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长老目光闪动,看了一眼许犹,神色坚定地说道:“我桃花渊肯定能够一直这般昌盛繁荣下去的。”
    “哈哈……”
    许犹放声大笑着说道:“月师兄说的是,我也就是有感而发,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我这个掌门竟然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一旁的月长老没有接话,只是眉头微微一皱,他感觉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位掌门了。
    “月师兄,我可否去你的修炼之地,叹一杯茶喝啊?”
    许犹满脸的笑意,主动要去月长老的清修之地看看。
    “当然可以,宗主请。”
    月长老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却被许犹一把握住了手腕,说道:“月师兄不必多礼,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我们一起进去。”
    月长老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许犹大步向里面走去。
    两个人进去之后,月长老已经吩咐弟子准备好了茶水。
    坐在窗前,欣赏着外面的药草和竹林,许犹端起面前的茶杯,凑近了,轻轻地抿了一口,回味道:“还是月师兄这里的茶叶清香无比啊!”
    “掌门要是喜欢的话,我让人给你准备些,回去的时候带走。”
    月长老也是端起茶杯,一边喝,一边轻声说道。
    “月师兄,不必麻烦了。”
    许犹摆了摆手说道:“以后,我要是想喝了,就直接来你这里喝好了。”
    两个人一边品茶,一边有一句话,没一句的聊着,而许犹手中的茶杯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轻声说道:“月师兄,依你来看,如今的桃花渊,在强敌环饲的困境当中如何破局,又能保住我桃花渊上下千年的传承和一众弟子的性命?”
    许犹说完后,一双眸子盯着月长老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对于许犹的问题,月长老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掌门,我以为桃花渊当积极联络其他各门派,互为盟友,一旦万法图腾真的出手,我们也好有所对敌的手段不是?”
    “只是如今各派人人自危。谁又会为了我们桃花渊而得罪万法图腾呢?”
    许犹立刻将这条路给堵死了,“况且各派都是见利忘义之徒,即便是答应了,真正大难来临之际,谁又会出手援救我们呢?”
    月长老知道许犹说的其实是对的,他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抱着一丝的幻想而已。
    “可如今桃花渊上下如临深渊,宗主以为我们该当如何?”
    月长老见许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立刻将皮球重新踢了回来,反问道。
    许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沉吟了几秒钟后,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月师兄,这几日,我也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这个问题,我们桃花渊的出路究竟在哪里?说到底,我们之所以会招惹上万法图腾,无非就是因为开派祖师留下来的那块石碑,只要没有了这块石碑,我们桃花渊的困境,自然就解了,不是么?”
    月长老的心头一颤,心说难道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月长老悄悄将书仁送了出去,就是为了去联络陈涛的,可他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这反而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见许犹这么说,月长老的表情一变,说道:“那块石碑是开派祖师留下来的,上面有万法图腾要的星空古路的线索不假,而掌门刚才所说之事也确实如此。”
    “的确,为了我桃花渊上下所有人,没有了那块石碑,确实可以脱困而出,只是不知道掌门想要将那块石碑如何处置呢?”
    月长老似乎已经猜到了一种可能性,只是他并没有当场点破。
    许犹微微一笑,继续将煮沸的茶汤提起来,给对面的月长老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开口说道:“月师兄,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可以为了桃花渊牺牲自己的人,而要是没了那块石碑,能够让桃花渊所有人活命,你该如何选择?”
    “或许我们还有另一种选择,桃花渊上下守护那块石碑,直到最后一人。”
    月长老的这句话一出口,许犹的脸色微微一变,忽然说道:“月师兄说的不错,可以这么选,可是这样选择的后果,你可曾想过?要是会让桃花渊彻底覆灭呢?你还会这么选么?”
    月长老咬了咬牙,半天都没有说话。
    许犹的目的达到了,他一脸淡然地说道:“月师兄,倘若能够救桃花渊的所有人,我这个宗主宁愿背负骂名,甚至是做出一些可能荒唐的事情来,为了我桃花渊,我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我自己的这条命…”
    月长老抬起头,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亲密无间,从小一起长大,直到他成为桃花渊的掌门以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便开始有了某种微妙的变化,直到今天,两个人如此面对面坐下来说话的情景,已经是十多年前了。
    “身为桃花渊的弟子,的确可以为了宗门牺牲一切,我也一样。”
    月长老略微思忖了一下,盯着许犹的眼睛,沉声说道:“掌门,有些时候,人在做出任何一个选择的时候,一定要跟随自己的本心,倘若有所偏差,将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至于开派祖师留下来的那块石碑,的确可以消失。可以换来桃花渊的和平,不过,为兄却是最不愿意看着那块石碑落在万法图腾那些疯子手里的。”
    许犹闻言,握着茶杯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分,脸上闪过兄怪异的神色,不过被他很好的隐藏下去了。
    对于月长老刚才的话,许犹没有回应,他继续喝茶,因为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了,他们两个人太过熟悉了,有些事情更是点到即止就可以了,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
    两个人之间的那层最后的窗户纸,还是不要捅破的比较好。
    “月师兄,茶也喝了,我该走了。”
    许犹站了起来,向月长老告别,脸上依旧是那副和煦的微笑,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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