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人总在不自觉地被周围的人影响着。语气、动作、爱好,这些个人行为并不完全独立,它们受制于周围同一类型的存在,并彼此作用,产生同化的反应。
    同理,思维方式也一样。
    王之衡被徐宵的话惊到了,他张着嘴,半天才缓过神来。
    “你是变态吗?”
    他真心实意地发问。
    “还是你和变态待太久了?”
    徐宵、裴久川:“......”
    “我当你是在夸你自己。”现在不是和王大胆计较谁比谁更变态的时候,徐宵瞪了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小少爷,“你觉得姜越的证词可信吗?”
    涉及到案情,王之衡一下就严肃起来。
    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我觉得可信。”
    “看他们两个的关系,似乎不太好。”王大胆斟酌着用词,尽可能谨慎地作出解释,“我不认为对于一个和自己关系不好的老师,姜越有什么包庇他的必要。”
    他的话让裴久川想起那天师生二人对峙的场景。
    姜越那张素白的小脸仰得高高的,显出少有的傲慢神色。而秦晖几乎气炸,额头青筋迸出。
    怎么看,这对师生都不像和睦的样子。
    尽管裴久川对于他俩闹翻的理由感到不可思议,但鉴于那是一中的老师和学生,这个理由也算说得过去,并不会让人感到有什么不对头。
    “他们在你面前说了什么?让你感觉他们关系很差?”徐宵观察着王之衡的表情。
    “呃......也没什么,只是姜越对秦晖的态度很糟糕,提到他的时候非常不耐烦。还当着我的面赶他出去。”
    王之衡耸耸肩:“我看那孩子和我说话的时候挺从容的,不知道秦晖哪里招惹她了。”
    徐宵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一贯温和,这次也不例外。但王之衡瞅着这个温柔的微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别笑了行吗,这没姑娘,别费力气了。”他冲对方摆摆手,“你笑得我心慌。”
    看上去简直像要带如花来给他相亲一样。
    “如果我说,这样的情景,在我面前也上演过一次呢。”徐宵重新拿起那张纸巾,把它在手心里捏成一团,“只不过是在几天前。”
    王之衡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撇开秦晖的事情不谈,你觉得姜越是个什么样的小孩?”
    对方没有回答他,反而抛出了一个新问题。
    小方媛?
    王之衡这样想。
    女孩镇定从容的神色浮现在眼前,即使被警察传讯,她也没有丝毫不安。她优雅地靠坐在椅子上,仿佛这一场询问,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闲暇谈天。
    她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和周围人保持适当的距离,既矜持又疏远。
    王之衡心头一惊。
    “头儿,你的意思是......”被徐宵带来的小警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确定地看向上司。
    “上次我就感觉很奇怪。”徐宵冲目瞪口呆的裴久川微微一笑,“那个孩子很世故,不像是会在他人面前轻易失控的类型。”
    “而且,”他垂下眼,“时机太巧合了,就像专门守在那里,等着我们过来。”
    裴久川一凛。
    他想起来,那天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上课铃已经敲过了。按理说,姜越并不该出现在那里,而是在课堂上。
    可她偏偏和秦晖一起,在那条他们必然会经过的楼梯旁吵架。
    “当时我只是怀疑。”徐宵端起凉掉的茶,抿了一口,“但今天听你这么说,我总觉得,他们有些刻意。”
    仿佛一定要向外人展示出“我们关系很差”。
    王之衡皱起了眉。
    不得不说,上午姜越的态度,确实让他产生了这个女孩很反感秦晖的认知。
    所以,他的确相信了她的话。
    “你的意思是,”被点醒的王大胆面色古怪,“姜越和秦晖在我们面前做戏,为的是让我们相信她给秦晖做的不在场证明?”
    王之衡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默默听着的裴久川却已经想到了下一层,他看着上司,有些犹豫地开口:“那杀薛佳明的......”
    是秦晖吗?
    “有可能。”那张面巾纸快被徐宵玩烂了,“如果姜越不死的话,我还不太敢这么想,但是现在她死了。”
    “等等等等,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没转过弯来的王大胆一脸懵逼,“怎么姜越死了,秦晖就成嫌疑人了?”
    徐宵抬眼看他。
    在王之衡的印象里,徐宵一直都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但现在,徐处长显然并不处在“很好相处”的状态里。
    面巾纸被他一撕,终于彻底成了一堆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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