想要什么,本宫全都给你,钱给你,府邸给你,人也给你,可好?”
    阮凌秋心动,半晌嗔怪道:“慕眀翰,你这种话说的越来越熟稔了,说,跟谁学的?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怎么会,我是看到夫人,自然而然地无师自通了。”
    ……
    程氏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准备一会和约的几个贵夫人一起逛街,忽然头顶抽疼,她嘶地倒吸一口冷气,拧紧眉头骂道:“笨手笨脚的东西,这点事都做不好!”
    丫鬟惶恐地说:“对不起夫人,都是奴婢不好!”
    她上下打量,一个陌生面孔,以前没见过,应该是新来的,长的倒是挺标志……
    她目光变深,“刚来就这么不小心,你这样怎么伺候人?来人,给我掌嘴!”
    “不要啊夫人,求求你原谅奴婢这一次吧……!”
    阮凌秋离得很远就听到了巴掌声,程氏坐在铜镜前沉浸地自我欣赏,一旁挨打的丫鬟两边脸胀红,她一看,生的挺标志的五官都被肿大的脸颊毁了,哭的眼睛也肿起来,生生被打成一个猪头。
    一看见阮凌秋来了她露出惊讶的神情,“凌秋来了呀,快坐,身体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阮凌秋瞥了眼被打的女孩,“让她们出去,我有点事问你。”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都是自家人。”
    阮凌秋漫不经心地扣指甲:“按道理我已是太子妃,和太子,皇上也是一家人,你做的那点事要不要和他们说一下?”
    果然这死丫头一来就没好事,动不动就拿太子妃的身份威胁她,不然就是找她办事,程氏暗暗咬牙,殷勤道:“那可不一样,娘家人终归亲一点。”
    她对下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终于安静了,屋子里只剩下阮凌秋和程氏。
    谋害皇室的罪名程氏有九个头也不够砍,她心虚道:“凌秋,看在我在相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可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到时候不光是我,整个相府都可能跟着遭殃,你的太子妃之位很可能就保不住了,我真是肺腑之言啊!”
    阮凌秋却开门见山的问:“你认识阮芊芊吗?”
    程氏整个人一僵,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她怎么会知道阮芊芊这个名字?
    阮凌秋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认识阮芊芊,于是对她说道:“你不要觉得我和你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天真,我有我脱身的办法,所以我不怕把你做的那点龌龊事捅出去,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她说她有脱身的办法,程氏信的,保不齐她还有什么别的靠山,要不然怎么她把户部工部那两人告到皇上那去还能安然无恙,那两个人在朝廷地位可是数一数二的。
    程氏很快就分辨出轻重,“哎呦凌秋你总是把我当外人,我要是认识一定跟你说,可我连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我总不能编撰吧?”
    阮凌秋冷冷问道:“嘉茂六年你在相府吧?”
