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又觉得我拼图水平不到家了?
    你在报复对不对?
    报复我刚刚说你游戏水平太次!
    此刻他的内心是这样的:(╯‵□′)╯︵┴─┴
    向南才懒得理会王民琦在想什么,反正说完这番话后,原本有些堵的内心,现在已经畅快无比了。
    玩游戏是我的爱好,玩得好不好并不重要,对不对?
    这是一种舒缓身心的方式!
    王民琦非要在我舒缓身心的时候,来找我不痛快,那我只好让他不痛快了。
    这不关我的事,对吧?
    ……
    回到一号坑修复现场以后,向南很快就收拾心情,继续投入了到工作之中去。
    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玩乐的时候,认真地玩。
    这句话,还是当初他在金陵大学学习古书画修复的时候,老师孙福民告诉他的。
    这么多年下来,他一直牢记着这句话,也一直践行着这句话。
    王民琦尽管一头雾水、满怀悲愤,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向南后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继续拼图。
    实际上,他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学到。
    向南在昨天清洁那些碎片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教他如何清理兵马俑碎片了,并且还将一些容易出错的地方,一一指了出来。
    因此,王民琦并不是跟从前一样,只是简单地拼图,并不对兵马俑碎片做任何处理。
    如今,他不仅要拼图,还要给这些碎片做编号、清洁处理,彩绘保护等等。
    哪怕只是一小块碎片,事情也繁杂得吓人,哪还有多余的时间用来悲愤?
    所以,只是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王民琦就将多余的情绪全都给抛到了脑后,开始一心一意地拼起图来。
    两个人各自占据了一前一后两张工作台,埋头苦干了一个下午,谁也没开口说话,也没空说话。
    一直到“富三代”朱熙的电话打过来,向南这才抬起头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收拾收拾桌面,离开了一号坑。
    回到市里的酒店以后,向南正打算上楼回房间,正巧看见老师江易鸿从楼上下来。
    向南一怔,赶紧迎了上去:“老师,这么晚了,您还要出门?”
    “有人约喝茶。”
    江易鸿这几天日子过得很舒坦,天天跟一些老朋友见面、喝茶,也不知道到底在谈些什么东西。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有几个老家伙还带了徒弟,孙子孙女过去。”
    江易鸿看了看向南,笑呵呵地说道,“他们看到自己的后辈们都快三十岁了,还不肯找对象,就着急啊,寻着机会就将他们一起往外带,说不准什么时候看到哪个就看对眼了。”
    “不去不去!我就不去了!”
    向南一听这个,连连摆手,开什么玩笑,我才二十出头的,这么着急找对象干嘛?
    他想了想,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还得回房间想想论文的事呢。”
    “哦,对。”
    一说起正事,江易鸿也正经了起来,他正色道,“都忘了你大四了,过了年没多久,你就得毕业答辩了,本科毕业论文还是要好写一点,但也不能瞎写。”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笑了起来,“当然了,你好歹也是古书画修复专家,瞎写是不可能的。”
    “老师,我说的不是毕业论文。”
    毕业论文,他早就写好交给孙福民了,像这种事情,孙福民比他都还要着急,上学期刚开学没多久,就催着向南要了。
    “我是打算写一篇《兵马俑彩绘保护对矿物颜料古画修复的启迪》。”
    向南仔细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这次在兵马俑博物馆里学习的时候,发现兵马俑彩绘保护技术十分先进,像残片上面的彩绘起翘、空鼓、酥化等一系列问题,这里都有着一套十分成熟的处理手段。”
    “而咱们华夏的古书画,尤其是那些使用矿物颜料的古画,也会出现颜料酥化、掉粉等现象,有些情况还都不是很好处理,所以我想从这个方面作为切入口,写一篇小论文。”
    不管是孙福民,还是刘其正,都在不同的场合里,多次对向南提起过论文的重要性,向南也没有将两位老人家的话当作耳边风。
    事实上,到如今为止,他已经在金陵博物院主办省级期刊的《东南文化》、以及国家级期刊《文物修复与研究》上各自发表过一篇论文了。
    在《东南文化》上,发表的是国宝《千里江山图》修复过程概述。
    这一类的文章,实际上没有太新鲜的观点,能发在《东南文化》上,主要还是因为向南是《千里江山图》的主要修复者,视角比较独特。
    另外一篇关于向氏“珠联璧合”古书画修复技术的文章,则相对比较重磅一些。
    向南经过一个星期的打磨之后,又经过老师孙福民亲自操刀修改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发表了在《文物修复与研究》上。
    至于如今在构思的这一篇,如果能够写出来的话,应该算是向南的第三篇论文了。
    “这个想法很有新意,这一类跨类别的论文,也只有两类文物修复都精通的人才能写得出来了。”
    江易鸿听向南说了个大概,心里面已经有了些想法,他一脸欣赏地看着向南,笑着说道,
    “对于古画的修复,我就不是很了解了,但对于兵马俑彩绘保护技术,当初我也是参与了研究讨论的,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有发言权。”
    “你自己先好好构思一下,争取在年后拿出个初稿出来,到时候再拿给我和孙福民看看,争取再上一篇国家级期刊。”
    说着,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对向南笑道,“我就先不跟你说了,茶馆那边的几个老家伙估计都等急了,你自己玩吧。”
    江易鸿说完,就赶紧转过身去,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学生,什么都好,就是太钻了!
