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重柱被及时换上,矿洞里面的晃动,渐渐小了下来。
    当时,我依稀还记得白姐的位置,就叫着众人,使劲往承重柱的最左侧扒。
    随着时间的流逝,眼前的土和碎石,一点点减少,白姐的几缕头发露了出来;我加快速度往里挖,其他兄弟也从别的方向挖;不一会儿,白姐和琪琪都露出来了。
    那一刻,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捂着嘴,整个人都差点昏过去……
    当时,白姐趴在琪琪上面,用胳膊和腿,支撑着身体,为琪琪挡住了砸下来的土。
    可由于压力过大,白姐的两条胳膊都断了,呈“外八字”插在土里;她的腰部也陷了下去,出现了一个骇人的弧度。
    我猛地扑过去,直接把她抱起来,感觉她整个人都僵硬了,鼻息间完全没了呼吸。琪琪在下面,她好像没怎么受伤,成子把她抬出来的时候,我还听到了她的咳嗽声。
    但我已经管不了她了,这个麻烦精,都是她害的!好好的,她为什么要叫白姐过去?白姐这个傻女人,为什么又要去救她啊?!
    抱着白姐,我拼命往上面跑;阿忠他们也过来了,刚好给我打了个照面;我慌张地一边跑一边说:“阿忠,叫救护车,立刻、马上!你嫂子好像快不行了!!!”
    阿忠擦着汗,含着眼泪说:“哥,已经叫了,现在应该到门口了!你不要着急,嫂子这么善良,她不会有事的;谁会出事,她也不会有事的!”
    我喘息着,根本没时间跟他搭话了,只是硬着头皮往上跑;倘若白姐真出了事,我不活了,真的不活了!
    出了矿坑,远远地,我就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周围的人,全都朝我这边挤;我扯着嗓子就喊:“都闪开!别挡路!”
    喊过之后,我的眼泪哗哗往下淌!怀里的这个女人,她满脸尘土,整个身子都跟碎掉了一样,就那样软软地被我抱着。
    阿忠在前面开道,几个兄弟在周围护送着我;一边跑我一边喊:“阿忠!给我把那几个负责人,全都抓起来!还有开卡车的司机,一个都不要放过!”
    虽然白姐危在旦夕,但我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这些人,一旦放跑了,不但白姐会含冤;封虎那边,肯定也会拿这事儿大做文章,甚至会鼓动政府封矿!毕竟,宋市长的女儿,也在这场事故里面;如果找不到责任人,那这顶帽子,只能我来扛!
    听到我的命令,阿忠二话没说,红着眼直接就召集兄弟去抓人。
    不远处,救护车开进了矿场;我紧紧搂着怀里的白姐,仓皇地喊着:“姐!你一定要撑住了!就当为了我,为了你的小志,小思白,你不能死知道吗?你走了,我们爷俩以后,谁来照顾啊?!”
    眼泪滑过脸庞,我冲到救护车旁边,把她放到了担架上;两个医生赶紧把她抬上车,我也跟着冲了进去。
    在车里,他们给白姐带上了氧气罩,一个医生趴在白姐胸口听了听说:“还有心跳!车子开快点!镊子、棉球、消毒水……”
    一边说,他赶紧捏开白姐的嘴,把氧气罩套在了她的嘴上;然后又拿镊子,一点点把白姐鼻子里的碎石和尘土捏出来;最后又用棉球,蘸着消毒水不停地擦。
    到了医院之后,白姐被送进了急诊室;我惊恐地抓着墙壁,整个脑子慌成一片浆糊!看着急诊室的大门,我颤着嘴唇,神经错乱地念叨着:“姐,挺住了、挺住了、挺住了……”
    后来,公司的领导们都来了,小茜第一个扑上来,揪着我的衣领说:“王小志!白姐怎么样了?!你这个废物,怎么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阿川就在后面拉着她,“你这是干什么?!你看看小志,他手上都是血,皮都磨没了!他比谁都在乎白总,用得着你兴师问罪吗?!”
    “你给我滚!”小茜推着他,连打带骂地说,“要是我姐出了事,我饶不了他!”
    赵总他们也过来,面色阴沉地小声问我:“王总,白总没事吧?”
    我机械性地摇摇头,具体会怎样,我也不知道。
    但我很清楚的是,她的胳膊断了,好像腰也断了;即便将来能治好,很可能也恢复不到从前了;她那么爱跳舞,爱美丽;不知道她醒来之后,能否接受这种现实。
    三个小时后,白姐被推出来了;她闭着眼,脸上似乎还有痛苦的痕迹;我跑过去,抓着医生的胳膊就问,“她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擦额头的汗说:“生命危险暂时没有,不过现在,病人还处在重度昏迷状态,能不能醒过来,这要看病人的意志;还有,病人的胳膊和腰椎,都受了很严重的压伤,即便将来治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这些事情,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如果能醒来,也要给她做好心理疏导工作。”
    听到这些,我的心都在滴血!我就想啊,白依依你个傻丫头,你为什么要跑回去救琪琪啊?她那么恶,坏事做尽,她应该死的!你的脑子出毛病了吗?爱心泛滥了吗?!救她那只白眼儿狼,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虽然那时,心里有太多的埋怨,也抵不过她能立刻醒过来,开开心心地活着!
    后来,她被转进了特护病房,鼻子上仍旧带着氧气罩;我就坐在她床边,轻轻拉着她的手,她胳膊上缠了厚厚的绷带,手指冰凉的几乎失去了温度。
    我不敢出声,刚做完手术,她需要休息;我就那样忍着,坐在病床前,任由无声地眼泪往下流。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开了;琪琪瘸着腿,在一个同事的搀扶下,捧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
    不见她我还没气,她这一来,我顿时站起来,冲过去把她推到病房外说:“你给我滚!消失!你这个恶魔,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滚得越远越好!!!”
    琪琪吓得缩着脖子,流着眼泪咬着嘴唇说:“对不起,我…白总……”她哽咽着,最后把手里的鲜花一举说,“这个…给白总的……”
    “我去你妈的!”夺过鲜花,我狠狠摔在地上,拿脚跺烂了朝她吼:“你给我滚!倘若白姐真出了大事,宋琪琪我告诉你,咱们没完!你这种人,十条贱命也换不回来她!知道吗?!滚!!”
    五更好了,看完就碎觉吧。夏秋换季,刀刀提醒大家注意保暖,多穿些衣服,感冒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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