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为何会招惹到西南王?”景流天问。
    段白月倒是很坦白:“他没招惹我,却招惹了我所爱之人。”
    段瑶在心里想,哦,沈将军。
    第三十九章 做个交易 满地黄金
    景流天对这个答案倒是有些意外,笑道:“先前只听传闻,却没想到西南王还是个情种。”
    何止是情种啊……段瑶在心里接话,是情圣,挂匾放炮的那种。
    “如何?”段白月问,“若是合作,对你我都有好处。”
    “是好处是坏处,现在还不好说。”景流天道,“不过在下倒是极愿意与王爷一起喝杯茶。”
    段白月道:“好。”
    “明晚飞鸾楼会设下宴席,还请王爷赏脸。”景流天抱拳,“今日还有些别的事,在下便先告辞了。”
    段白月点头,目送他离去后,段瑶问:“要我守着府衙吗?”
    “有飞鸾楼在,只怕那凶手也也不敢来。”段白月道,“先回客栈歇着吧,有事明晚再说。”
    “看那飞鸾楼主一张脸漆黑,怕是心情也不好。”段瑶提醒,“你确定他会愿意与我们合作?”
    “心情不好,是因为余舒被人暗杀。而官府曾与飞鸾楼有过交易,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景流天也难逃干系,说不定凶手就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段白月道,“如此一想,换成是我,也一样不会高兴。”
    “早来一天就好了。”段瑶遗憾,“说不定那知府就不会死,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头雾水。”
    “人世间哪有这么多假设。”段白月揉揉他的脑袋,“走吧,回去睡觉。”
    皇宫里头,楚渊依旧在御书房里看折子。四喜公公在旁边奉茶,心里忍不住就想叹气,这西南王一不在,皇上又该在御书房往天明待了——也没个人能劝劝。
    心里刚这么一想,外头就有人报,说是刘大人求见。
    “宣。”楚渊正好看得头闷。
    刘大炯进来,喜气洋洋。
    楚渊打趣:“千帆同意与爱卿结亲了?”
    “这倒没有,沈将军最近忙得很,已经好一阵子没私下碰见过了。”刘大炯道,“是那高丽国公主,总算相中了一个人。”
    “哦?”楚渊挑眉,“相中了谁?”
    这些时日可当真不容易,若是资质平平的青年,金姝自然不会看上,但若换成是王城内数一数二的世家公子,又未必能瞧得中这异国公主,楚渊向来不会做逼人成亲之事,想请他下旨赐婚是没辙,因此金泰只得日日焦头烂额为此事奔走,还当又是空来一场,谁曾想最后还真成了对。
    “是一伙南洋来的商人。”刘大炯道,“里头有个男子,据说是暹远国数一数二的富户少爷,生得高大会功夫,还与西南王眉眼有三分相似。”可是不容易。
    楚渊:“……”
    与西南王眉眼有三分相似。
    “皇上,微臣此行来就是想禀告皇上,过几日的比武招亲不用再比了。”刘大炯道,“高丽王昨日听闻此事,今天就连嫁妆都准备好了。”
    楚渊哑然失笑:“倒是美事一桩。”
    “谁说不是呢。”刘大炯连连点头,折腾了这么久,可算是消停了。
    “罢了,爱卿先回去休息吧。”楚渊道,“一把年纪,莫要累着才是。”
    刘大炯领命告退,四喜公公趁机道:“皇上也回寝宫歇着吧?”
    “陶太傅最近生病,积了不少事情。”楚渊道,“地方可都在等着回复,多拖一日,百姓或许就要多愁一日。”
    “那也不能不顾龙体啊。”四喜公公继续劝,“皇上这声音听着都哑了。”
    “他让你看着朕?”楚渊笑笑,问。
    四喜公公受惊,赶忙跪地道:“老奴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楚渊漫不经心翻折子,“你跟了朕将近二十年,明知不管是说什么,朕不会罚你气你,又何必如此战战兢兢?”
    四喜公公只好自己吭吭站起来。
    “嗯?”楚渊看着他。
    四喜公公老老实实答:“西南王临走之时,什么都没说过。”就那么走了。
    楚渊:“……”
    四喜公公:“……”
    片刻之后。
    哼!
    “皇上,皇上您慢着些走。”花园小径上,四喜公公挺着肚子气喘吁吁追。
    还说不会气,折子都不批了。
    “傻笑什么?”梓园客栈里头,段白月头疼。
    “哥。”段瑶实在很需要分享,于是道,“我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谁了,师父说的。”
    “……”
    怎么会有这种师父呢。
    “先前还当你找了个侍卫,却没想到如此位高权重。”段瑶啧啧啧啧,“眼光还挺好。”
    段白月头疼:“知道便知道,休得到处胡言。”
    “那当然,我又不傻。”段瑶挤到他跟前坐,“你打算何时提亲?”
