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黄泥砖底层三分之一的位置是中空的,里面被塞了一截小指大小的桃木,以及一张朱砂黄符。
    看着黄泥砖里露出的黄符边角,季然脸色难看到极致,目光狠戾的看向陆家众人,缓缓站起身来,“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是你们特地为臻哥准备的百期祭祀,为什么泥砖里会有这些东西?!”
    “这……”
    陆长远刚被陶沅扶起来,就傻眼了,下意识转头看向自家诸人,眉头皱了起来。
    陆家众人被季然和陆长远这么一看,全是懵逼脸面面相觑,那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似乎是真的不知情。
    季然冷哼一声,正要质问,就听到陆臻痛苦压抑的闷哼。季然浑然惊醒,当即冲到门口,把东西甩手扔了出去。
    就在东西被扔出去的瞬间,陆臻强撑着的身体蓦地脱力,软倒在地,随即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牌位里。
    季然看在眼里急得不行,这会儿也顾不上找陆家人算账,只想着马上带着牌位离开这里。当务之急,是救陆臻要紧!
    这么一想,季然当即不再耽搁,几步走到供桌前,抄起牌位往怀里一搂,就径自扔下众人转身而去。
    在经过那半段夹着黄符和桃木枝的黄泥砖时,季然明显感觉到怀里的牌位振了一下。他第一反应是跑开,然而刚跑了几步就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目光森寒的看着那夹在黄泥里的朱砂黄符。
    “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狠狠的撂下这句,季然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季然倒是怒气冲冲的走了,而回过神来的陆家人看到那东西,却是神色各异。除了一脸沉思的陆长远,其他人皆是面色苍白,其中,尤其陆婆子最甚。
    “刚……刚怎么回事?”陆婆子嗓子发紧,一句话又抖又哆嗦说的艰涩无比,“就,就那小贱人突然发疯的时候,那供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摔一地,是,是被风给刮的?我,我这怎么觉得心里发毛啊?你们说,该不会是陆臻那死鬼……小贱人怎么会反应那么大?难道他,他……”
    陆婆子这话说的语无伦次,但包括陆长远陶沅在内,都听懂了那意思,无非就两个字可以形容刚才诡异的一幕……撞邪!
    这两个字不期然跳出脑子的刹那,众人均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只觉得这耳房的门内阴风阵阵,鬼气森森的撩得人后背发凉,这么多人站一块儿呢,愣是出了一身白毛汗。
    “哎,瞧这事儿给办的。”良久,还是陆婆子色厉内荏的啐了一声,“走走走,都别在这杵着了,人走了便走了,咱们回去吃饭吧!”话没说完,人已经蹭地冲出去老远,那双腿抡的,跟火烧屁股似的。
    陆婆子这一走,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傻傻的呆在这,当即就紧随其后离开了,估计这得好一段时间,没人敢来耳房这边。
    陆长远和陶沅不急不缓的走在最后,走出老远,陆长远忽然停下转身,若有所思的望了那耳房一眼。
    陶沅压低声音道,“今日之事的确来得古怪,你要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找个道士给看看。”
    陆长远却意味不明的嗤了一声,摇摇头道,“人亦无用鬼又何惧。”顿了顿才道,“如果真那么厉害,就不会轻易死了,再说,人死如灯灭,身消入尘埃,世间鬼神,无非乃世人臆想而来。”
    “可是,你大嫂当时的反应,的确古怪。”陶沅亦是年少轻狂,自然也是不信鬼神的,但当时的情形却又不得不让他起疑。
    陆长远没有说话,当时季然的反应,的确古怪且莫名其妙,这整件事儿,的确让人费解。但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什么,陆长远自己都说不上来,说季然是因为突然怎么着了才惊得摔倒以及愤怒?说供桌祭品突然被风扫落一地是巧合?不说别人,他自己想来都没有说服力,可若将这一切归结于鬼神作祟,他却认为,不过是无稽之谈。
    “说起来,那黄泥砖好像是你娘给准备的吧?”陶沅又问道。
    陆长远点点头,“可我娘的反应,不像有假,她是真不知道这事儿,不然就不会是那样的反应。”
    “此话在理。”陶沅默然须臾,忽然眉头一挑,“我忽然想起来了,昨个儿夜里,我起夜去茅房的时候,有看到个人影溜进那间耳房,看身形,好像是你那二嫂。”
    “哦?”陆长远瞥向陶沅,随即敛眉沉眸,“难怪她今天借口不适没有参与,这么说,那东西是我二嫂给放的?”
    陶沅纵了纵肩,“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但陆长远却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事儿和冷香莲有关。这女人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听说,你们家不久前闹鬼来着。”陶沅来的时日不长,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少,连这个居然都有听说,“好像当时中邪的,就是你那二嫂跟你娘,依我看啊,有些事未必是空穴来风。”
    “这……”陆长远当然也听说了这事儿,如此一来,他心里也有点没底了。
    撇开陆家人这边的纠结惊悚不谈,季然从陆家出来,便一路小跑的抱着牌位跑回了家。这会儿匠人们正扎堆坐在一起吃着季然事先准备好的清粥馒头小咸菜,看着他脸色难看,风一阵儿的刮进屋去均是一愣,不过也没谁多事儿,毕竟他们只是匠人,只管修房造屋就好,至于东家的私事儿,不是他们该好奇的,也轮不到他们好奇。
    季然进了屋就把门给砰地关上了,走到干草铺就的地铺那坐下,这才将牌位给亮了出来。
    “陆臻?陆臻?你还好吗陆臻?”季然一边喊,一边拿手拍打牌位,企图把陆臻给拍出来,然而不管他怎么拍打,手上的牌位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卧槽,这,这不会……
    季然简直不敢往下想。
    颤抖着手又拍了拍牌位,季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陆臻?陆臻你是死是活倒是吱个声儿啊?”
    也是这一刻,季然才发现,他居然是这么在意陆臻,在意到害怕的地步。光是想着陆臻会突然从自己生活中消失不见,季然就抑制不住的一阵惶然心悸。
    “陆臻,陆臻……”
    季然越想越害怕,声音都带上了哽咽,然而还没来得及哭出来,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掀翻倒在了席子上,紧接着就懵圈儿的被一团虚影给压住了。
    喉头发紧,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这熟悉的鬼压床既视感……
    季然心头一喜,眼睛蓦地瞪大,心里大喊:陆臻!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陆臻干脆利落的粗暴动作——撕衣裳!
    季然眼睁睁看着自己三两下被扒了个精光,大脑瞬间被大写的卧槽飘红刷屏。
    不是虚弱的都快魂飞魄散了吗?那这一言不合就开撕到底是几个意思?这么个紧要关头,难道不是应该想怎么自救的方法吗?白日宣淫,这发展走向是不是不对?!
    而且而且!
    干嘛又突然来这招鬼压床啊?!
    明明除了第一次,他俩互动地很好的……
    季然并没有功夫想太多,因为此时的陆臻特别的猴急,连前戏都没顾上做,就横冲直撞的一根冰棍儿捅到底,当即痛得季然浑然一震,双眼猛地瞪大,疼得脸都扭曲了。
    卧槽!陆臻,我操你大爷!
    亏他还担心这家伙出事,结果……
    陆臻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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