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后来他被带回来,毛士林给了他无数资源,对他几乎是无微不至,要什么给什么,就算他要去做特种兵,他这个做父亲都没有犹豫哪怕一分钟。
    可以说,将毛远军给宠上了天。
    可即便如此,两人很少真的交流,一个要特别给予补偿,一个却是有意的躲避。
    仔细的算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的,坐在一起聊天。
    听到父亲似乎要讲当年的事情,毛远军心底升起了一股厌烦的情绪,似乎想到了什么,努力的将那股情绪给压抑了下去。
    毛士林见儿子似乎没有反对,心里微微有些意外,心说:果然是孩子大了,有了喜欢的人,性子就不一样了。
    要是毛远军知道这会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一定会惊讶不已的。
    因为他的一举一动,毛士林居然完全知晓。
    “当年,为父和你一样,不喜欢家族给予的一切,更加不喜欢家族给我准备的婚事,我第一个爱的女人,也是唯一爱过的女人便是你的母亲了。”
    “可是,你奶奶居然背着我去找了你母亲,回来后和我说,你妈妈收了你奶奶的钱,同意离开我。”
    “那是因为妈妈已经怀孕了。”毛远军辩解。
    “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而且,那个年代是没有手机的,消息传递也没有那么快,那么及时。”
    “我起初不相信你奶奶的话,我说,就算她要了钱能如何,我的一切都是她的,而且,我也应该庆幸,起码我还有钱可以给她。”
    毛远军微愣,没想不到父亲会是这样的回答。
    “你奶奶那会气坏了,后来我和你奶奶达成了协议,我去国外进修一年,只要一年就好,若是那时候,她还爱着我,还等着我,我回来之后便可以娶了她。”
    “但是,我没有办法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你奶奶也说,若是我敢私自和她通了消息,就一辈子不许她进门了。”
    “我妥协了,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年而已,我等得起。”
    “随后,我被安排出国,但是在国外的那些日子,我真的无限思念她,于是,我偷偷跑了回来。”
    “你奶奶怕我自己回来,将我的护照给扣下了。我就偷渡回来。说起来也是有趣,别人都是偷渡到国外去,而那时候的我却是要偷渡回来。”
    “也正是因为我的逆向行为,让我特别的顺利,很快回到了国内,那时候还是九十年代,身份证也没有现在这么普及。”
    “所以我这个没有身份的人,反而比较容易生存,我想要去找你妈妈,却在路上被人偷了钱包,我身无分文,又被人抓去烧砖。”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阎芝的。”
    “那时候,我被抓去,被人倒手卖到了砖厂,根本没有什么自由,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我受不了了,于是逃走了。”
    “逃走后,我躲到了一个村子里。那户人家的女主人将我藏在了柜子里。就在这个时候,砖厂里的打手追了过来,问阎芝有没有见过一个逃走的人。阎芝说没有。那些人原本打算就这样离开,却发现阎芝有些姿色。”
    “于是,就在我藏身的柜子面前强、暴了她。”
    “五个男人,挨个的来。我就躲在柜子里,看着外面的一切,却不敢冲出去救她。”
    “而她就爬在那里,咬着牙,流着泪看着柜子里的我,却没有将我给供出去。”
    “后来那些人走了,她淡漠的将我放出来,要我滚蛋。”
    “我说,我不会忘了她的恩情。她却冷冷的说:无所谓了,反正你们这些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离开了村子后没多远,忽然想到忘了问她的名字,最重要的是,你母亲和我定情的信物,一条手链掉在了她家,于是我转回去找,却在她们家的窗口听到了里面的挨打声和哭泣声。”
    “原来是她丈夫回来了,她丈夫没有发现她被人欺负,却习惯性的打她,只是因为家里的饭菜不好吃。”
    “我听到了她隐隐的哭声。”
    毛士林说到这里忽然沉吟了下来,良久无声。
    毛远军安静的听着,他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阎芝,也就是孙畅的母亲。
    “那一晚,那个男人打完了终于想起来自己打的那个女人是他的老婆了,于是想要让她尽一尽老婆的义务,他骂骂咧咧的说他的女人不让她干,一天天各种借口。然后扒开了她的衣服,随即看到了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下面那些男人留下的痕迹。”
    “如果是一个男人或许痕迹会很快恢复了,可是,那是好几个大男人,每个男人都折腾了好几次,她的身体恐怕早就不堪负荷了吧。”
    “他男人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认为是他的妻子被人欺负了,他就以为是他的女人不守妇道。骂出来的话自然难听之极。甚至不管自己老婆如何解释都没用。”
    “还逼问她,是和哪个男人鬼混去了。”
    “而他打骂,凌辱她的时候,他们的儿子就在身边,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一天,我就站在窗前,透过窗缝看着这一切,看到了男孩眼底的怨恨,看到了女人眸子里的绝望和无助。”
    “那一晚,当儿子和丈夫都睡着了之后,女人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步走到了村口的河沟里,投河自尽了。”
    “我下河救了她。她跳河时候也被人看到了,引来了无数的村民。他的男人喝多了,没有出来,只有她的儿子,孤单的站在人群里,但是看向母亲的眼神却是怨毒的,鄙夷的。”
    “她被送回了家,她的儿子也是朝着她狠狠的吐痰,说她丢了他们孙家的脸。”
    “我想,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是杀伤力最强的吧。”
    毛远军低头不说话,他几乎能猜到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睡了之后,我悄悄进去找她。我是想要道歉的,也是要拿回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那天我要走的时候,阎芝跪下求我:带我走吧,我不要你做什么,只要带着我离开这个村子,我会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不然明天他醒了会杀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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