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萧尘眼神寒冷,这一刹那,仿佛连声音都变得充满了杀气,周围那百多人皆是心神一颤,只见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充满杀气的诡剑。
    那剑身上有着一道血痕,里面不断有血气渗透出来,光是看一眼,便仿佛令人如坠深渊,好重的剑戾之气……
    帝孤剑虽然厉害,但萧尘却极少动用,唯有杀人的时候,才会祭出此剑,而此剑乃是上古六大绝世玄兵之一,死在此剑下的人,甚至是神魔,也不计其数。
    夙夜曾说过,这把剑充满了杀戾之气,可说是天下第一“凶剑”,若将剑留在身边,久而久之,剑中的剑戾也会逐渐吞噬主人的心性,使剑主变得杀戾无常。
    更重要的是,关于帝孤剑,一直流传着一个可怕的传说,传说无论是谁得到帝孤,纵然最后成为了天下之主,但也必定会孤独一人,此剑的上一任主人,最后便是以此剑自刎,在剑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有了这样一个传说后,这把噬主之剑,就变得更加神秘凶戾了,令人想要得到的同时,也深深忌惮恐惧不已。
    “当心……是那把剑!”
    这一刹那,两名准圣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是萧尘手里那把古怪的剑,但是却也已经晚了。
    剑发出的一瞬间,尽管两名准圣逃脱了,但周围的百多个人里面,却有一二十个没来得及躲开,直接在剑下化为了一片血雾,形神俱灭!
    更诡异可怕的是,那血雾竟被吸收进了剑身之中,使得那剑上的血痕,变得更重了。
    “这……”
    远处所有人皆是一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至极,即便两名准圣,心中亦是翻起了惊涛巨浪,这剑怎会如此恐怖……
    水寒烟亦是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萧尘一眼,怪不得他身上有着超出常人十倍重的杀气,原来他竟一直将这等凶剑带在身边,如此凶戾之剑,他难道就不怕时日一久,会被此剑噬主吗?
    此刻,随着帝孤的出现,原本紧张的局势,一下被扭转了过来,先前那些不断围攻萧尘和水寒烟的人,此时脸上都露出了胆怯,刚才与他们一起的那十几个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全都死在了此剑之下,如何能够令他们不胆寒心惊?
    “弱者之所以成为弱者,那是因为……他们永远都觉得,自己已经够强了。”
    萧尘冰冷的眼神之中,看不见任何一丝怜悯,话音甫落,帝孤剑再次化作一道血芒飞出。
    “嗤!”的一声,顿时又有七八个人命丧剑下,而其余的人,则是吓得不断往远处退去,这一刻,没有一人敢再上前,因为没有谁知道,自己会否成为下一个死在此剑之下的人。
    恐惧,是人之常情。
    而此时那两个黑袍准圣,也怎样都没有想到,原本是胜券在握,却突然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逆转。
    当下,二人也不犹豫,瞬间祭出了自己的仙剑,那两把剑原本亦是灿烂生辉,透着一股绝强的剑气,但此时在帝孤的剑戾之下,两把剑一下就变得黯然失色了,甚至不住颤栗着,仿佛臣子见了君主一般,惶惶而不安。
    “铮!”
    又一声寒冷剑啸穿破云霄,萧尘再次一剑攻了上去,但这一剑,却非寻常剑法,而是当年老乞丐传授他的三剑之一的“人剑”。
    发动人剑,须瞬间燃烧体内三成真元,尽管只是三成,却也非同小可,何况还是由帝孤剑发出?
    这一刹那,只见满天风起云涌,万里云层顿时翻涌不休,四面八方,亦是地动隆隆,仿佛整个天地间的灵气,都被聚引到了那一剑之上!
    “糟糕……”
    两名准圣,此时也同他们手里的剑一样,脸上一下变得黯然失色,等反应过来时,那一剑已近至眼前,如何能够撄挡得住?
    就在这一瞬间,左边那黑袍准圣手一伸,竟隔空抓来一人,以抵挡此时萧尘的剑势,因为他知道,这一剑必饮鲜血,不饮鲜血不归!
    “嗤!”
    一声疾响,被抓过来的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在帝孤之下化作一片血雾。
    然而就算有人以身挡剑,但此时在萧尘手里,帝孤仍然透着一股血气,剑势也犹然未停,仍是一剑凌厉地向那准圣斩了去。
    “铮!”