    “再多说一句,今晚就去替那余舒守灵。”段白月站起来。
    段瑶:“……”
    为什么这么小气,居然聊一聊都不成。
    段白月洗漱完后躺在床上,还没多久段瑶又来敲门。
    ……
    “喂喂,我是好心来还东西的。”段瑶递进来一个小盒子,“你的焚星,在我的包袱里。”
    段白月随口道:“放在桌上吧。”
    “只是放在桌上?”段瑶狐疑,先前可是要压在枕头底下一道睡的。
    段白月却没有再接话。
    先前贴身带着此物,是因为唯有一人能让它发光,总觉得冥冥中像是握有他灵魂的一部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屠不戒,间接证明这宝珠与自己所爱之人并无关联,倒是与潮崖之间千丝万缕,自然也就兴趣索然。若不是因为要探寻其中的秘密,几乎连带都不想带。
    奇怪兮兮的。段瑶摇摇头,替他关上房门。
    第二日天气倒是不错,客栈内的客人都起得挺早,一楼厅里闹哄哄的,都在讨论余舒的事。
    “看个个说得煞有介事。”段瑶道,“还当都是亲眼目睹。”
    “看来这余舒官做得也不怎么样。”段白月道,“否则若是清正廉明,几个店小二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清官。”段瑶啃了一口包子,“你若是不打探消息,那我便去牡丹会了。”待在客栈里头也闷,倒不如出去逛逛。
    段白月道:“休要惹是生非。”
    “乌鸦嘴。”段瑶把半个包子塞进嘴里,拍拍屁股出了客栈,直到晚上也未回来。
    有段念跟着他,段白月倒是不担心。待到天色将暗之际,便准时前往飞鸾楼赴宴。
    景流天笑道:“方才还在纳闷,为何王爷还不见来。”
    “景楼主久等了。”段白月道,“只是路上遇到官府盘查,所以晚了片刻。”
    “最近出了事,城中也风声鹤唳了许多。”景流天倒了两杯酒,“不过那刺客是谁,我还真没猜出来。”
    “所以景楼主这是愿意合作了?”段白月问。
    景流天道:“那要看王爷能帮多少忙。”
    段白月挑眉:“若这件事查不清楚,我便不回王城了。”
    “冒昧问一句,王爷的心上人是谁?”景流天试探。
    段白月失笑:“飞鸾楼是情报楼没错,但此等事情也要查验清楚?”
    “能知道潮崖,想必身份也不简单。”景流天道,“只是潮崖本就是不祥之兆,与之牵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王爷不如劝劝你那心上人,莫要插手为好。”
    段白月却道:“我不信这些,所谓报应,也是先有因才有果。”
    “我可以与王爷合作。”景流天道,“但有个条件,一物换一物。”
    段白月点头:“愿闻其详。”
    景流天道:“在下想知道,菩提心经究竟是何物。”
    段白月道:“莫非景楼主想练?”
    “自然不是。”景流天摇头,“只是江湖之中人人都在说,却从未有人得见,飞鸾楼也已好奇许久。”
    “如何能是从未有人得见。”段白月打趣,“西南到处都能买,每隔一阵子还会出来新招式。”
    景流天固执道:“若菩提心经不可说,那让在下与南摩邪前辈过几招亦可。”
    段白月这回倒是很爽快:“好,就这么说定了。”
    “那这件事可得快些解决。”景流天捏捏下巴,“否则等下回南前辈再钻回坟堆里,又不知多久才会出来。”
    “现在可以说潮崖了吗?”段白月道,“为何与贪念有关?”
    “看来西南王还当真不知道。”景流天道,“潮崖岛是珍宝岛,据说处处都是宝石与黄金。”
    段白月摇头:“传闻里的海外仙山,十座有九座都是这样。”
    “可唯有潮崖被屠杀洗劫过多次。”景流天道,“别的岛屿可没这待遇。”
    “所以其中一部分潮崖人便逃了出来?”段白月道,“若真如此,官府非但不保护,却要将其剿杀,又是为何?”
    “潮崖只是一座孤岛,不产黄金亦无名贵特产,按理来说只能靠打鱼为生,能勉强混饱肚子就已是难得,更何况积累下巨额财富。”景流天道,“而经过那一片的不少渔船,都曾报官说自己被岛上的迷音蛊惑了心神,丢了货物钱财。”
    “所以官府便认定他们是黑巫族?”段白月皱眉。
    “我先前也觉得如此太过武断,只是在下的弟弟在不久前去了趟南海,也是一样被洗劫一空,甚至还受了伤。”景流天道,“据他所言,那潮崖族人的确个个凶神恶煞,而那潮崖岛上,也的确是遍布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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