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想起昨天的事,羞得满脸通红。肖安到皇城之前,在其它地方做过九年公差。
    当时是公差的骄傲,贼子的克星,出手速度之快,足能捉下眼前飞过的小鸟,但是却捉不一以一个小女孩。他摇着头说:
    “甥女儿,你把这事也忘了吧,昨天是我一时糊涂。”
    “舅舅一点也不糊涂,我就坐在这儿,你再来捉捉看?“
    肖安知道,她就如天上的云,地上的风,谁也捉不到。昨天他被她表面的松懈迷惑,结果大出洋相。今天他不上这个当。他摇摇头说:
    “我何必要捉你?事情已经过去了。”
    那个女孩就走出去。
    王当躺在竹床上,想到几天之内就可以和老婆相会了。他极力在想像中复原她的倩影,但是这件事很困难。
    他也为那女孩所惑。当然,不是惑于她的美色。虽然她很美丽,但是尚未长成。肖安的妻子在夜里比她要美得多。
    王当只是沉迷于她的快捷,她玲珑的骨骼,她喜怒无常的性格,这些气质比女色更迷人。
    可是那女孩在墙上游动的身影就在眼前,她的身子好像没有重量。像这样的人,除非她乐意让你捉住,否则你是无法捉到的。
    肖安再到衙门里去点卯时,发现同事们在签事房里饮酒赌博,到处是放纵松懈的情绪。
    他还来不及打听出了什么事,就被叫到公堂上去,被按在堂上打了三十大板,做公差的总难免挨打。
    可是这一回打得非常之轻,那力量连蚊子都拍不死。挨过打之后,肖安跪起来,要听听自己挨打的原因。可是官老爷什么也没说,摇头叹气地退堂了。
    他问打人的公差,今天这三十大板是怎么回事,可是那些人也只顾摇头叹气地离去。
    于是肖安就回签事房去,问出了什么事情。别人说,皇帝早上下了圣旨,要全城的公差继续追查手串的案子,并且是严加追查,一天不破案,全体公差都要挨三十大板。
    公差们说,手串已经被皇后偷了,还要追查,这岂不是向公狗要鹿茸,向母鸡挤奶的事?
    肖安却没有那么达观,他赶紧回去找那个女孩,找遍了鬼方坊,再也找不到,他就回家来,坐在床上痛悔自己的愚蠢.
    第一不该冒失地出手抓那孩子,第二不该相信这个案子已经结束,第三不该对那女孩说,要她向老婆学针线。
    此时她肯定已经远走高飞,他想到自己能够和她住一个坊里,这是何等的侥幸。
    她又自己找上门来,这是何等的机遇。上天赐给肖安这么多机会,他居然让她平安地溜走。简直是活该失去胡子和老婆。
    现在肖安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皇后身上。他回签事房去,听说皇上已经下旨:
    七天之内,如不能把手串交回御前,所有的差役全部阉掉半边。再过七天还不能破案,就把你们完全阉掉。
    他回去家。出乎他的意料,他家里点着灯,那女孩坐在灯下,见到他进来,她站起来迎接说:
    “舅舅回来了!”
    听了这句话,肖安尽力装作不动声色,可是还免不了嘴角发抖。
    那女孩拍手笑道:“舅舅生气了!你来捉住我好了,只要捉住我就可以出尽你的恶习气了!”
    肖安更加愤怒,非常想朝她猛扑过去,可是他知道捉不到她,他强笑着到席上去盘腿坐下,要那女孩拿来短几,把灯台放在几上。
    然后他叫她在对面坐下,和她对坐了许久。
    那女孩的手放在案上,手背和十指瘦骨嶙峋,她手肘上洁白的皮肤下暗蓝色的血管,就像雪初雪后沼泽上众多的小溪。
    肖安把双手也放到案上去,把她的双手夹在自己的手中间。
    肖安感到她的双手的诱惑,如多年前他老婆的脖子的诱惑一样。
    肖安的老婆在婚前也是个贼,虽无飞檐走壁的奇能。却擅长穿门过户。这原不是肖安的案子,
    可是他为她雪白修长的秀颈所迷惑,一心要把链子套到她的脖子上去。
    肖安这一生绝不贪恋女色,却要为女贼所迷。
    因此他看到墙上的壁画就会怦然心动,看到女孩在树下捡槐蚕就心悸不安,现地看到灯下案上一双姣好的双腕,手就禁不住轻柔地向上移去。
    十年前,肖安看到那修长的脖子,天鹅似的仪容,禁不住起了男人的欲望,因此他就判定这个女人是个贼。
    看见她从前门走进巨富人家,他就到后门去等。现在他坐在女孩对面,手指轻轻触及她的肌肤,心中的狂荡比十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孩的腕上传过回夺的悸动,可是她立刻又忍住了,把手腕放在一点点收紧的把握中。
    肖安始终不相信她会被抓住,直到他的手已经握实之后。他猛然用上了十成握力。
    那女孩“哇”地一声叫出来,猛地挣了起来,却丝毫也挣不动。然后她兴奋地面红耳赤,大叫道:“舅舅,你捉住我了!”
    肖安猛想到捉住她也没什么用。他没有一丝证据,不能把她送到衙门里严刑拷打。
    他觉得受到了她的戏弄,就把手松开了,女孩把手捧到灯下去看,发现腕上印下了深深的青痕,不禁心花怒放,把双腕并着又伸了出来说:
    “舅舅你把木杻(音丑)套在这青痕上,再用链子锁住我的脖子,拉我到衙门去吧!我乐意!”
    肖安虽然确信这女孩是贼却不能送她坐牢。他茫然地坐着,一会想说,你把这事忘记忘了吧。一会又想说,你回家去。最后他说:
    “甥女儿,我捉了你又放了,你满意了吧?现在告诉舅舅,皇上的手串你拿了没有?”
    女孩说:“舅舅的话我不大明白,什么满意不满意的,难道你当年也这么捉过舅娘?”
    肖安当年站在那家巨富后门的僻巷里,他老婆出来时,他把链子锁在她脖子上。
    他本该把她拉到衙门去,但是他没有,他把她拖到没有人的地方,动手掏她怀里的赃物,结果看到她乳上的痣,就再也把持不住,冒犯了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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