    一声疾响,那准圣以仙剑抵挡,却终是未能挡住,那把仙剑被帝孤一震,剑身之上顿时遍布裂痕,而那准圣亦是如同身受重创一般,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往后倒飞了出去。
    另一名准圣心下骇然,连忙飞身过去,将那受创的准圣接住,此时二人脸上均有惊恐之色闪过,但目光所至,却非此时被杀气笼罩的萧尘,而是那一把悬在半空中,不断透出杀气的凶剑!
    他两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人身上会有着如此可怕的一把剑,今日恐怕是难以完成任务了。
    那受创的准圣脸色煞白,刚刚若非他的仙剑护主,替他抵挡了一下,只怕现在,他就算未死,也要元神重创了,此时更不犹豫:“走!”
    他心中清楚,有此人在,他二人多半不可能将水寒烟带走了,但那另一名准圣心中却仍有不甘,趁着此时萧尘的剑尚未召回,忽然施展出神通手段,大手一伸,顿时化作一道黑雾,朝水寒烟笼罩了去。
    而水寒烟此时正自失神,未料到对方会突然朝自己攻袭过来,等反应过来时,想要闪避,却已然不及。
    那准圣手臂所化的黑雾,瞬息间便笼罩至她眼前,不过前者似乎并不知晓,帝孤剑早已与萧尘元神相通,而非寻常的御剑本事,只须随着萧尘心念一动,帝孤便似赋予了生命一般,瞬间就能够斩过去。
    “嗤!”
    冷风之中,只听一声疾响,顿时血雾洒下,紧接着便是那准圣发出的一声惨叫,他化作黑雾的那条手臂,竟被帝孤活生生一剑给斩了下来。
    远处的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连伤两位准圣强者,此剑之可怕,远非他们所能想象。
    “走!”
    这一次,那两名准圣皆受了伤,终于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强提真元,瞬息间化作两道雾气,卷着所有人遁走了。
    半空中冷风似霜,山谷里逐渐恢复了宁静,但整座山谷已经被毁去,一片惨然之象。
    萧尘收回了帝孤剑,但脸上却有煞白之色一闪而过,不过很快也就恢复了过来,这时再向水寒烟看去,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他们若是来了更厉害的人,那时恐我也无法对付了。”
    水寒烟看着他,双眉微锁,这一刻仍是想着刚才那一幕,他身上如此重的杀气,多半是已遭那凶剑吞噬心性,但他自己长久以来恐怕还未觉察到,否则一般之人,怎会有他这样重的杀气?
    但是眼下,须当尽快离开这里,二人不再犹豫,遁出数百里后,方才停下,水寒烟掌心真元一凝,往他体内渡入,皱眉问道:“你怎样?”
    “没事……”
    萧尘缓了缓气息,其实他自己如何能够察觉不到,每每动用帝孤之后,他心中的杀戾之气,便又会增加一分。
    水寒烟皱眉看着他,见他此时脸上神色,也看出了一二,说道:“你可知晓,你刚刚那把剑,我观剑中深藏着一股凶戾剑气,长此以往,只怕会使你变得越来越嗜杀,到最后甚至心性癫狂,堕入魔海,万劫不复……”
    听她说完之后,萧尘转过头来,脸上平静如水,看着她道:“那你知道这把剑叫做什么吗?”
    “这把剑……叫做什么?”
    水寒烟也凝眉看着他,她实在想象不到,当今天下,有何人能够锻铸出如此一把厉害的剑来,便是那传闻之中,十圣之外,修为已臻圣境的剑圣,恐怕也难以铸出如此一把剑吧?
    第0977章 药圣
    “前辈可知,这世间,曾有六件绝世玄兵……”
    萧尘一边缓缓说着,一边轻轻摩挲着帝孤剑的剑身,感受着从剑身之中,传来的点点冰凉孤寒之意。
    “绝世玄兵……”
    听闻此言,水寒烟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帝孤剑上,这一刹那,她似是终于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禁一变:“难道这是……”
    “不错,正是六大绝世玄兵里面的,帝孤。”
    萧尘缓缓说着,目光仍然落在他手里帝孤剑上的血痕之上,水寒烟更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关于帝孤的传闻,她自然也知晓一二。
    而那传说里的六大绝世玄兵,分别乃是“帝孤”、“邪月”、“长恨”、“天罚”、“鬼雾”、“岳渊”。
    其中每一件玄兵,皆有着非凡的本领,而帝孤剑深藏凶戾之气,又因其历代剑主,最终皆落得凄惨悲凉下场,故而此剑便成了天下第一凶剑,但凡用剑之人,少有敢靠近此剑的。
    而他却竟然……
    水寒烟脸上更是露出了骇然之色,难道他竟一直将这凶剑带在身边?丝毫不怕凶剑噬主吗?
