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后,只见那贾仁道风风火火的骑着一匹快马飞奔而归。只是贾仁道浑身邋遢,蓬头垢面,而且身上还多处带伤。村民们一看是贾仁道,便知道是冯阳笙的家奴回来了,只是却未见到冯阳笙一同归来。没等村民们询问,贾仁道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冯阳笙在外地被山贼谋害的过程,而且他变成这样,就是和那些拦路抢劫的山贼搏斗所致。
    看着贾仁道颠倒黑白的丑恶嘴脸,冯阳笙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了,气呼呼的叫道:“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是这个狗贼伙同山贼谋害了我!是这个狗贼啊!”
    “冯阳笙,你叫什么?你现在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能听到你的声音,况且那都是早已发生过的事情了,你还是省点力气吧!”我没好气的打断了冯阳笙的话语,继而又安慰道:“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们且看那狗贼最终是如何惨死的吧!”
    当贾仁道虚情假意的把编造好的故事告诉了冯阳笙的妻子时,冯阳笙的妻子顿时如五雷轰顶,昏迷不醒。最终醒来,却是痛哭失声,连着数日没有进食一粒米。可是把老管家急坏了,最终官府来人,通报了冯阳笙在外地出事的消息。并且朝廷也下了旨意,拨银五百两,抚恤冯阳笙的家人,如此,公家那端便是拍拍屁股走了。
    伤心过后,冯阳笙的妻子眼瞅着还有着冯阳笙骨肉在世上,只得振作起来,不但要代替冯阳笙守孝,更是要照顾孩子,把冯阳笙的骨血抚养成人!
    或许是因为冯阳笙的客死异乡,也或许是因为冯家家道中落,村民们由巴结转变成了可怜,起初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来到冯家安慰冯阳笙的妻子,渐渐的,冯家的家门也就很少有人再踏进来了。看到这个场景,冯阳笙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是我无能,是我害你们受苦……我对不起你们啊……”
    “唉!俗话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啊!”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你归乡的途中出事,家道中落,自然会有很多事情发生改变。”
    就在冯家刚刚恢复平静之际,那整天赖在家里不肯干活的贾仁道,其丑恶嘴脸渐渐的显露出来。他先是夺了老管家的权,把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尽皆揽了下来,且把老管家当成自己的仆人一般使唤,稍微有一点不顺从,不是打就是骂!老管家大病了一场,便一命呜呼了。冯阳笙的妻子只顾着守孝,却是不知道整个家已经被贾仁道在暗地里毁得不成样子。
    白天,贾仁道装模作样的在冯阳笙的妻子跟前献殷勤,又是做家务又是端茶倒水的。而每每到了夜晚,便整一桌子的酒肉,躲在房间里面又吃又喝,且召集了村里的地痞、二流子懒汉在他的房间里偷偷的赌博。
    赌输了,贾仁道便是喝酒,喝醉了,便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骂骂咧咧,弄得跟鬼哭狼嚎一样。渐渐的,冯阳笙的妻子发觉贾仁道包藏祸心,便郑重的把贾仁道请到客厅内,拿出一些盘缠交给贾仁道,让贾仁道回自己老家去,从此和冯家再无瓜葛。贾仁道哪肯干啊!殊不知冯阳笙就是他谋害的,他怎肯放过冯家的家业!
    在冯阳笙的妻子再三遣返下,贾仁道又是一番哭天抹泪的求情,而且把四邻都闹到了冯家来,说什么冯家现在没人了,而冯阳笙的妻子想一个人霸占家业,他为了保护冯阳笙留在世上的唯一一棵独苗,绝不会离开冯家。
    邻居们见贾仁道有模有样的说了一大套,却是回过头把冯阳笙的妻子教训了一顿,且村民们把乡保也叫了来,责令冯阳笙的妻子不准赶走贾仁道。冯阳笙的妻子欲哭无泪,只得应承下来,继续让贾仁道留在冯家。可接下来,贾仁道在外人面前是一套,而在冯阳笙的妻子面前又是一套,关了门,贾仁道的凶恶嘴脸暴露无遗。
    为了保护孩子,冯阳笙的妻子只得把家里的钱财多拿出一些给贾仁道,并单独分给贾仁道一间房子居住。而条件就是贾仁道不准再进冯家的正屋,可就在一天夜里,贾仁道喝醉了酒,闯进了冯阳笙的妻子房间,把冯阳笙的妻子玷污了……
    第二天,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冯阳笙之妻,抓着白绫意欲上吊,但此刻贾仁道却抱着冯阳笙的孩子来到她的跟前,看着孩子哭喊的可怜相,冯阳笙的妻子更是万念俱灰。生不能死不得,如同置身在火坑之中,为了保住冯阳笙的骨肉,冯阳笙的妻子不得不从了贾仁道。
    贾仁道霸占了冯阳笙的妻子,夺取了冯家的家产,或许是明白那孩子是冯阳笙之妻唯一的寄托,便悉心的将其照料。得到贾仁道的善待,冯阳笙的妻子每日只守着孩子过活,而贾仁道则每天除了喝酒便是赌博,喝醉了便是把冯阳笙的妻子毒打一顿,如此日复日年复年,直到冯阳笙的孩子长到十二岁。
    看到这里,冯阳笙已经崩溃了,他双眼噙着眼泪,早已是泣不成声……“贾仁道,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满心愤恨的怒骂着,冯阳笙挥起拳头重重的捶打着地面,或许他现在能够做的,只有这些了。
    此时此刻,我也紧攥着拳头,若非这些场景是早就发生过的,若是正值眼前,我定会冲上前去,把这个贾仁道大卸八块喂狗!这种人渣败类,简直连禽兽都不如……略一失神,我猛然间发现身旁的冯阳笙不见了!我愕然一怔,急急的四下里喊道:“冯阳笙!冯阳笙!你去哪了?你要干什么啊?”
