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齐王妃,生的一副狐媚子相,尤其是那双吊梢丹凤眼,原是好看的,但不知为何,长在她的脸上,便平添了几分风流气。
    华云思上下打量了其几眼,便深觉,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不该出现在这庙堂之上,而是该在青楼的才对。
    果然,风临皇亦是对这个齐王妃颇多不耐的,她朝自己行了礼,也只是淡淡的随意摆了摆手。
    而后齐王妃便起身,看了眼四周,好奇道,“敢问父皇,殿下呢?怎得不见殿下的身影?”
    ……乡野女子,果真是不知礼数,风临皇都还未开口呢,她竟敢先问齐王。
    若是在寻常,风临皇定然是要治她罪的,只是今日……
    风临皇沉吟了片刻,忽视了她的话,反是伸手一指冬儿,问道,“你可认得她?”
    齐王妃一怔,而后看向冬儿,摇了摇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这不过是个下人,儿臣为何要认识?”
    ……
    即便是下人,也是和敬公主身边的下人,她身为和敬公主的嫂嫂,竟开口就是如此,风临皇极力忍着心中的怒气,冷声道,“她怀的,可是齐王的子嗣!”
    ……
    风临皇此言一出,整个太平殿的人都为之一惊。
    难怪,难怪要请齐王妃来,竟是因为这个!
    这个冬儿,竟大胆到勾引了齐王殿下,还怀了身孕!
    只是,即便是皇嗣,这终究也是齐王府中的事,和和敬公主一事,又有何干系?
    众人疑惑着,风临皇又道,“你身为齐王妃,齐王的子嗣,便是你的子嗣,你可清楚这一点?”
    齐王妃看着冬儿,尚未从惊讶中回神,如今风临皇这么一说,立时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儿,儿臣知道。”
    之所以如此害怕,是因为她在齐王府这么多年都无所出,如今,齐王竟与别的女子有了孩子,她自是深深感觉到自己的王妃之位受到了威胁。
    原本,她做齐王妃,便就是利用心机攀上了枝头,是以,此时她自然是心中打鼓。
    风临皇当然清楚这一点,便示意了苏公公。
    苏公公很快会意,对着齐王妃道,“王妃不必担心,这冬儿虽坏了齐王的子嗣,但现下已经疯了。”
    “王妃现在要做的,就是从这个疯子的口中,问出有关和敬公主的事情。”
    “可……可为什么是我?”齐王妃尤自怔愣。
    苏公公笑了笑,道,“方才陛下说了,她腹中,可是王妃的孩子,她自然是该信任王妃的,一个疯子,只有在她信任的人面前,才会说出实话来,不是么?”
    阮玉能攀上齐王,或许只是凭美貌,但她能当上齐王妃,凭的,就绝不只是美貌了。
    苏公公的话,让她很快咀嚼出其中意味来。
    齐王的子嗣,自是不能认一个疯子做母亲,苏公公口口声声说是她的孩子,这显然是一种承诺。
    至于条件,呵!不就是有关和敬公主的死么?
    一番思虑后,阮玉的脸色瞬时一变,而后便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笑意盈盈的上前,缓缓靠近冬儿,而后,伸手轻柔的握住她的手道。
    “别怕,你既有了殿下的子嗣,便就是齐王府的人了,一切的一切,都由本王妃替你做主。”
    “你既是齐王心上的人,便也是本妃心上的人,日后,你入了王府,本妃和王爷定不会亏待了妹妹。”
    “若是王爷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还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日后,你也不必再做宫女了,正好到王府中陪着我,你我姐妹二人相伴,倒也免得孤单。”
    “你放心,不日,本妃便会请示了齐王,给你一个应有的名分。”
    “只是,若要本妃带你回府,你须得告诉本妃,今日,到底是什么事,吓得你成了现在的模样?”
    “瞧你这般,本妃实在是心疼的紧,更是为你腹中的孩子担忧,他定是也吓坏了呢。”
    “今后我们便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本妃和你一同分担,可好?”
