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顺所说的果然没错,这颜升斗的确和道门有着很深的渊源,他非但是道门的俗家弟子,更有着亲戚是道门高修。这种家世背景,果然是不凡了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颜道玄,似乎让师父也有些措手不及,反倒是颜升斗惊愕的向来人问道:“表兄,你,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升斗,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呢?”颜道玄缓步走到颜升斗的跟前,继而扭头扫了一眼被人束缚着的毛顺,冷冷的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公地道之事!今天我来到这里,便是要为颜家主持这个公道,哼!颜家的人,居然也敢有人随随便便的杀害,简直就是找死!”
    师父闻听此言,随即向颜道玄抱拳一礼,并一脸严肃的说道:“道兄此来,可是要处置毛顺的?”
    “升斗,他是谁?”颜道玄竟是无视师父的问话,几乎看也不想多看师父一眼,随口向颜升斗问了一声。
    颜升斗连忙介绍:“表兄,这位是茅山派来的道长,李道长,这位是我表兄,也是崂山派掌教李正弗的师兄颜道玄!”
    “茅山派?”
    颜道玄微微皱起眉头,总算正眼打量了师父一番,继而微微抱拳一礼,且依旧冷冰冰的说道:“说起来,我们崂山派与你们茅山派也是素无瓜葛,不知阁下怎么会突然来到崂山派的地界?”
    “在下李正功,有事要寻访你们崂山派掌教,虽说我们茅山派与你们崂山派瓜葛不多,但同为道门弟子,莫不是我李某便来不得崂山派的地界?!”师父语气一冷,沉声回道。
    “哦,李正……什么?李正功?你你,你是茅山派掌教李正功?!”
    颜道玄忽然面色一惊,随即张大嘴巴,呆呆的说不出话来。许久后,颜道玄顿时一脸恭敬之态,再次抱拳一礼,且压低了些语势,十分客气的笑道:“原来是李正功李道兄,道玄早已听说过李道兄的盛名,但却无缘一见,没曾想今日竟是有缘得见,实乃道玄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呵呵!”
    师父的语气略显缓和,且依旧沉声说道:“颜道兄,俗话说救人如救火,这毛顺并非杀害令侄女的真凶,他为人忠厚善良,绝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还请颜道兄明察!”
    颜道玄听完师父的话,不禁多看了毛顺两眼,继而缓步走到毛顺的跟前,先是摆了摆手,示意周边的人退去,且围绕着毛顺转了一圈,最终又回到原位站定。顿了顿,颜道玄微笑着说道:“既然有李道兄作保,我自然是信得过的,那好,暂且先放毛顺回家,至于其他的事情,容我慢慢的查明,绝不会随便的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颜道兄通情达理,佩服!”师父客气的抱拳一礼,随即便向我沉声吩咐道:“猴子,快救毛顺!”
    听到师父的话,我赶忙把毛顺身上的绳子除掉,并搀扶着毛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继而,颜道玄随口又向师父问道:“李道兄,是否到厅中一叙?道玄也有很多修行上的问题需要向李道兄请教!”
    “今日不太方便,颜道兄还要为令侄女追查杀人凶手,还是改日吧,改日我必定登门拜访!”师父客气的抱拳一礼。
    “那好,改日我再向李道兄请教!”颜道玄连忙抱拳回礼。
    “我们走!”
    师父缓步走到我的跟前,且认真的看了一眼毛顺,立时命我跟他离开。我自然不敢怠慢,慌忙搀扶着毛顺飞快的跟着师父离开了颜家,一路穿行到前院大门处,径直离去。
    一路回到毛顺家,并将毛顺安置在床上躺下。师父先是为毛顺检查了一番伤势,随后便是让我上街买跌打酒。
    忙活了半天,总算为毛顺包扎好伤口,而毛顺的气色也算恢复了不少。此时,毛顺带着一抹委屈,以及一抹感激,声音哽咽的想要向师父跪下感谢,先是被我安抚下,但仍旧开口感激道:“这次多谢李道长出手相救,不然,我这条贱命很可能就会被颜家的人打死了啊……我毛顺一生一世,来生来世都无法忘怀李道长的救命大恩!”
    哪知师父听了毛顺的话之后,却是依旧满脸的严肃,淡淡的回道:“唉!你以为这次就算是得救了?其实你的劫数,才刚刚开始!”
