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的眸子因震惊而瞪大,她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左金池轻声道,“我当初是真蠢。”
    他那会儿居然觉得傻傻的姑娘很可爱……她哪里可爱了,她明明是个杀手啊。
    她总是什么都不懂不会的样子,永远走在犯错误的路上。那时候季宛灵训斥田甜,他还去找季宛灵的麻烦,他当初是怎么想的?
    他想起来和季宛灵吵架时,季宛灵曾说过一句话:如果这世界上存在一种人什么都做不好,那这种岂不是一无是处么?
    田甜看着左金池,眼泪无声的往外流,“我明白了,你就是后悔了,你现在觉得季宛灵比我好了是么。”
    左金池无语,他看着天花板懒得再搭理田甜。
    事已至此,他不爱季宛灵是事实,爱上田甜也是事实。他为了田甜公司损失重大、他为了田甜被父母生气、他为了田甜躺在这里。
    现在田甜居然说他更爱季宛灵。他知道田甜单纯,但单纯到这个地步就是蠢。
    他和一个蠢人待累了。
    田甜得不到回应就会抓狂,她喋喋不休的控诉,“我知道,我这么不好,我哪哪都不如季宛灵。我没她好看、没她有钱,如果是她陪着你的话,说不定也不会害得你出车祸。你爱她是很正常的,我不会生气——”
    左金池怒道,“你成熟一点行么!我都已经这样子了,你能不跟我作么!”
    左太太走到门口刚好听见儿子发飙的声音,她气急败坏的冲进来推搡田甜,“你这个蠢货,你又做了什么!”
    田甜辩解,“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左太太气疯了,死劲打她,“你没干能把金池气成这样么!都说了让你离他远点,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我本来就没做什么,你都能看见的!”
    左太太转头骂护工,“你们都不知道看着她么!”
    护工们忙着道歉,左太太忙着骂人,田甜忙着找借口,这一群女的叽叽喳喳叫着,好像有人在屋里放了一万响的鞭炮。
    左金池头痛欲裂,他左顾右盼发现了桌上的杯子,拿起来往地上一扔喊道,“都别吵了!”
    众人安静下来,左太太立马哄着他,“好好好我们不说了,你好好休息啊。”然后左太太转头对田甜说道,“你还是走吧,我们家小,供不起你这大佛。”
    照顾儿子和报复仇人,左太太还是得选择儿子。
    左金池并没提出异议,因为他也不想留下田甜。田甜在这的日子里,总是逼得他妈不断发飙,逼得他也要窒息。
    他累了,他只想安静下来。他能给田甜最后的照顾,就是下不在父母面前提分手,给她一个女孩子最后的体面。
    左金池就是想放弃这段感情了。
    田甜有种预感,也许她答应离开了,她和哥哥也就完了。她还是舍不得哥哥,舍不得那么美好的感情。她坚决摇头,“不行,我要照顾——”
    左太太立刻打断她,“你这是照顾么?我看你都恨不得杀了他!你要不是惹着金池了,他会发这么大火么!你别再祸祸我们家了,你赶紧走吧!”
    儿子醒来以后一直都精神恹恹的,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情绪波动了,居然还是因为生气,左太太心态都要崩了。
    “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会再犯错了!”
    田甜一如往常那样悲切乞求,若对方不答应就软磨硬泡、宁死不退,房间里再次传来女人们的争吵声。
    左金池躺在床上喘不上气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后还是田甜的死皮赖脸赢了这场pk,只要她宁死不走不怕事大,左太太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田甜豁得出去一张脸不要,左太太可豁不出去。现在左家生意难,还有负面舆论缠身,左金池和田甜恩爱视频的风波还没有完全过去,左太太根本不敢把田甜往外扔。
    万一被记者拍到了田甜身穿睡衣拖鞋在左金池门外大喊大叫的样子,指不定要被说的多难听呢。
    左太太后悔,当初一念之差竟然黏上了这么个狗皮膏药。
    左太太最后一次警告田甜,“你记着,如果你再惹着我儿子,我一定会要你后悔的!”