    ……
    不得不说,这阮玉能当上齐王妃,能魅惑了齐王,的确是有她的本事的。
    这般的美貌,这般温柔的话语,别说是疯了的冬儿,便是个正常的人也都会很快沦陷。
    更何况,冬儿现下怀有身孕,又遇到了今日的事,最是担惊受怕的时候。
    齐王妃三言两语,无异于冬儿瞌睡的时候,立时给她递了个枕头,更是许了其心心念念的名分。
    这样的情形,冬儿自是难以招架,很快就平复了心绪,说出了今日的事。
    原来,她是跟着和敬公主出去散心了,只是出门后过了会儿,和敬公主才发觉,穿着一身嫁衣,有些单薄,有些清冷,便命她回去再取一件衣衫。
    等她再取来衣衫的时候,便亲眼见着和敬公主自己一步步踏入了太液池。
    她想张口呼叫,但那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可怕,她一时害怕极了,竟是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而后回过神来,和敬公主已经走到了太液池中央,她摸了摸腹中的孩子,终究是害怕了,于是转身,便逃了……
    说清楚了一切后,风临皇便决议,待查明真相后,将冬儿送至齐王府,待诞下子嗣后,再做处置。
    至于到时候怎么处置,便就是齐王妃的事了。
    而齐王妃不过是三言两语,便得了个孩子,自是高兴至极,欢欢喜喜的便去了。
    只不过,现下事情尚未查明,不能出宫,齐王妃和冬儿亦是去了偏殿齐王那里。
    余下的太平殿的人,则是各个都倒吸了口凉气。
    方才冬儿之言,所有人都听到了,和敬公主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太液池中的。
    想到那副诡异的情景,众人便忍不住浑身颤栗。
    便算是和敬公主自己走进的太液池,便算是和敬公主主动赴死,但众所周知,人在将死之时,出于本能也会求救,更何况是淹在水中,无论如何,都该是有所动静的。
    莫说求救,至少也该有扑腾水花的声音。
    而方才,飞月阁的扫地嬷嬷距离太液池不过一墙之隔,却偏偏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便是和敬公主入水后,亦是毫无反应。
    但,对于一个活人来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若说和敬公主入水时已经死了的话,那冬儿所言,亲眼见到和敬公主一步步走入池中,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太过诡异!
    此时此刻,偌大的太平殿,原本十分喜庆的到处都悬挂着的大红的喜绸此时此刻,竟让人倍感阴森,更有许多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太平殿外,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也逐渐消失,有宫人进来添上烛火,明明灭灭的烛火中,整个太平殿气氛愈发诡异。
    事情查到现在,俨然已经陷入了僵局,没有继续能查下去的线索,让人根本无从查起。
    但,看风临皇的模样,那脸上明显写着此事轻易不能了结。
    看来,今日他们所有人真的是回不去了啊……
    只是今日之前,谁又能想到,好端端的喜事,闹成了如今的情形,众人心中尽皆苦涩一叹。
    风临皇的眼神淡淡落在裴爽身上。
    裴爽身为大理寺卿,此事又是他的职责所在,如今案情陷入僵局,他可是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心焦的多,神思亦是在飞速的旋转。
    “裴卿如何看待此事?”风临皇淡淡道。
    裴爽心中咯噔一下,忙道,“回皇上的话,此事……还需详查。”
    死人自是不会走路的,所以,和敬公主走入太液池的时候,一定是活着的,至于为什么在溺毙的时候没有发出半分的声响,此事太过诡异,但也不是查问无门,只是尚需给他一些时间,却没料到,下一秒,风临皇竟就立时开口。
    “查!现在就查!”
    “这……”
    裴爽有些为难,身为大理寺卿,他最是懂得,查案之事,重要的是证物没错,但更重要的,是动脑,所以是万万急不得的。
    而如今,风临皇将所有人困在这太平殿,天色都黑了,很明显是在逼他,也是在逼所有人。
    但,皇命不可违,裴爽硬着头皮,也只得道了一声是。
    内侍官吧今日当值的所有下人全都聚集在了太平殿外,裴爽命人一一审问,又一一彼此互相作证,确定了问题并不出现在那些人的身上。
    而送和敬公主回去的是柳月如,于是裴爽又将柳月如和刘贵妃的人传来,一一审问,也确定了没有问题。
    这些人审问下来之后,夜色已近三更,有些年纪大了的来参加婚宴的官员甚至都有些支撑不住,哈欠连天起来。
    不过是因为风临皇,这些人便也不得不强撑着眼皮看着裴爽审案。
    而这边,查问也才到了一半,如果不是宫中的下人的话,便就是今日入宫的,也就是太平殿在坐的人们有嫌疑了。
    请示了风临皇后,裴爽很快又筛选出来和敬公主出事的时候,不在婚宴上的几个人。
    这其中,便只剩下了钟玉,还有华云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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