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莫要乱来啊!我身后可是有保镖跟随的!”看着那凶神恶煞般的男子,荆明有些色厉内荏,连连的后退两步,呵斥他道,心里有些恐惧,要是死在这寻欢的路上,怕是连工伤都认定不了,更遑论追封烈士了。
    “真是驸马爷?”那刀疤男子环顾左右,见无人跟随,忙拱手轻道:“驸马爷休要惊慌,在下大乃越人田桓,请驸马爷快随我来!”
    说罢,也不由荆明分说,抓起他的手腕就往青云馆行去,荆明听他说是大越人氏,看他仿似也并无伤害自己的恶心,便也没有挣扎,跟着他在一张方桌前坐了下来。
    那桌上杯盘狼藉,早有四五名男子在那慵懒的喝着酒,见刀疤拉着荆明进来了,顿时坐正了身躯,呆呆的盯着荆明。
    “真是驸马爷啊!?您这一脸的胡须挡住了英俊无比的面容,属下几个都不敢相认了!”一男子醉醺醺的说着,但是那拍马屁的语气声调是华夏人氏特有的气质,竟是如此亲切熟悉。
    “驸马爷你还活着?怎么也到这倭国来了?”
    “是啊,传说中不是说驸马爷以身殉国了么?”
    “殉你妈个头,狗日的你会不会说话,驸马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刀疤田恒猛的敲了一下那人脑门,直接爆粗口骂道。
    “……”
    几人压低声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那是典型的大越广陵口音,听得荆明无比亲切,想不到在这倭人国度里,竟然可以遇到这么多老乡,激动道:“你们真是大越人氏?”
    “是,我们兄弟几个都是黑风寨沙大哥的手下!”刀疤田恒低声应道。
    “黑风寨的兄弟?”荆明更是讶异,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客居倭国的大越后人,想不到竟然是沙尘暴的手下。
    那田恒又警惕的盯了一眼四周,凑上前道:“我等还是奉了驸马爷的命,由沙大哥和余小姐通过运输心相印软纸的商船,分了好几批次偷偷运到这里来的,说是到时有用!”
    荆明点了点头,这一批流落在倭国的散兵终于可以聚到一起了,不禁为自己当初的决策感到自豪,当初他之所以如此安排,也是害怕有朝一日与倭人开战时,能在倭人的国土上安插一把尖锐的匕首,想不到这样的安排,最后竟然是救了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淡淡说道:“真是辛苦兄弟们了!”
    “我等不怕苦,若是没有驸马爷,我等还在黑风寨当土匪呢!”那刀疤田恒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刚才吓到驸马爷了,小的在此赔罪了!”
    “哈哈,没吓到,没吓到,我荆明行走江湖两年有余,岂是那般容易被惊吓之人?”荆明抹了一把额上残留的冷汗,哈哈笑道。
    “那你自然,驸马爷西征打到克里姆林宫,什么生死没见过,小的多虑了!”刀疤田恒嬉笑一声。
    他乡遇故知,又都是黑风寨的兄弟,荆明自然感到特别的惬意,再加上已经三个多月没有与人喝酒了,也不管那是何处,举起杯便与众人喝了起来,
    “驸马爷刚才是到红磨坊寻欢么?那倭人的窑姐儿长得如何,够不够劲?”又一男子嬉笑着问道,脸上充满了羡慕,来倭国快半年了,他连女人的味道都没尝到,又不敢去逛窑子,真是比黑风寨还要苦。
    “你叫何名?”
    荆明嘿嘿一笑,也不好跟他讲刚才在红磨坊里的遭遇。
    “他叫屠夫,上黑风寨之前是个杀猪的!”刀疤田明应道,又指着另外几人一一作了介绍,一个叫木匠,一个叫西瓜皮,最后一个长得比较斯文、嘴上留了一搓山羊胡子的清秀男人叫书生,那四人都是跟他一批运送过来的兄弟。
    几人又喝了一杯,便听那书生拱手道:“驸马爷,我等听说倭人海军侵犯大越,一直想有所行动,却苦无没有朝廷军命,不敢乱来。前不久,又听说驸马爷全歼我人海军,最后却是被倭人女子撞了船同归于尽了,我等悲痛欲绝,后来又得了于小姐命令,说驸马爷或许并没有死,要我等每逢初一就在这里聚会,随时听从调遣,顺便打听驸马爷下落,三日前,正是九月十五,我几名兄弟看到驸马爷经过此地,当时不敢相认,直到今日才遇见了驸马爷,真是苍天有眼啦……”
    荆明将自己撞船后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又问了些在倭国兄弟们的情况,那于雅文先后运送了一百零八名兄弟到倭国,现在已经推举了刀疤田恒做他们的带头大哥,只要接到朝廷命令,就可以在倭国起事,早已将生日置之度外了。
    想了想大越与倭人的战争已经告了一段落,也不知道倭人下一步如何打算,如果还要与大越开战,这一百零八名死士才能派上用场,倘若倭人偃旗息鼓,止戈霸战,也就没有必要用上这些人了!只是现在形势不明朗,樱花儿又去了三日未见回音,荆明也不好做什么安排,便告诉他们自己就住在隔壁的遇见客栈里,要他们时时刻刻留一个人在青云馆待命。
    那几人跟着沙尘暴在黑风寨当过土匪,虽然也干过杀人越货的坏事,但也都是一些重义之人,听了荆明的分析,一一点头。
    几人又喝了几斤清酒,已是半夜,那留着小胡子的倭人老板开始要打烊了,几人只好就此作罢,刀疤田恒说道:“驸马爷,沙大哥和于小姐要我们寻找你,保护你,现在我等有福,终于见到驸马爷了,驸马爷不如就与我们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不可!”荆明摆手道:“那樱花儿还不知道是何背景,佐藤家族又势力庞大,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大越在倭国有死士,我怕再生些枝节出来,我在客栈里自然有人保护,兄弟们大可放心!”
    几人就此别过,荆明回到遇见客栈,那犬养纯二郎早已是急得团团转了,见他回来了,才慌忙奔到他面前,苦着脸道:“阁下这是去了何处?若是阁下有个三长两短,小人这条命也就不保了?”
    荆明见他如此害怕自己不辞而别,想必也是怕倭人军不追究责任,感觉他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店小二,倒像是倭人军方的人,便冷笑一声问道:“你若是怕我失踪就告诉我,那樱花儿到底是何许人?怎么过了三天还未来此接我?”
    “这……”那犬养纯二郎听他如此一问,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慌忙跪地道:“阁下莫要再问,就算是打死我,小人也没那胆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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