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我”。
    我全身紧绷神经不敢有半点松懈,拼命的把小玥搂紧怀里。
    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的独有体香,我知道她一定是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就连一双稚嫩的手都在我的脊背上留满了抓痕。
    “tm的,还真的让我说着了,这石棺地下一定有通道。”
    我斩钉截铁的自语了一声,感受着身底下正压着的棺材板“嗖嗖”向外呼啸着冷风,随即拼命的护住怀里小玥。
    两人相拥在一起挤压着身下那位身穿战甲的“老兄”,生怕棺材后的空间没有石梯台阶可下,亦或是空间广阔落差间距太大而重重摔落在地上。
    其实最令我担心的,还是下面根本就不是出路,而是如同翻板一样机关。
    坑内布满了长矛尖刺,所有触动机关的跌入者都会因为毫无防备,有来无回。
    “抱紧我!走!”
    我再一次暴喝出声只觉得身边的空气一扫而过,呼啸的冷风吹向面门伴随着一股重重的霉味呛进鼻腔里十分难受。
    看样子这个机括已经有年头没有被人触发打开,说不定我们就是第一个。
    怀里的小玥瑟瑟发抖,在脚下强烈的失重感间忍不住发出尖叫。
    脚下的空间昏暗无光我留了个心眼,用力转动身躯将自己的身体铺垫在她的脚下。
    倘若底部真的是刀坑剑弩,就让身底下压着的这具铁甲干尸减少下降的缓冲力,然后让我这一百多斤的体格子做第二道防线。
    哪怕是自己死,也要让怀里的这个小女人活着走出墓穴。
    直到两三秒钟才悄然落地伴随着扑通一声,巨大的灰尘呛的人睁不开眼睛,我看得出来,此地一定没有人来过。
    不然空气中也不会透发着这么大的霉味。
    脚下灰褐色的青砖缝隙长满了青苔,头顶昏暗无光,只是隐约间听到四处“滴答滴答”落下水滴的声音。
    “还好有底下这位老兄接着,要不然非得摔一个骨断筋折。”
    我转过身来看着惊魂未定的小玥,随即勉强露出微笑用力揉了揉她的小脸。
    下一秒却看见她突然放声大哭,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脊背。
    “好了,都过去了。”
    “你看咱们现在又没缺胳膊少腿,再哭就不吉利了。”
    我露出暖心的笑容竟忘记了先观察四周的情况,而是一点点伸出粗糙的手掌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我知道眼前的遭遇,对于一个19岁的孩子来讲实在是过于诡异和残忍,可是事已至此想要活命就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哪怕一丝一毫也不能松懈。
    我不顾她的反对,转身强行将她背到了背上。
    娇小的身躯即便是算她垫起脚尖也只能勉强到我的胸口。
    “你…你这是干什么…,人家是女孩子…”
    她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有些娇羞,却忘记了还未入墓之前一直都是我背着她一步步脱离险境的。
    “女孩子?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来着。”
    我嘴角浮现出一丝邪笑,转身望着眼前黑漆漆的黑暗。
    四周呼啸的冷风犹如阴风阵阵,每走一步都令人脊背发凉透彻骨髓。
    由于没有了照明设备我们几乎是如同“盲人探路”深一脚浅一脚,生怕碰到九死一生的机关。
    只是凭借直觉,这里的面积似乎大的出奇。
    我想知道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贴墙而行,毕竟在角落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许多箭弩机关的死角。
    我用双手反复抚摸着凹凸不平的墙面,心里暗自揣摩着,这似乎又是一副巨大的石化雕刻。
    直到这里我却突然想起了当初在棺材里时,棺材盖内部雕刻的一副副神秘且小巧的壁画。
    我毫无避讳的问下身旁的小玥,昏暗的光线下她思索了一阵才向我娓娓道来。
    原来里面的壁画一共有四小副,第一幅就是我正好转身看到的那位风仙骨道的老人。
    他脚踏着祥云手拿拂尘一副模样和蔼,在眉心处还被雕刻的线条勾勒出一只竖眼。
    看样子却没有透发出半点诡异的气息,反而像极了传说中接引凡人成仙的神灵。
    第二幅画则更为奥妙,那是一座高额耸立的城池,里面所有的人都蒙着面纱在街道穿行。
    而凡是在房子里,确切的说应该是在家中坐着的人,却全都不分男女老幼齐刷刷的照着镜子梳妆。
    第三幅画也是最令小玥青涩难懂的一副,那是一副巨大的圆形机关图,上面雕刻着八卦的八个方位,形似太极却又不像是太极。
    一个佝偻的老头,站在图下满意的缕了缕胡须,像是这座诡异图案的创作者。
    听到她说到了这里我心头不由一紧,随即凭着记忆用手指在掌中画出了图案,吓得小玥花容失色脸色惨白。