    “师父,这,这话怎么说来着?我们不是已经把毛顺担保出来了吗?难道颜家的人还要把毛顺抓回去不成?”我怔怔的向师父追问。
    师父摆了摆手,接着又说道:“担保出来只不过是暂时保命,而接下来,才是毛顺真正应劫的时候。先前那颜道玄在围绕毛顺走了一圈后,为师分明觉察到他对毛顺动了手脚,他能够瞒得住你们这些人,却瞒不住为师!哼!颜道玄此人面善心恶,想必誓要对毛顺下手,而且会很快,说不定就会是今晚!”
    “动了手脚?”我听到师父的话,立时扭头将毛顺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最后冷不丁的发现毛顺的后脑勺上,竟是少了一撮头发。“师父!毛顺的后脑勺少了一撮头发!”
    闻言,师父并未惊讶,而是再次叹道:“颜道玄虽然是崂山派掌教李正弗的师兄,但先前为师观他一身邪气,且道气虚乏,说明他主修的功法,并非崂山派正统传承,而是一些旁门左道!今晚我们要有所准备,否则到时恐怕很难保得住毛顺的性命!猴子,马上开始布置法坛!”
    “师父,今晚你是不是要和那颜道玄斗法了?”我惊恐的向师父问道。
    “不!”
    师父沉着脸摇了摇头,道:“不是斗法,而是斗坛!”
    “斗坛?什么是斗坛?”我愕然愣了愣,急急的追问道。
    “所谓斗坛,乃是针对修为旗鼓相当的道门中人而定,对于邪魔外道,才是斗法,而同为道门中人,斗的,只是坛!”师父缓缓背负着双手,接着又说道:“所谓坛高一尺,而功行百倍,功高一丈,而坛威千尺!”
    听了师父的话,我很想再问问,可却发现再问下去,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所谓的斗坛已经让我心中大骇,再问下去,无非是怎么斗坛。我先是把毛顺家的神案搬到庭院之中,继而迅速的将一应之物全部摆放起来,一边布置,一边向师父询问:“师父,你刚才说坛高一尺而功行百倍,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把法坛抬高起来才好啊?”
    “不必了,正常布置就是!”师父随口回了一句,而此时,师父正用毛笔写着什么。
    我扭头瞄了一眼,忍不住又问道:“师父,你在写什么啊?”
    “所谓斗坛,必须明正坛教,这和普通的斗法不同,若是坛教不明,则出师不利,所以,为师在写祖师神位!”师父随口说着,不多时便是写好了神位,并让我供奉在坛前。
    布置好一个简易的法坛,我不禁向师父又问道:“师父,还需要摆放什么法器?”
    “只需要一碗清水,一把法剑即可!”师父定了定神,随即向我嘱咐道:“不管今晚那颜道玄是否启坛,我们这边都要严阵以待!而且,到了子时后,你必须看护好毛顺,一旦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之举,立即告知我,还有,切莫让他离开门口一步!”
    对于师父的吩咐,我自然是记在心里,但看着遍体鳞伤的毛顺,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毛顺已经被他们折腾成了这样,他们为什么还要对毛顺下手呢?难道在未查清楚真凶之前,就先要冤枉死一个无辜之人?这算什么行事作风?”
    “对于恶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师父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为师虽然可以料定毛顺不是真凶,但怎奈毛顺还是被颜家人看成了一个陪葬品,唉,毕竟颜家权势太大,害死一个小老百姓,不过是疏通一些钱财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事!怪只怪毛顺是在颜如玉死之前,最后一个出现在颜家后院的人,对内,他们自然可以想办法查找凶手,而对外,毛顺就是这个不是凶手的凶手!”
    “为什么?”我气不打一处来的追问。
    “你别忘了,那颜升斗的女儿颜如玉,是被奸杀的,这种丑事早晚会传扬出去,为了顾及颜家的脸面,任何与此事有关的人,颜家人都不可能放过!”师父顿了顿,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为了掩盖丑事,也为了让世人认为颜家的清誉不容玷污,毛顺就必须死!这种无形中的罪责,要比所谓的杀人罪责还要严重,世人之心难测,而颜家人的人心,亦是难以测度啊!”
    “可是,可是先前我看颜升斗和颜道玄他们说话都那么客气,而且一个个都慈眉善目的,好像也没感觉出来他们要做什么恶事……”我抓了抓后脑勺,且再次呢喃道:“师父,是不是我们太过敏感了啊?”
    师父随手将雷池宝剑提在手中,并搬了一把椅子摆放在门口坐下,随后向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是不是我们敏感,今晚到了子时,一切就都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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