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住,屋子不用太大, 按闻溪的要求,有个卧室、厨房、客厅、书房, 再加上一个小阳台他就满意了。
    闻溪还买了许多菜苗与花盆, 像模像样地和楚澜种了满满一窗台的菜。
    楚澜最开始很无奈:“你知道的, 我种什么都死,还是算了。”
    闻溪圆溜溜的眼睛眯起来看他:“你明明很想种东西。”
    不然以前怎么会悄悄种花种树?
    分明是口是心非。
    闻溪拍拍楚澜的肩膀:“放心, 你种花不行,说不定种菜就很厉害了。”
    为了给菜苗苗们活下去的动力, 闻溪还找了一只马克笔, 弯着腰一笔一划地在每个花盆上给它们取了名字, 美言之好养活。
    西红柿——西建邦。
    小白菜——白狗蛋。
    小葱——葱二妞。
    丝瓜——瓜翠花。
    合着这还成双成对的。
    之后特意来闻溪家拜访的人工智能系统233, 瞧见他家什么都是一对一对的, 拖鞋杯子牙刷就算了, 连种的菜都配好了对, 只有他还是一只单身统!
    气得他数据运行的电流声叽里呱啦作响。
    可能楚澜真的有种草的天赋, 种了一段时间, 盆里的菜都精精神神地长着,西红柿甚至结满了又小又结实的果实,如今已经变得通红,闻溪摘下一个用清水洗净,跑进厨房塞到楚澜嘴里。
    一只狸花猫蜷缩在厨房一角,半阖着眼睛, 闻溪一进来它便仿佛被惊醒了,轻盈地跑过来喵喵叫。
    洗着菜的楚澜顿时黑了脸,将菜一放,抱着猫到客厅里给他添了满满一盆子猫食。
    狸花猫高兴地冲他喵喵叫,叫声黏人又甜腻。
    楚澜十分严肃,语重心长地教训它:“崽,你不小了,要学会自立自强,少黏着闻溪知道吗?请给人类一点自由空间。”
    “喵?”小猫叫了一声,低头吃东西。
    前阵子闻溪想养猫,楚澜为了哄他开心,就抱了一只温顺乖巧的狸花猫回来,谁知它不是一般的黏人,经常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跑过来,在闻溪脚边蹭啊蹭,总是坏他的事。
    楚澜给它取了个爱称——电灯泡。
    明明心里醋得要死,偏偏还要装大气表示自己不在意。
    要是他能和以前一样变猫就好了!他浑身雪白雪白的,还有一双湛蓝的眼睛,比这只猫好看多了。
    闻溪挽起袖子一起洗菜,眉眼弯弯地看着楚澜把猫抱出去,表面一副嫌弃得不行的样子,实际上给它添吃食却比谁都殷勤。
    这天晚上没什么特别的,楚澜做了一顿饭,菜有一小半是闻溪帮忙切的,傍晚带小猫出去溜了一圈,云是浅橙色的,暖而甜,涂满了半边天。
    楚澜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回来便瞧见闻溪抱着猫坐在小区花园的石椅上 ,他朝楚澜挥了挥手,动作看起来十分用力,眼睛乌黑明亮,像夜晚的星星。
    两人生活没什么特别的,上班下班,一日三餐,有空的时候溜溜猫,或者靠在一起看电影。
    闻溪会把从前有趣的事情记下来,两人都默认为那是一趟奇妙而有趣的旅程,发生了不少有意思的事。
    闻溪记录的时候又画图又写字的,楚澜便笑说等以后他们老得看不清字了,坐在一起翻翻图也是好的。
    生活终将归于平淡。
    而闻溪只要和楚澜在一起,再平淡的水里,也能尝出丝丝沁入人心的甜。
    楚澜对至亲的人总是投以无限的温柔,闻溪一点也不必为生活发愁,最多是愁一愁小猫又胖了,窗台上西红柿结太多,枝条有些承受不住了。
    都是些鸡毛蒜皮到好笑又可爱的小事。
    其实他最愁的,是楚澜喜欢把他逗弄得脸红心跳的恶趣味一如既往,甚至愈演愈烈,每次把他逗得耳根通红才罢休,还要伸手过来捏他的耳垂,两人黏糊着黏糊着……就开始做运动。
    楚澜在外面明明正经得不行,一回家就划船不用桨,全靠浪,随口说出的情话能把人撩得飞起,然后黏着被撩得软绵绵的闻溪亲亲抱抱。
    闻溪称之为“明目张胆的意图不轨”。
    可是因为楚澜毫不掩饰,亮堂堂把自己的心思释放出来,闻溪反倒觉得他可爱得要命。
    和每个夜晚一样,闻溪刚洗好澡,埋进被子里打了个滚儿,被子白天晒过,还带着阳光的香气,厨房里炖着热乎乎的汤,窗户开着,夕阳和薄星投下一室光影。
    他穿上拖鞋,哒哒哒地跑进厨房里,像小学的时候突然蒙住同桌的眼睛吓唬他似的,猛的一下从后面抱住楚澜的腰。
    楚澜自然不会被吓到,笑着转过身,低下头在他软乎乎的发旋处一吻。
    他喜欢冲张牙舞爪的含羞草,也喜欢生气的时候会跳起来狠狠在他头上砸一下的小苹果,还有挥挥手指就能给他幸运的招财猫。
    喜欢杏花满枝红时被他压在树上肆意亲吻的小探花,脚下不稳,一不小心就落进他怀里的小毛笔,还有一激动就满屋子风油精味的风油精,喜欢骑在小木马上摇摇晃晃的大熊猫,和两只耳朵毛茸茸的软糯小兔子。
    但他还是最喜欢眼前这个亲一亲就耳根通红的人,闻溪靠在他肩膀上,眉目低垂,他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怦然心动。
    他们以后再也没有那些隐瞒与周折,闲暇的时候画两只猫,或者教他写一遍《春日宴》,就这样,温柔安静地在一起。
    天长地久,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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