    天天不是修复文物,就是想论文,现在可好,连跨类别的课题都搞出来了。
    这让我怎么教?根本就教不了啊!
    还是赶紧溜去喝茶好了,要不然博学多才的人设估计要崩塌!
    “哦,老师早点回来休息,别熬太晚了。”
    江易鸿走后,向南这才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一直等到江易鸿上了车,车子开出去了,向南才暗自庆幸不已。
    哎呀,总算找了个理由不用跟着去了。
    我一眼就看穿了,这哪里是去喝茶,分明是想带我去相亲。
    幸好我机智,说要回去想论文。
    不过,这论文……好像有点难搞啊。
    哎,找个理由而已,我怎么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这下子……药丸!
    第230章 我好可怜
    别人为了撒一个谎,需要再撒两个谎将它圆回来。
    向南跟别人不一样。
    他撒一个谎的同时,还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自己挖的坑,流着眼泪那也得填完啊。
    不过还好,跨类别研究课题的论文撰写,并不着急,而且写论文也不是拍拍脑袋就能写出来的。
    还需要更多的数据或者案例来支撑论点,向南也需要抽时间来查询相关的资料来丰富。
    现如今,相比论文更为重要的,当然是兵马俑的修复。
    他留在长安的时间并不会太长,还有十来天的样子,趁着这个时间,向南需要尽可能地多修复一些兵马俑。
    无论是为了写论文收集案例,还是为了熟练古陶器物的修复手法,这都是很有必要的。
    第二天一早,向南来到一号坑修复现场后,又继续埋头苦干了起来。
    那尊将军俑断裂的手臂,总共有四十八块残片,他采用了“粘接减法”的修复方式,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将四十八块残片聚小为大,粘接成了一十二块相对较大的残片。
    如今要修复这手臂,那就需要将这十二块残片重新粘接在一起。
    这比单纯的将四十八块残片,一片一片粘接起来,要容易得多。
    兵马俑之所以难修复,残片众多是一回事,更主要的原因还在于其制作工艺本身就很复杂——
    它的脑袋、上肢躯干和手臂都是中空的,而腿部、脚和手则是实心的。
    因此,在修复将军俑的手臂时,还需要在中空的手臂处,用填充物塞满。
    这样一来,残片在粘接固定之后,相对而言,粘接错位的几率也会大大降低。
    这件事,向南一个人是做不了的,王民琦便很兴奋地凑上来帮忙。
    当然,他所谓的帮忙,也不过是扶着刚刚粘接成形的手臂,不让它掉下去,重新变回碎片而已。
    忙了一整个上午,向南才将将军俑的手臂修复完成,并且用透明的塑料薄膜,一层一层紧紧地包裹住,然后将它牢牢地固定在了将军俑的身上。
    一天或者几天之后,等到粘接残片的粘合剂彻底固化,就可以把这塑料薄膜给拆下来了,如果没有粘接错位或者色差严重等问题的话,这尊将军俑就算修复完成了。
    至于重新彩绘?
    不存在的。
    博物馆现在对兵马俑施行的彩绘保护,只是让现有的色彩不再剥落,并不是要给颜料剥落的兵马俑重新上彩。
    如果重新上彩,那就不是修复文物,而是在毁文物了。
    王民琦看着自己参与修复的将军俑,一脸洋洋得意。
    这可是他亲自参与修复的第一尊兵马俑——
    虽然,大部分工作都不是他完成的,但他就是参与其中了啊。
    这里面,还是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在的。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笑嘻嘻地对向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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