    程氏眼神躲闪:“在……我是第一批入府的。”
    “当时还是太上皇把朝,阮芊芊也是在这个时候进的王府,你跟我说不认识?”阮凌秋冷笑,“程氏,我看你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心里。”
    程氏想不到阮凌秋知道这么多了,连阮芊芊什么时候进的王府都知道,登时冷汗就冒出来了。
    “没有!你误会了!”她跑了过来拦到阮凌秋身前,堆起卧蚕讪笑,“刚才我是没想起来,阮芊芊是吧,我当然认识,她已经死很久了。”
    阮凌秋:“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程氏说,她被选中进相府的时候老丞相的后院有不少女人,嘉茂六年突然来了个阮芊芊,年纪也才十几岁的样子。老丞相待她非常好,教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给她买最华丽的衣裳首饰,惹得后院其他姨娘十分妒忌,为此还生出许多事来,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撼动阮芊芊的地位,她就像一朵被老丞相捧在手心的花,谁都不许染指。
    当时有一位姨娘找到了程氏,给她不少好处,拜托她吹一吹枕边风,让老丞相的儿子去劝劝老丞相,可是当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毫不理会,反而还严厉地训斥她一通。阮芊芊像个狐媚妖精,不光把老丞相的心吸住了,还吸住了她的男人。
    就在后院这些女人都拿一个凭空出现的阮芊芊没办法的时候,宫里突然传来消息,说王爷看上了阮芊芊,要把她收为妃子。
    奇怪的是老丞相一点抵触愤怒都没有,甚至很开心地把阮芊芊送进了王府,再过不久就传来阮芊芊怀孕的消息,据说还是与王妃同期有孕,就在她们私下讨论阮芊芊要是生个儿子下半辈子就飞黄腾达的时候,府里突然传来阮芊芊暴毙身亡的消息。
    她记得当时老丞相的表情,一脸的震惊,阮芊芊身体非常好,怎么会突然暴毙?加上他连阮芊芊的尸骨都没看到,他就觉得这件事一定有蹊跷,这时有人提到会不会是王妃妒忌,老丞相就把怒火迁转到了王妃身上。
    程氏说:“主要是王妃确实很可疑啊,听说那王妃一向身体极差,和阮芊芊同时有孕,要是她孩子半路夭折,王府不就是阮芊芊的天下了?”
    阮凌秋听的眉头微蹙,“你说有人提到了王妃?是谁?”
    程氏:“那我记不清,都多长时间的事了。”
    阮凌秋:“你还知道什么?”
    程氏想了想,“应该没什么了,关于阮芊芊我也只知道这些……阮芊芊死后这个名字仿佛就成为相府的禁忌,任何人提起只要被老丞相知道就会被赶出相府,有一个姨娘就是因为这个被赶走的,所以渐渐的大家都把她忘了……啊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有一次丞相喝醉好像提到过她,说什么……我那个妹妹也是苦命之人……她当真恨惨了我之类的话……”
    “妹妹?”
    阮凌秋只知道她爹有两个姐姐,早就嫁出去了,何来的妹妹?
    程氏说道:“对,所以当时我也觉得奇怪,思来想去只能想到阮芊芊。”
    阮凌秋问:“那阮芊芊死后,老丞相有没有对王妃做什么动作?”
    程氏白了她一眼,“这我哪能知道。”
    “她待在相府时住在哪?”
    “西边有一个废弃的院子,你要过去吗?我劝你不要。”
    阮凌秋说:“怎么?”
    程氏神神秘秘道:“那里闹鬼!”
    阮凌秋警告程氏不要把她打探阮芊芊的事告诉她爹,程氏一口答应下来,就算她不提醒程氏也会守口如瓶,毕竟她已经是告密之人了,如果被丞相知道,没她好果子吃。
    回去以后,阮凌秋把这件事说给慕眀翰,慕眀翰听完也很是奇怪,“妹妹?难道阮芊芊是老丞相的私生女?”
    阮凌秋:“既然这样,那她的生母又是谁呢?”
    她翻看阮芊芊的记录本,看到她写下的“我恨你”的字样,恨的,又会是谁呢?
    “你觉得会是王妃做的吗?”她突然问,慕眀翰微怔,随后摇摇头露出些许迷茫的神情,“我不知道,母亲在生我的时候便难产而亡,关于她的很多事我都是从乳娘口中听得,在她的描述中,母亲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阮凌秋握住他的手,“我也相信。”
    慕眀翰惊讶的抬眼看着她,阮凌秋笑盈盈地与他对视,“因为她的儿子就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她也一定是。”
    她的话像一条温暖的小溪流过慕眀翰干涸荒芜的心腹,他失笑,是啊,他在怀疑什么,如果母亲真的想害阮芊芊,何必用这样引火自焚的手段?
