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御辇上,很快外边传来刘若愚的呼唤声:“陛下、娘娘,到地儿了。”
    “哦,到了…到了好啊到了…”朱由检红着脸下了御辇。
    宫人们已经在殿内准备好了铜锅,锅下柴火烧的正旺,锅里的分为清汤与辣汤,已经烧的沸腾,锅边摆放着十几盘带水珠的新鲜蔬菜和培根肉、羊肉卷等食材。
    隔得老远都能闻到辣汤的香辣气味,不禁令人食指大动,马小怜已经到了。
    她穿着精致白色宫装,裁剪得体的衣衫让她显得轻灵可爱,艾薇莉雅还没来,朱由检等不及的夹起培根和蔬菜送到了锅里。
    香辣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等艾薇莉雅来了肉和菜也都熟了,四个人围坐在铜炉旁吃着火锅有说有笑,看着三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朱由检疲惫的心也得到了慰藉。
    家国天下,国事他已经尽力做了,家事如此和谐,他也有了个安稳的港湾。
    一直以来他都孑然一身,前世的父母家人不知现在现在怎么样了,崇祯皇帝的生父生母也早就去了,有她们三个在他的心也充实了。
    殿外雪花飘飘,殿内火锅沸腾,朱由检夹起一块肉送到嘴里大肆咀嚼,吃粮食长大的猪的肉非但不膻,还非常鲜美,加上汤底香辣味道,吃上几口身上的汗就出来了。
    在冬天吃火锅,从里到外,说不出的畅快。
    一块肉下肚又吃了点蔬菜再饮下一杯清凉的葡萄汁,朱由检畅快的叫道:“舒服!”
    转头看向张皇后,她正小口吃着菜叶,微微泛红的脸颊娇艳欲滴。
    ……
    辽东建州卫,多尔衮的书房里,穿着黄色滚龙袍的多尔衮盘腿坐在窗边,窗外是狂风暴雪,他怀着对布木布泰的思念吹响骨笛。
    笛声凄婉悲凉,门外的戈什哈们也被笛声中意境吸引,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音乐是唯一一种可以跨种族情感交流方式,多尔衮有感而发,旁人也能感受到曲调中的凄凉。
    穿着一身雪白冬装的苏克萨哈走到屋外,站在原地听着屋里传出的音乐声,鼻头莫名发酸,在屋外稳定心神后高声道:“臣苏克萨哈拜见吾皇。”
    笛声戛然而止,传出多尔衮悲伤的声音,“进来吧。”
    苏克萨哈走进房里,房间里的地上丢了一地奏折和书本,苏克萨哈俯身捡起一本蓝色封面的书,书上用满汉两种文字写着四个大字:三国演义。
    在大明这本书偏向小说多一些,是各大茶楼酒肆都讲烂了的故事,可在落后的满清这本书是实打实的兵书,拭去书上灰尘放到了书桌上,对窗边的多尔衮躬身一拜,“陛下。”
    “有什么事么?”
    “陛下臣估摸着这场大雪还得持续三五天左右,各旗将士缺少棉衣御寒,族中牛羊也要冻死不少。”
    多尔衮直直的望着窗外白茫茫一片,淡淡的道:“你担心什么?”
    “我族尚且如此,蒙古人的情况也好不了,臣担心等大雪稍歇林丹巴图尔会起兵攻我。”苏克萨哈满心忧虑的说道。
    丢了辽东,各种不良影响都出来了,冬季严寒是游牧民族最大的威胁,不光人要保暖他们的牛羊同样需要,对于缺少物资的游牧民族来说每天冬天都意味着人口大量减少。
    以往后金占据辽东半岛,在城里用汉人的衣物御寒,再加上从明朝内地走私的货物足够安稳度过寒冬,今年满清先是经历大败,丢了辽东沃野,明朝又加强了边关防备,严查走私。
    就算明军没有封锁边境,这鬼天气里山西走私商人也不愿意往建州这边折腾,今天这雪比去年、前年更加凛冽,会是满清最难过的一年。
    “是得做好准备啊。”多尔衮轻轻一叹,暂时放下对布木布泰的思念正视眼前的难题。
    既要御敌最重要的就是兵力,皇太极在世时已经把原本一旗7500人的编制削减为一旗6900人,由于先前大败,多尔衮即位后又把6900人的编制改为4800人,这还是从族中强行征集壮丁才勉强达到的编制。
    其中没有棉甲的人数将近万人,被多尔衮塞进了两白旗里,原本的两白旗被他弄来填补两黄旗的空缺,算上代善父子的两红旗,满清现有战兵38400人,连大明一个军的人数都不到,其中的两白旗更是连马都没有,是没有甲披的轻兵弓箭手。
    而他们的对手蒙古人,族人多达上百万,光是控弦之士就有数十万之众,就算凛冬时节林丹巴图尔不可能把所有控弦之士集结到一起,但光是调动四分之一的兵力都比八旗兵多出一倍还多。
    更别说小河山还有个曹变蛟在虎视眈眈,多尔衮沉思良久突然道:“蒙古侵我,就算击败他们我族要度过寒冬也得有不少族人冻饿而死,如果我们先一步动兵去朝鲜掠夺物资,然后迅速回军与蒙古人作战,如何?”
    “陛下圣明。”苏克萨哈躬身拜道,与满清接壤的各方势力里属朝鲜最好欺负,他们的军队比明军还要不堪,将领中也没什么出彩的角色。
    “那好!事不宜迟,即刻召集两黄、镶蓝三旗族人,由鳌拜率领出征朝鲜,无论夺得多少物资二十五天内必须回来。”
    “在此之前陛下还有件事要处理,哨骑探报西边三十里发现两红旗了,哨骑说两红旗人数折损了一些,但主力还在,代善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想说他在等蒙古人?”
    苏克萨哈默然不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从辈分上论代善是最该继承皇位的,却三次与皇位失之交臂。
    第一次是大哥褚英死后,他成了第一继承人,因而虐待儿子岳托被努尔哈赤免除继承人的身份。
    第二次是努尔哈赤死后代善执掌一旗兵马,却让皇太极趁机上位了。
    再有就是这次,皇太极死了,比他儿子还小的多尔衮上去了,三次与皇位失之交臂,代善岂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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