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沈心白急匆匆地出了卧室,紧张道。
    还以为萧宴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出了什么急事。
    “女士您好……这位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我们冒昧地看了他的手机,联络最多的就是您了。请问您是他的太太吗?方便将他接回去吗?”电话那头,传来了服务生恭敬的声音。
    “哪里?”沈心白道。
    “夜阑珊。”
    “好,我马上过去。”
    搞什么名堂?这家伙居然也会喝醉?而且还是最低级的深夜买醉。
    沈心白急匆匆出了门,其实心里已经在暗暗自责,或许,是因为她那一句不该说的话……
    “哎呦,我说你死沉死沉的……你该减肥了好吧……”沈心白扶着迷迷糊糊的萧宴上了楼,真觉得从出电梯到家门前的这一条路,已经花光了她的所有力气。
    “是肌肉。”忽然一个清晰的声音传入沈心白的耳中。
    沈心白一个激灵,下意识警惕地向萧宴看去!却发现这家伙仍旧是紧闭着双眼,呼吸也很沉,明显还是醉酒的状态。可是为什么刚刚那句话说得那么清晰?
    难道说,这家伙有本事做到即便在醉酒的时候,头脑也是清醒的?只是身体醉、头脑从不醉?这……的确让人佩服。
    “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萧宴给摔到了沙发上。但不知道是因为惯性、还是萧宴搭在她肩上的手的牵引力,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随着那一声呼气而扑倒在萧宴的怀里。好像见了鬼一般,立刻弹起!可……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萧宴的大手一勾,箍着她的头就把她的身子再次压了下来。而且这一次,不仅仅是胸膛上那么简单。
    柔软的触感、火热的气息,然而沈心白却只是看着他闭着的双眼上、翕动着的长长睫毛,一时失神,完全忘记推开他……
    酩酊大醉,身上自然难逃沾染酒气,但那股六年前充盈在她呼吸间的淡淡绿茶香气,却仍旧如此清晰……
    “那一晚,也是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几个呼吸的瞬间、又仿佛已经历经了三生大梦……就在沈心白已经觉得大脑缺氧、整个人晕乎乎的时候,萧宴睁开眼睛,看着沈心白,清晰地说着,甚至连一丝喘息都没有。
    沈心白看到,他的目光,是很清醒的。四目相对,半晌,沈心白也冷静地起身,看着萧宴。道:“我知道你现在是清醒的,你的身体醉了,但是你的头脑从不会醉。所以我说什么,你自然听得懂。”
    “你听着,我看出来了,你是在报复我。”
    因为她触碰了他的底线,提起了他不愿意提及的过去,所以他必然也要还回来,来触碰她的底线、挑起她的噩梦。
    萧宴,你果然睚眦必报……
    但即便意识到了这一点,此时的沈心白却提不起气恼的情绪,有的只是羞愤。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这么失常,竟然只是看着他的睫毛,就像被摄走了灵魂一般,完全没有反抗的心思。
    萧宴,你勾引人的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但是这也正说明了,我之前的那句话,对你造成了无比强大的杀伤力”,沈心白看着萧宴,略有些得意的笑道,“而你看看现在的我,没有因你刚刚的举动而有丝毫反常,所以萧宴,这一次输的还是你。”
    这一番话言罢,沈心白原本预料到的、萧宴那冷得如同冰刀一般的眼神却没有出现,也没有愤怒和警告。她只看到躺在沙发上的萧宴揉了揉额头,疲惫地起身……听得他无奈道:“你这女人,总是自作聪明。”
    或许是不明白他的具体所指,萧宴开恩补充了一句:“我哪有闲心去报复一个女人?”
    更何况,还是一个给他生过孩子的女人。他萧宴自认从不是如此没风度的人,但是在沈心白这女人心中,他好像……从没有“风度”二字可言。
    沈心白怔了怔,回过神来之后,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所以说,你是故意调戏我?”
    “随你怎么想”,萧宴疲惫地揉着太阳穴,道,“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直接在这里睡了。”
    然后,很不耐烦地向她一摆手。看到这个动作,沈心白的脑海中已经自动为他配了音——给朕退下。
    呵!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家好吧?随便,反正只是沙发上睡个人而已。
    起身之时,看到闭着眼睛的萧宴仍旧揉着他的太阳穴,沈心白才忽然意识到……他头疼。想起家里还有蜂蜜和葛根粉,索性好人做到底,转身去厨房给他烧水冲了些。
    “萧宴……萧宴……”萧宴皱着眉头,沈心白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拍了拍他,轻唤了两声。
    “嗯?”很清晰的声音,可见他还没有睡着。
    “起来喝点儿东西。”沈心白坐在沙发扶手上,下意识地要扶他起身。
    萧宴抬眼看了下她手中的东西,道:“什么?”