    “果然如此,这是九曲连环机括图传说创作在一位元代高人的手中,倘若机关图转动则奥妙异常九死一生,说不定这座墓的背后就隐藏着这样的机关推手,作为整座大墓的机括核心”。
    想到这儿我心中不由冷汗连连,随即头也不抬的让小玥接着往下说下去。
    最后一幅画则比较简单,看样子是许多人在修建一座古墓,这座古墓大得出奇看规模却不像是脚下的这一座。
    听完了小玥的形容我打心里不禁有了几分底气,第四幅是历代王族都要在墓中雕刻的景象。
    古人死后都盼望着能有神灵相助,从此脱离凡身成仙得道,所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第一幅和第三幅讲的是修墓和元代九曲连环图的创作者,这也不用多说。
    只是这第二幅画怎么听上去都散发着十足的诡异,哪有人不分男女老幼通通躲在屋子里照镜子画眉的。
    这本身听上去就十分荒谬可笑,可是小玥表情严肃,我知道这其中一定寓意着什么。
    我看着她面色有些憔悴,随即带着她躲在角落里小心休息了片刻,本以为这次手中已无任何照明设备。
    但是没曾想当我下意识摸向怀里时,居然还能掏出被水淹过的打火机来,这无疑是老天对我们最后的一丝安慰。
    我小心翼翼的紧握着打火机反复祈祷并控了控水分,这才彻底在燃烧出一丝微弱的火苗。
    映着昏暗的光线下,我似乎看见前方有一座高大的石柱,像极了传说中存在于古墓中千年不灭的“长魂灯”。
    “等着我,我去试试能不能把它点亮。”
    我转过身来望着面容憔悴的小玥,随即伸出手掌揉了揉她的小脸。
    可刚没走几步,耳边却似乎透发出十足诡异的歌声,声音嘶哑难懂宛如是来自于上千年前的腔调儿。
    “小丫头你可别吓唬我,古墓里唱歌可是能把人的魂魄吓飞的。”
    我的脸上毫无血色手中的打火机发出微弱的火苗,照映在地上托显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本以为是小玥寻我开心做出的恶作剧,可当我转过身来时却看见她蜷缩在角落里,目光隐隐紧紧盯着我。
    就在下一秒时,她却突然露出惊恐的神色宛如看见了什么十分可怕的场景,就连双手也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鬼…鬼啊。”
    尖锐的吼声刺破了我的耳膜,我吓得向后连退了几步,差点儿就失去控制一屁股呆坐在地上。
    直到我看见手中的打火机火苗,竟不知在何时变成了绿色,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巨大的恐惧感如同汪洋海般淹没了自己的心头,浑身冷汗密布脊背发凉。
    “tm的,撞邪了!”
    “跑!”
    我刚想冲向小玥带她逃离,脑子里却突然回想起吴老狗日记本中记载的资料。
    “古墓中燃烧的火焰是绿色并非是什么罕见的怪事,这其实是源自于千百年墓中尸体腐烂后的磷脂过高。”
    “遇火即燃成为绿色,即便是在空旷的乱葬岗和坟地这种情况也屡见不鲜。”
    “呼呼…”
    我瞪着血目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照这种说法来讲那么还怕个屁呀。
    “可是…刚刚耳边传出的真切歌声是哪来的,这绝不可能有假。”
    我回头望向小玥,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正拼了命的捂住自己的眼睛。
    随即飞快的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
    “小玥…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可怕的歌声。”
    我语气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却不曾想下一秒她的话让我如同甚至在冰窟中,脊髓冰冷。
    “鬼…红袍女鬼,是她…我在开车的时候就撞见了,一定是她又跟过来了”。
    昏暗的光线下手中的打火机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一会儿是正常颜色,过了一会儿却又再次燃烧成“鬼火”的绿色。
    “女鬼…哪有什么女鬼。”
    我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身体早已经随着小玥一同颤抖。
    正思索间,脑海里却突然回想起在上面时那三个身处在石棺里诈尸的“将士”,他们手握着生满铜锈的长刀。
    黑漆漆的眼眶里只剩下干瘪还未彻底腐烂的眼珠,一遇阴风拂过便流淌出黑色的液体。
    “tm的,会不会是那三个家伙悄无声息的跟过来了。”
    我打心里不禁有些发怵,可一想到当机关启动时石棺的盖子是自动愈合的,随即渐渐打消了这种想法。
    除非这玩意儿还有智商,能够懂得自己推开棺木,那可就真的是“十死无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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