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知道昆仑山怎么走吗?”
    “哦,昆仑山可远得很,只要一直往西走就是了。”
    “明白了,谢谢叔叔。”
    打听到了昆仑山的确切位置(确实很确切),姜容满心兴奋地上路了。
    一路上他穿城过镇,处处都看着好奇。镇上和城里的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兴奋的少年,只见这孩子走在街上,各种东西都要凑上去瞧瞧,眼睛里充满着惊奇的神色,还经常发出赞叹之声,很显然,这个白痴什么都没见过。
    走得高兴的时候,姜容还旁若无人地哼着山歌,本来优美的曲调,从姜容嘴里唱出来,比哭丧好不到哪里。听到的人都掩鼻而笑,可是姜容丝毫不在乎。还越唱越大声。
    因为他很开心。
    他一路走,一路唱,用了十天功夫,出了齐国。这些天他没有住店,因为没钱,饿了就吃自己带的干粮,渴了向别人讨口水喝,姜容生活的小山村是很贫寒的,所以姜容并不感到这一路上在吃苦。
    只要心情好,吃的穿的差一点,也没什么。
    可是他并不知道,虽然一路向西走来,可天下的道路总是要有转弯的,所以他不知不觉向西北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中山国的境内。
    中山国,当然有山,而且中山国的山里还有一种名闻天下的特产,中山狼。
    姜容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在他看来,什么中山狼,东山狼,和泰山野狼岗的狼都一样。
    所以他顺着山路就进了山。这座山并不大,用不了一天就可以走过去。
    姜容一路观看风景,用那五音不全的嗓门唱着山歌,走得很是高兴。
    他来到山道的转弯处,狼没遇到,却突然嗖嗖嗖跳出四五个人来,每个人都手握刀剑,挡住去路。一个麻子脸叫喊着:“站住。”
    姜容把正在唱的山歌咽了回去,看看他们,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升,因为这些人的气质,和代直他们太像了。
    “你们好啊,山贼叔叔。”
    那伙山贼可能第一次看到对他们这么有礼貌的,刚想抱拳还礼,可是又立刻想到自己的身份,于是凶狠起来,麻子脸把刀一晃:“叫爷爷也不行,知道我们是山贼,还敢来!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姜容一拍脑袋:“哦,你们是要钱啊,早点说嘛。”
    麻子脸笑了:“这么说你身上有钱。”
    姜容摇头:“没有。”
    麻子脸气得脸通红:“敢来消遣你大爷。看老子砍了你。”
    他就要举刀,边上一个人拉住了他:“大哥,算啦,这是个小孩子,估计是去走亲戚,能有什么钱?让他过去吧。”
    麻子脸摇头:“不行,这小子明知道咱们是什么人,却还敢上来,我估计可能是山下那伙人的探子。上来探风声的,不能放他走了。带回去,让寨主问问。”
    别人一听,也都同意。一个山贼小声说:“咱们一起动手,绑了他吧。”
    麻子脸转转眼珠,笑了:“用不着费劲,瞧我的。”他问姜容:“小兄弟,既然没钱,那就算了,你那包袱里是什么?”
    此时姜容的包袱已经小了很多,他用手拍拍:“是干粮和一些衣服。”
    麻子脸摆着假笑:“干粮有什么好?这样吧,看你是个男子汉,我请客,咱们去喝酒吃肉,怎么样?”
    姜容连日以来都没有吃过肉了,一听这个两眼放光:“有烧鸡吗?”
    麻子脸哈哈大笑:“何止是烧鸡,还有很多野味呢,野猪肉野兔肉,好吃得很。”姜容高兴了:“那就谢谢啦,请我吃肉,你真是好人……”
    不用动手,姜容就跟着这几个山贼走了。在他心目中,山贼没什么可怕,因为自己就是在山贼窝里长大的,虽然代直他们已经不干这个行业,从不打家劫舍,也不拦路抢钱,可性格改不了。所以姜容对这几个贼还有些亲切的感觉。
    几个人离开山路,走上山梁,过了一个山头,就看到一座山寨。
    这座寨不大,但布置得很像样,还有两道山门,每个门都有人守卫。
    麻子脸带着姜容,穿过两道门,直接来到分赃厅。
    这座分赃厅有三间屋子大,很宽敞,姜容走进来时,里面点着一堆火,火上架着一只烤羊,在火堆边上坐着一个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穿着绸缎的衣服,正用一把刀子从烤羊腿上割肉吃。吃一块肉,喝上一杯酒,有滋有味的。
    烤羊肉的香味使姜容垂涎三尺,哇的一声大叫,扔了包袱,跑到烤羊跟前,回头向麻子脸一笑:“这就是要请我吃的肉吧,太谢谢了,我不客气啦。”
    说完了伸手就去撕羊腿。
    猛然间刀光一闪,一把刀子挡在他手臂前,吓得姜容一缩手,没碰到肉,他回头问麻子脸:“这人是谁?干嘛不让我吃?”
    那穿绸缎的汉子哼了一声:“麻子,这是哪来的野小子?”
    麻子脸慌忙回答:“寨主,这是我们从路上拦下来的,前几天山下那帮蠢货不是说要来拼一场吗?我觉得这小子八成是奸细,所以带上来请您审问。我说请他喝酒吃肉,他就来了。”
    说完了,他一使眼色,两边的几个山贼涌上来,把姜容按住。两把刀架在脖子上。
    姜容不明白了:“麻脸叔叔,你们这里请人吃饭还有这个规矩?”
    那寨主用刀子敲着酒杯:“小子,我问你,你是哪里人,来干什么?”
    姜容恍然大悟:“哦,你才是这里当家的。你的衣服好鲜亮啊,是不是抹了羊油……”
    “闭嘴!”寨主很生气:“我在问你话,老实回答。”
    姜容嘻嘻一笑:“我叫姜容,从齐国来的。我要去昆仑山,我要拿到打神鞭,我要成为正神之王。”
    寨主点点头:“很好。”
    姜容瞪大眼睛:“你也觉得很好是吧。那我可以吃肉了……”
    寨主点头,然后对麻子脸一摆手:“他不是奸细,是白痴,把这白痴扔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他。”
    麻子一愣:“白痴?您怎么知道的?”
    寨主冷笑:“你一说请他吃饭他就来了,还满嘴胡话,想要当什么王,他这样还不是白痴,如果我还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那我就是白痴了。”
    几个喽罗一起动手,把姜容架起来,抬出厅去。
    姜容看着烤羊腿大叫:“说好了请我吃肉的,怎么变卦了?说话不算,不是好汉……”
    麻子拾起姜容的包袱,跟在后面:“闭上嘴,留你活命就已经不错了,今天我家寨主心情好,才没宰了你……”
    寨主吩咐:“麻子,打发了这小子以后,回来马上吃饭,然后带上兄弟去铁匠那里,把兵器拿回来,三十把家伙,一把也不能少。”
    麻子点头:“知道,寨主放心,小事一桩。”
    寨主冷然一笑:“还有件事,你要问清楚,然后……”他拉着麻子在耳边,轻声嘀咕了一番。麻子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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