    “老鼠药。”沈心白道。
    心想我大半夜的把你拖回来,又好心去给你弄解酒的东西,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加害你吧?没脑子还是你没有心?显然不可能是前者。
    这人还真是要面子得很,察觉到她的手是打算扶他起来,自己一个挺身,就已经利落地坐直了。
    “喝了”,沈心白下意识地将碗递到他嘴边,赌气道,“初一十五我会记得给你烧纸钱。”
    萧宴看了眼放在他嘴边的碗,又抬头看着她的脸……就只是这样定定地注视着,时间长了,以至于沈心白开始不确定,这人目光所落之处到底是不是她?还是其实他已经睁着眼睛睡着了?直到他的眼睛动了动,沈心白才知道,他的确是在看她, 意识到这一点,这样太过直接的注视,让沈心白觉得有些不自在。
    “放在桌子上了,你爱喝不……”
    话还没说完,碗还没有落在桌子上,萧宴就已经从她手中接走了。
    在把碗送到嘴边之前,说了声:“不错,挺有觉悟。”
    “什么?”沈心白不太明白他所说的“觉悟”指的是什么。是指她给他冲蜂蜜葛根这件事么?难道这是她应该做的?
    “如果我真的在下一刻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牵连,也就只有你和摇摇”,萧宴道,“所以你给我烧纸钱,也是应该。”
    言罢,咕嘟咕嘟地喝了她冲的东西,倒是痛快。
    沈心白怔了半晌,纠正道:“是只有摇摇一个,我和你并无关系。”
    然而萧宴对她的无情挑衅似乎并没有争辩之意,喝光了碗里的东西,又开始闭着眼睛,揉着他的太阳穴,不知道心里琢磨什么乱七八糟其他的东西。
    沈心白很怀疑,是不是萧宴的睫毛被哪个巫师施加了法术,使得人一看到,心就会莫名的柔软起来。当然,在相信这一点之前,她首先要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巫师和法术这一说。
    “你不是还有姐姐和叔叔吗?”沈心白道,“也不必说得好像孤家寡人,所以烧纸钱这事,还轮不到我来做。”
    “人到了一定年纪,就要有自己的家庭、自己所在意的东西”,萧宴道,“所以这世上,已经没什么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除了摇摇,或许,还有你。”
    沈心白看着他,就如同他刚刚那样直接且长久地注视着她一般。
    空气静默下来,屋子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但奇怪的是,这一刻,沈心白却并不觉得尴尬。
    她忽然有一种想要探寻萧宴的念头,这个念头一出,可是把自己吓了一跳。
    因为她记得读书的时候,时时很文艺的说过一句话:“当你想要探寻一个人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走进你心里了。”
    萧宴会走进她的心里?这绝不可能。她的心里,除了陆嘉逸之外,已经住不下任何男人。她亏欠他太多,如果连这点地位都不能给他的话,她的整个青春,都可以以负分而告终。
    夏末的夜里还是有些凉,沈心白给萧宴盖上了一张毛毯,看着他翕动的睫毛,忽然有些不舍。然而人世间,最重要的不就是断舍离三个字么?他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他只是一个意外的过客、一个给她留下过一笔永恒财富的过客,他留下的财富,就是摇摇。
    “不是说要去见朋友?”因为昨晚折腾得太晚,摇摇也睡得很沉,今早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几乎忘了萧宴的存在,开门看到他端坐在沙发上,着实把沈心白吓得不轻。而且听到他问出的这句话,沈心白更加清醒了。
    原本不过是一个不想要和他继续一起出去的托辞,没想到昨晚忽然来了那么一出儿,以至于萧宴今天直接坐在了她家的沙发上。现打电话约人肯定是不行的了,如果佯装出去,萧宴很可能会直接说:“我送你。”
    所以在他已经看破她昨晚谎言的情况下,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那可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先回去”,萧宴道,“中午再来接你们。”
    沈心白点点头,直接去卫生间清理个人卫生,完全没把他当成客人。
    “我得承认,你的身材很不错。”
    正在刷牙的沈心白听到身后传来这个声音、看到萧宴靠在门框上看着她,下意识地向自己的胸前看去……
    该死!忘了还穿着睡衣呢!而且还是一个真丝的吊带背心裙……
    不过这时候想要捂住什么,也是来不及了,所以最直接最迅速的方法,就是——关门!
    “呃!”没想到凭借萧宴那敏捷的身手,竟然连关门都躲不过,手指头直接被门给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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