    夜色下,我突然发现一道白影出现在贾仁道的窗前,仔细一看,正是冯阳笙。
    “啊?”我惊愕的跑到冯阳笙的跟前,一把拽住冯阳笙的手臂,并低声的急道:“冯阳笙,你要干什么?你应该明白,这都是早已过去的事情,我们现在看到的,不过是一些镜像场景,你什么也做不了的!我师父说过,我们来到这里,只能看只能听,却不能说话,不能有任何行动,你知道吗?”
    “是吗?”
    哪知冯阳笙突然扭回头紧盯着我,他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愤恨,看得我浑身直发毛。“猴子,你不明白你师父为什么有这样的交代吗?或许我明白,李道长之所以那么说,乃是因为这些场景尽管存在于镜像世界里,可若是我的心念足够强大,依然可以对这些发生过的事情产生影响,甚至是改变!”
    “你,你不能这么做!”我恍然意识到,我实在不应该提醒冯阳笙。现在他居然参破了师父的话中玄机,那这可就麻烦了啊!
    但当冯阳笙挥起拳头砸向贾仁道的窗户时,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而且那窗户纹丝未动。看到这里,我顿时松了一口气,镜像世界总归还是镜像世界,无论看着多么真实,都只不过是早已发生过的事情,已经成为了过去,既然成为过去,便无法改变,也不可能改变!只因这是违逆天道轮回之举,乃是逆天而行!
    “贾仁道!”没曾想,冯阳笙竟没有放弃,仿佛凝聚了全身的怨气,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随即挥起拳头再次向着贾仁道的窗户砸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传出,这一道闷响,几乎把我都吓了一跳,冯阳笙居然把窗户砸出了动静?
    不多时,贾仁道满脸惊恐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先是看了看被砸破的窗户,随即四下里看了一眼,他似乎根本看不到我和冯阳笙,最终骂骂咧咧的叫道:“哪个狗崽子砸了老子的窗户?活腻歪了?!”原来他把这件事归咎于别人家的熊孩子所为,但就在这时,冯阳笙猛地一闪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便是一把抓住贾仁道的脖子,带着一道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重重的将贾仁道摔出了老远!
    “啊!”贾仁道连续翻了几个跟头之后,急忙捂住自己的脖子,且震惊异常的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谁?谁他娘的对我动手?”昏暗的光线下,贾仁道那张惨白的脸,已然暴露出他深深的惧怕之意。“难道是鬼?鬼啊!”在寻觅无果之后,贾仁道惊恐的尖叫一声,撒丫子钻进了屋子,重重的将房门关上,再也没有出来。
    而这时,我一把抓住冯阳笙的手臂,转身将其拽出了老远,且惊恐的叫道:“冯阳笙!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但见冯阳笙满脸泪痕的哽咽道:“我要宰了那个王八蛋!我要宰了他!”
    “你不能再闹事了!而且你已经破坏了过去,你在逆天行事你知不知道?你做鬼这么多年,应该知道逆天之举会带来何等的后果!”我毫不掩饰的向冯阳笙怒道。
    “无非就是五雷轰顶!”冯阳笙紧紧盯着我,继而咬牙切齿的叫道:“猴子,刚才的一幕幕你也看到了,若是换作你,你会怎么做?你还会这么淡定的站在这里向我说教吗?你不会的,恐怕你会和我一样,和我一样崩溃!”说到此处,冯阳笙的眼泪夺眶而出,而此时,我脸色一怔,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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