    ……
    这段日子季宛灵过的特别潇洒,每天上班下班都看不见田甜那张脸、刘芳也更加疏远了她,这真是太爽了。季宛灵心情一好,饭都能多吃半碗。
    随着季家和单家合作的新项目启动,季宛灵和单熙然的关系也越来越近了。这个小孩每天都找她,就算不见面,最少也是发个信息打个电话。
    这一日单熙然提出去季宛灵家里做客,季宛灵立刻就答应了。
    反正季海林带着刘芳去外面应酬,家里只有两个保姆,她带朋友回去聊聊天喝个下午茶啥的……应该不算什么吧???
    季宛灵把单熙然带回家,叫他随便坐别客气,然后就去找水喝。
    单熙然环顾四周说道,“上次过来都没好好看一下,你住哪个屋啊?”
    “二楼左边,门锁是圆形的那个,我们家只有我的锁是这样的,小时候淘气拆过门——哎你干嘛去。”季宛灵拿着两瓶水回来,看见单熙然已经上楼去了就连忙去追。
    单熙然说道,“我就是想看看灵儿房间什么样。”
    “别去啊,我没收拾!”
    可惜季宛灵没拦住,单熙然已经直接推开门了。
    那是一间很小清新风格的卧室,墙壁是淡淡的果绿色,还画着海浪和沙滩。季宛灵东西很多,最乱的是桌面和床,虽然乱但是不脏。这屋子向阳,有个小小的阳台,外面有个花架子,上面摆满了花卉。
    季宛灵跑过来挤开他,单熙然笑道,“也不乱啊,干嘛不让我看。”
    季宛灵气得锤他,“你这样乱闯不太好吧。”
    “哎,咱们俩这关系还用得着客气么。”
    “别乱说话,我和你能有什么关系?”
    “能进你卧室的关系。”
    “别得寸进尺!要不然把你赶出去!”虽然季宛灵嘴上是这么说着,但还是叫单熙然进来了。
    单熙然自在的坐到米黄色皮卡丘的电脑椅里,就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的问季宛灵,“你这里有没有水果啊。”
    “我去看看。”季宛灵去翻自己房间的小冰箱。
    单熙然随手翻看书桌上的东西。季宛灵什么都留,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录都堆在书架最底层,电脑屏幕后方的角落里放了个落灰的粉色小盒子。单熙然好奇的打开盒子,里面放着许多小女孩才会带的粉红色头花,款式起码在十年前。
    单熙然把头花套在手腕上,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衬得那老旧鲜粉色的花也不那么恶俗了。盒子里还有点零碎,亮晶晶的假钻石假戒指,还有年少时期的一寸照,时间太久已经泛黄了。
    电脑屏幕的右侧有个笔筒,里满满登登的全是彩铅。单熙然将笔筒转过来,发现在笔筒后面的一支短铅笔上挂着一条手链,时间太久已经蒙上灰尘了。
    他将手链拿下来细看,那是一条铂金链子,中间有一颗碧绿色的不规则的小石子。他用手将灰尘擦掉,依然看不出这石子是什么材质。
    单熙然低声问,“你在哪里买的这个?”
    季宛灵正往盘子里捡葡萄,一回头就看见搭在单熙然手背上的那一截铂金链。她回忆一下,坦白说道,“是左金池送的,我们在一起后我过的第一个生日他给我的。好像是叫斯里兰卡红宝石吧。”
    “红宝石?”
    “是啊,我对这种东西没研究,给我我就收着了。你刚在哪里找到的,我一直以为丢了呢。”
    单熙然看看手里翠绿翠绿的石头,然后直接塞进兜里,“我拿走了。”
    “哦。”
    季宛灵是无所谓的,她既不想留左金池的东西,也不在乎红宝石值几个钱。就是觉得这小孩还挺霸道的,而且越来越过界了。
    季宛灵去卫生间洗葡萄,然和看着眼前清澈的水流开始发呆。她确实是不排斥单熙然的亲近,但理智上总觉得很不靠谱。小孩比她小两岁,会不会太年轻了。年轻意味着不稳定,也意味着她可能最后白谈一场。
    单熙然走进卫生间,从背后抱住她,“灵儿,现在谈谈私事好不好。”
    “不是说好了公事结束再聊私事。”季宛灵用胳膊把身后的人推开,关上水龙头转身看着单熙然。
    单熙然又靠上来,他紧贴着她,顶的季宛灵的腰挨上水池。然后单熙然俯身靠近亲吻在季宛灵的唇上。
    季宛灵湿漉漉的手放上单熙然肩上,单熙然抓住她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扣在她脑后,逐渐加深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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