    “人人都说帝孤是凶剑,也难怪前辈会如此诧异……”
    萧尘淡淡地说着,手指轻轻从剑身上的血痕滑过,在所有人看来,帝孤都是一把不祥之剑,凶戾,噬主……
    可又有多少人,真正触到过帝孤?
    若未触碰,又如何去感受,感受那剑中透出来的孤寒,这样一把剑,却被埋在十万密林深处的剑冢,在那不见天日的剑冢下面,不知被埋葬了多少年。
    冢为坟墓,坟墓为万物终点,人死入冢,那剑呢?原来剑也会死去的么……
    那心呢?
    当心死去之时,人还活着么……
    也许当初,在那剑冢下面,他与帝孤之间所产生的共鸣,便是如此吧,剑死了,心也死了。
    往后的无数个夜里,总是帝孤陪伴着他,同样的孤寒,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会静静地从剑中传出,也只有他,才能够感受得到。
    自当年在那暗无天日的剑冢下面,当他拿起这把剑的时候,他与帝孤之间,仿佛就从此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无论是前世,今生,亦或者……还有来世。
    此刻,从水寒烟诧异的眼神里,萧尘所看见的,亦是世人的不解,不解帝孤为何会有如此重的一股戾气,纵使万年长河,竟也无法磨灭。
    “铮!”
    一声剑鸣,萧尘将帝孤剑收了起来,转身看向水寒烟道:“那位药圣前辈,如今可是在云瑶川里,一处名为‘青松崖’的地方?”
    他说到此处,不等水寒烟回答,便又望向远处天际,继续道:“刚才那些人,必然也去了一部分到青松崖,有可能是更厉害的高手,若是未能赶在他们前面的话,那位药圣前辈,与在下的一位朋友,皆有危险。”
    水寒烟双眉微锁,凝思了片刻,才道:“我知道青松崖在哪。”
    “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吧。”
    萧尘转过身来,看着她道,水寒烟点了点头,也不多做犹豫,立即带着他往青松崖那边方向去了。
    青松崖距离水云谷,说远不远,但也不近,二人就算御剑过去,大概也要将近一天的时间。
    ……
    青崖之上,但见古松危悬,而在松树之下,阵阵清风拂过,却有两人在树下对弈。
    但瞧左边那人身着青衫布衣,须发皓白,手里捏着一枚黑子,皱着眉想了许久,也还在犹豫着这步棋该往何处落下。
    而右边那人看上去却是个年方十八的少女,嘴角似笑非笑,模样七分俏皮可爱中,却又带着三分古灵精怪,笑道:“前辈,我看你这一子,也落了快一个时辰了,这还未落下去,要不然,我给你说说落哪吧?”
    “哎哎,不成不成……”
    青衫老者忙将她拦住,一脸认真地道:“观棋不语真君子,真君子,真君子也……”
    “噗!”
    少女掩嘴一笑:“是啊,我这下棋的,现在看上去反倒像是观棋的了,前辈这一子若再不落下,可算你输啦!”
    “哎哎,不不不,不慌不慌……”
    见她快要收拾棋局,青衫老者又赶忙将她拦住,一边捋须,一边苦思着这一步如何落子。
    但瞧他小心翼翼伸手落子,但快至棋盘上时,又一下将手给缩了回来,再犹豫地看向另一处,如此反复了不知多久。
    少女噗嗤一笑:“好啦好啦,我告诉前辈就是了,咯,你看,落在这里不就好了吗!”
    “哎哎,你你你,你这丫头,怎又不守规矩了……胡说,胡说,尽是胡说。”
    那青衫老者一边“胡说”着,一边却还是将那枚黑子落在了少女指向的地方,咳嗽一声道:“既然你都说了,那就算了,落这里吧,咳咳……”
    少女掩嘴一笑,看着他道:“前辈这步棋可是落定了?不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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