    “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到那时,就真相大白了。”
    阮凌秋点点头,她一直觉得慕眀翰有心病,这个心病就是他的母亲,没有人不渴望母爱,他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关怀,一直被当成利益的刀刃,母亲是他心中最后的救命稻草,阮凌秋担心调查的结果倘若真的是老丞相做的,那她身为阮家后代,岂不是也亏欠了慕眀翰很多。
    就算慕眀翰再怎么爱她,也很难做到完全没有芥蒂,如果是她她都自认做不到……到时……
    唉!阮凌秋在心里默默地叹气,走一步看一步吧,心病还需心药医,她能做的就只有支持他,把他的心脏病治好。
    慕眀翰休养了一段时日决定再去西院一探究竟,阮凌秋抓住他的手腕严肃道:“你先坐下,运功给我看看。”
    他会武功的事在他跟阮凌秋坦白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只是他隐瞒了轻易不能运功这件事。
    “怎么了?”
    阮凌秋看他很是迟疑的样子,心下更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她听到慕眀翰说会武功,还在西院和一个神秘高手动手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他之前心脏一直没事,怎么跟她吵一架就能气到差点嗝屁呢?一定是之前就受到了什么损伤,她的检查也支持她的猜测。
    没办法,慕眀翰只能小幅度的运功,阮凌秋的手贴在他胸前,她已经启动了空间检查室的功能,她的视线已经变成了自动ct机,果然不出所料,在慕眀翰运功的时候,他的心脏出现了骤停现象!心室间隔扩大!
    “停下!”
    慕眀翰一愣,“怎么了阮阮?”
    阮凌秋很生气的说:“慕眀翰,这是你第几次瞒我了,运功对你的心脏有极大害处,难道你不知道吗?”
    没想到自家夫人这么厉害,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秘密,慕眀翰心虚地捻捻指头,“还好,没有那么严重,师父说只要控制好内力的运转就不会出事。”
    “这个人是谁,你告诉我,我找他去!他简直是在放狗屁!”
    慕眀翰再一次听到阮凌秋爆粗,整个人都蒙了片刻,他能说这话是他自己编的吗……?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爱屋及乌吧,他怎么觉得自家夫人爆粗口的样子都那么可爱呢……?
    “阮阮……”他伸出手想把小可爱抱进怀里亲,阮凌秋正在气头上,一下子拍掉他欲行不轨的手,气鼓鼓地戳着他的脸说:“慕眀翰,你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你的病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知道不!别的病人保护都来不及,你可倒好,天天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你犯病了怎么办!”
    “别的病人?”
    阮凌秋才不管他问的什么,现在他就是自己的病人,她是主治医生,她在以一个医生的身份教训他!
    她说了半晌,由于过于激动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慕眀翰连忙把她搂过来轻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你……咳咳咳!!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
    “夫人说的话我哪敢不听,字字都刻在心里。”
    他含笑看着阮凌秋,她嘴角还有没擦掉的口水,他忍不住低下头吻掉,意识到他在做什么阮凌秋脸一下子红了。
    “你,你干嘛……”
    “阮阮,我觉得那些事咱们都可往后延一延。”
    他渐渐逼近,把阮凌秋圈在臂膀和床头中间,熟悉的压迫感传来,阮凌秋又想到第一次时的剧痛,慌张的想逃。
    “你别乱来!”
    慕眀翰很懊恼很自责,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冲动导致给阮阮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耐心的说:“其实这件事没有想象的那么痛苦,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不要,你休想!”
    “真的……”
    “你走……唔!”
    慕眀翰轻轻衔住她的软唇,从上到下,很快阮凌秋也被他带的气喘吁吁,脸颊微红,心跳很快。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自己的衣裳已经被解开了。
    她望着慕眀翰有点不知所措,慕眀翰温柔的与她十指相扣,给她安慰,“别怕,这次如果还不行,我发誓以后都不碰你,好不好?”
    他目光太炙热,阮凌秋也没有多冷静。
    她鬼使神差地偏过头,耳朵都红透了。
    “少,少废话……”
    他再次压了上来,一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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