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五不甚在意,没接这话,说了另一件事:“李海的证据慢慢放给张钧,最快年底,把钱九这条腿给截了。”
    伍阳无言很久后说:“李海如果进去,李国栋会把你往死里整……”
    “怕的就是他老了,想积德行善放过我,现在是我想死,拉着他儿子陪葬,我看他还要不要积我这份德。”
    伍阳在对面义正言辞指责:“戕害妇孺,残害老人家,害人家断子绝孙,你,真是缺了大德了!”
    一瞬间,刘五表情巨冷,把周遭一切冷凝成固态,“是吗?所以我生来就是祸害,这不是老爷子说的吗!”
    伍阳一梗:“你,你,你他妈有病吧!”
    刘五神经一收,一两秒又换上另一幅表情:“侯岳的酒吧,你不许再去!”
    伍阳大怒:“你以为我想去?!兄弟,我脑袋别你裤腰带上,你他妈自己不觉味儿,我和钱九的人前后脚,我不去,你会走吗?”
    刘五说了句“没有下次!”挂了电话。
    没有下次!
    下次,他不会不顾生死的流连一处。
    下次,他不会让这些蛇虫鼠蚁靠侯岳这么近。
    所以,没有下次!
    两通电话讲完,地平线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黑夜过去了。
    面向东方,刘五嘴里的烟跟花田上萦绕的地雾一起消散在渐渐升温的空气里。
    晨光把万寿菊花田照的光彩夺目,这份光彩在刘五的身后无限延伸。
    头顶的枣树上,青枣表皮油量,挂了一层水汽,看着可口诱人,很像某人。
    刘五伸手摘了一颗,刚要往嘴里放就听见侯岳在木屋里喊了句“人呢!”语气里有他听得懂的彷徨。
    青枣扬手一扔,划出一道弧线,枣子掉进嘴里前,烟屁股被吐了出去。
    “嘎嘣!嘎嘣!”青枣有些涩嘴,但有股清甜味道。
    布帘掀开,走半步就能撞到床,刘五躺倒的同时,顺势把正起身的侯岳揽着压下。
    “再睡一会儿!”他凑上去亲了口。
    “你干嘛去了?”侯岳捏着凑过来的下巴,闻到了烟味儿,也闻到了果子味儿。
    刘五张口想说撒尿去了,可是昨晚才保证过不说谎话,干脆交代了:“打了个电话,抽了根烟,吃了一颗青枣。”
    “哼!”侯岳信了,多余的不想问,问了反正也不说,松开捏着的下巴,困的不行也没话找话说,“枣儿甜吗?”
    刘五特别喜欢侯岳现在这模样,一头牛舔卷毛蓬松,睡的大中分都没了,浑身的懒样儿,隔几秒眼睛就拼命睁开一条缝看一眼他,困成这德行,还不忘惦记着人,他凑过去说:“你尝尝甜不甜?”
    侯岳闭眼,抿嘴笑,边笑边往前凑脸。
    刘五也笑,笑着过去噘嘴给嘴馋的人尝尝。
    接着吻,人睡着了,刘五非常服气。
    接近六点,睡回笼觉的两人让果园里撒欢的熊孩子给吵醒了。
    靠起床气杀人的侯岳,一拍床板,刚想张嘴吼一嗓子,就被刘五给捂住了嘴。
    “别嚷嚷,睡人家的小屋,你昨晚还把花田给压倒一大片……”
    这锅侯岳不能自己背,一把拽开刘五的手,指着他压低声说:“不要脸是吧!昨晚你扑到我,我才压倒的花田……”
    刘五笑着又扑到了一回:“是这样扑倒的吗?”
    侯岳把裤子里的手拽出来:“干嘛?!外面都是人!”
    刘五“吧唧吧唧”逮哪儿亲哪儿,亲够了一骨碌起身,要掀布帘子。
    侯岳:“!!!”他的大鸟正在展翅飞翔!于是,抬脚果断把人踹出了小木屋。
    刘五也就是逗人玩儿,没想到自己挨踹的这么实诚,屁股蛋抽着筋的疼。
    木屋外,一片和乐融融。
    果园里数不过来的小孩儿在跑着玩,好几颗果树上竟然有秋千,而且十米外的地庙前排了长队。
    侯岳一出来,也被吓了一跳。
    这热闹的场面,竟然没有小孩冲进屋里或者掀开布帘,可见这群熊孩子除了嗓门大点,素质还是很硬的。
    刘五胳膊往他脖子上一勾,凑上去就想来一口,侯岳赶紧躲开,“憋着!”
    刘五抿嘴,点头,硬生生憋回去。
    两人都好奇地庙前排的长龙,溜达过去,正好看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拈香跪拜,满脸虔诚,嘴里念念有词。
    侯岳惊奇的半张着嘴,他本以为这是古早留下的东西,不成想这么受追捧,他庆幸昨晚许了愿,也不知道如果实现了,以后要不要过来上柱香?
    他转头问刘五:“如果他们求得事儿成了,是不是还要过来上香什么的?”
    刘五笑看他,一眼看穿了侯岳的言外之意:“许愿成了,是要还愿,你许了什么?”
    侯岳怔怔的看着虔诚跪拜的老人,张嘴就来:“我许……”
    刘五松开勾在他脖子上的胳膊,转身面对他,等他说。
    侯岳突然回神儿,“我许二四五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刘五狡黠一笑:“是么,你现在说了,它听见了就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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