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无意识地伸着,挣着,想去摸一摸谢眺的脸,欲望必将是让人不安的,让他这样的一个人放下全部防备,全身心地将自己交给另一个人,毕竟是勉强了那么一些。
    手摸到谢眺面颊的时候,齐衡之似乎是有些太爽快了,受不住似的往外推谢眺的脸,谢眺退了开来,但他还没完全退开的时候,就被齐衡之攥住了手腕。
    紧紧地钳住了,齐衡之几乎用了全力,
    谢眺疯了才去勾引他。
    他眼中的欲望狂燃,这下好了,他们都疯了。
    齐衡之将谢眺拽进怀里,双手双脚地扣住,牢牢囚禁在一方天地间,就这样恶狠狠得抽插着。
    ……
    谢眺闭上了眼睛,身上是热的,心里却是凉的。
    他是一个娼妓。
    他用娼妓的办法,去索取齐衡之的注视,去覆盖掉那些人带给齐衡之的感受,如果浓烈,那他就更加炙热些。
    只是,
    他用娼妓的办法,也得不到齐衡之平等的注视。
    他的眼中似藏着星月的清辉,睫毛簌簌地抖动着,轻轻地就将那星光敛了起来。齐衡之再怎么作弄他,他也乖乖地受了,身体就像一块海绵一样,齐衡之给他的那些痛和极致的快乐,都不讲究地,一并融进了他的身体里。
    有限的时光啊。
    在那么易逝的时光里,他多想,多想,再多那么一点点快乐……
    第38章 远行
    连着几天忙碌后,齐衡之回家已经是深夜,夜凉,露水几乎凝成露水,爬上他的肌肤了。
    齐衡之在二楼环顾一圈,没有看到谢眺的人影,三楼的琴房,小客厅,客房,齐衡之一间间慢慢走着,最后走进了辅楼的小书房,灯下,谢眺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光照得谢眺整个人暖融融的,雪球就趴在毛毯上,呼噜也打得响亮。
    齐衡之的脚步放得轻柔,慢腾腾地挪着,终于坐到了谢眺的面前。注视着眼前的温馨,却陷入了沉思。
    归州这一趟,他见到那个十七年前的法医实习生。
    应该说当年那场车祸所涉公职人员纷纷调岗,资料所剩无几,能找到这个人,除了邮件中的线索,就是金四关键时候派上用场的关系网。
    当年的女实习生已近中年,躲在归州旁的小镇里,齐衡之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是一个学校的档案员,微怔片刻点了点头:“我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那场到访,有几句话像刀子一样刻在齐衡之的心里。
    “当时我们来不及做仔细的检查,尸体就被转移走了。我是去实习的,本来轮不到我值班,但人手不够,所以尸体运过来的时候,我和导师是第一批接触的。”
    “尸检结果,有什么异常吗。”
    面对齐衡之的询问,女人说:“我不知道,收死者的当晚我和导师还在,不久后就被调走,后来就看到了新闻,这些信息都没有公布。我害怕自己会像这些被我查出来的信息一样消失,所以我逃走了。”
    “而当时,那个场景很奇怪。”
    “看男尸,是虐杀。看女尸,是情杀。”
    “你说的两位被害人,表面都烧伤厉害,初步看,女子身上多处绳紧缚痕迹。下体除了烧伤之外,血肉模糊,疑似遭受侵犯。指甲中含有少量不明体外DNA,待检测对比结果。”
    “男子的初步血检中含有大量镇静剂。”
    “现场还有有一种淡淡的,特殊的味道。实际上尸体送过来的味道非常大。当时有十几具尸体,肉被烤糊的焦糊味,里面还有一种淡淡的甜味,我对气味敏感,那丝甜味很霸道。”
    “是什么?”
    “不知道,我离开时还没等到检测结果。”
    “我一直在想总会有人找到我,不是抹去证据的人,就是寻找真相的人,所以,这里是我的笔记,你拿着吧。”那是那位最后的话。
    齐衡之此刻回忆起来,仍被仇恨的火舌抵舔。
    为什么,婴祺和齐修敏的死亡会被这样粗暴地掩盖。
    那是一双怎样的手。
    那是千万双黑色的手,在齐衡之望向光明的时候,要把他扯下地狱。
    突然,他眼中的太阳一动,谢眺蹭了蹭椅背,轻轻地皱了皱眉毛。
    他该是看书看得极累了,书都堪堪摊开在腿上,几乎要滑下。脑袋歪着,齐衡之轻轻地碰他,睫毛就挣动着。
    谢眺在熟睡中似乎感到有人在碰他,刚想推开那双打扰他美梦的手,就听到齐衡之唤他:“谢眺,起来了。”
    “别在这儿睡。”
    “嗯?”谢眺迷糊着挣扎,一动,他膝盖上就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响动。
    这下,他彻底醒了。
    “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那是一本俄文书。
    齐衡之捡起来,瞥了一眼,就看到那句。
    俄文版的普希金?齐衡之一挑眉,发现旁边还放着一本俄文字典和中文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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